“怎么没了？”
白安嘀咕了一声，看看姐姐。
幼鹰也已经挣脱了师父的束缚，莫名其妙地眨巴眼睛。
刚才滔天气势，简直如同世界末日，怎么会一转眼啥都没有了？
幼鹰揉揉自己的眼睛，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
可这么怀疑自己的可不止幼鹰一个人，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但不可能这么多人同时看错。
越来越多的百姓出来街上，看着他们迷茫的样子，才是确定这一切都不是虚假。
“天劫一瞬，灰飞烟灭。”
青衣推着轮椅出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
看到长安皇城的异象，白宋就知道出事了，他赶紧返回长安，刚刚走到长安城门口，就发现世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白宋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正如长安城内其他人一样。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很多人都没有看到那个瞬间，甚至连出现在皇城的道人都不知道。
白宋下了车，站在城门外怔怔失神，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一男一女出现在了白宋的跟前。
“白公子，您还记得我们吗？”
白宋回神，看着面前两个陌生的面孔。
男女解释二十二三岁，男的俊朗非凡，女的更是绝色无双，尤其是这姑娘身上的一股子病态，娇柔之中更加惹人怜爱。
说话的是男子，白宋没有印象。
可见二人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尽管如此，白宋该是没有丝毫印象。
就在这时，那女子忽然忍不住轻轻咳嗽，男子赶紧搀扶着揉着她的后背。
听到这个咳嗽声，白宋脑中闪过一道光，好像记起来了。
“你是柳玉楼，你是柳含砂。”
男子稍有喜色，接连点头。
女子咳嗽稍缓，对着白宋欠身行礼。
柳玉楼、柳含砂，当初行走江湖在英雄庄外药王谷遇到的玉清剑宗少主和少主的姐姐。
柳含砂柳姑娘，从小体虚，患有痨病，经白宋治疗有所好转。
但自药王谷分别之后便再也没有相遇过。
白宋有些意外，但故人相见总是喜悦的：“你们二位何时来的长安？”
柳玉楼少了以前的轻浮，变得稳重了许多，拱手回应：“就在今日。”
“是有什么事情？”
“来长安有两件事，一件就是找白公子为姐姐出手治病，姐姐痨病好了几年，最近又旧病复发，除了白公子的医术，天下无人能解，于是一路探访，才知道白公子已经是朝廷重臣，就来了长安。”
白宋看看柳含砂，对方朝着白宋笑了笑：“无妨，跟我去府上，定为柳姑娘化解。那除了治病，还有一件事呢？”
提及此处，柳玉楼和柳含砂脸色皆是暗淡下来：“还有一件事，是想见爷爷圆寂。”
“啊？什么意思？”
“我们爷爷创立玉清剑宗，闭关修炼至今，已是传说中归一神境。”
“什么？”白宋大惊失色，“归一神境！难道刚才的天地异象就是……就是你们爷爷……”
柳含砂点点头：“爷爷玉清真人，当年与徐化一战败北而遵守诺言永不出山，苦修至今想要再战徐化，后来得知徐化宗师已经在皇城一战中死于天雷，便到了长安皇城，想要在长安皇城中飞升渡劫。”
白宋头皮一麻，原来刚才那位就是江湖中盛名已久的天下第二玉清真人？
现在还练成了归一神境，岂不是比当初的徐化还要厉害了？
可结果呢？
白宋看到两人的表情，知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柳玉楼揉了揉眼角说：“爷爷知道渡劫无望，来长安只是寻死的。”
“归一境界都不能渡劫？”白宋问。
“我们也不知道，但爷爷这一路都很清楚，都在交代我们后事，他很清楚自己无法扛过天劫的。”
白宋咽了口口水，想了想再问：“那为什么是长安皇城？为什么要在这里？”
“爷爷说过，他要让大唐皇帝时刻提醒自己，这世间还有大能之人，若他有一日滥杀无辜，乱治天下，便会有爷爷这样的人出现替天行道。”
“……”白宋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柳玉楼幽幽一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索性我们在门口等到了白公子，更好运的是，白公子还能记得我们。”
柳含砂咳嗽一声，也是笑了笑：“现在应是白大人了。”
白宋看了看皇城方向的天，没有再想，招呼着兄妹二人往北定王府而去。
整个长安都在议论今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各种原因。
但是这一次李世民又大病不起，急招白宋进宫。
白宋也先去皇宫看看，让柳家兄妹在府上做客稍后。
一路乘车到了皇城，看到皇城那一片坍塌的城墙也是头皮发麻。
就算是皇城一战时，那么多宗师，那么多神武大炮，也没把城墙糟践成这模样。
归一神境的强者只是那么一瞬间，居然就把城墙给推了？
又当白宋看到钦天监塔楼上留下字迹后，脸色更是惨白。
从未感到害怕的白宋，这一次终于有些害怕了。
天劫是何等神威？
如此高手，居然也在天劫之下瞬间灰飞烟灭，那自己怎么办？
随着自己的修为提升，自己会不会也要面临天劫？
自己怎么活？
家人怎么办？
想想都感觉窒息。
而更加窒息的是李世民，看到那塔楼上字迹，一瞬间就肝胆俱裂，整个人都丢了魂。
白宋到了李世民的病床前，正要给李世民诊治。
李世民突然面露惊惧，看着白宋使劲儿后退，口中惊恐地说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你们都是一样的，不要靠近朕！”
白宋眉头紧皱，李世民这状态根本都没法医治，也不知是把白宋当成了玉清真人，还是现在连白宋感到畏惧了。
太监都快急哭了，跑到白宋跟前问：“白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啊？”
“我给你一副安神的茶料泡着，然后再吩咐人手，去把皇城那座塔楼给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