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慈航修得画皮之法,得到人皮躯壳,学得佛法以来,一路顺风顺水,未尝败绩。
此时,内心极大的落差感令得他丧失了一些理智,本应该夹尾而逃的他,竟还想再度施法顽抗。
天空中的佛光闪了几闪,便是瞬息之间,普渡慈航所化作的如来金身又释放出了数道金光神雷,射向盘坐于夜空之上的如来法相。
但毫无意外的,仍是被如来法相身遭的无形力量挡下了。
普渡慈航恼羞成怒,如来金身忽然一转,欲向着李奉宁放出金光神雷。
除李奉宁之外,其他人见普渡慈航将身一转,都知道他要向这边放出适才的金光神雷。
傅天仇等凡人,毫无自保之力,虽然心底下知道李奉宁和燕赤霞应不会不顾他们,但此时见如来金身那合起来的两根食指将要对准了他们,本能地心中一紧。
燕赤霞等几个修行之人见到如来金身此举,都相应地动了起来,准备施法抗衡。
但下一刻,这些修士与凡人们见到了李奉宁的右手动了起来。
似乎被李奉宁带动着,天上那俯瞰这方大地的如来法相的右手也动了。
就在同一时刻,李奉宁和如来法相对着普渡慈航所化作的如来金身,同时一掌击出。
李奉宁的一掌,轻描淡写。
如来法相的一掌,则仿佛牵连着整个天地。
如来神掌第三式,佛动山河!
李奉宁尚是第一次通过【如来法相】来施展如来神掌。
在李奉宁和如来法相的这一掌击出的一瞬间里。
天地大势仿佛向着【如来法相】的那一只手掌坍缩而去,时间的长河仿佛在一瞬间逆流而上,此方世界仿佛霎时间完全剥离了出去,飘进了那昏昏沉沉的混沌中。
旁观的众人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全然凝滞,自己的呼吸为之一滞,胸腔中的心跳在此刻也并非只是漏跳了一拍,而像是完全丧失。
下一刻,李奉宁和如来法相的一掌已然击出,双双一停。
顿时,天地大势不再坍缩,时间不再倒流,世界再度合拢,空气恢复流动。
一切的一切,恢复如常。
也就在这一刻,如来法相的那一只可以遮蔽云天的巨掌,陡然迸发出了一股沛然无匹的掌势,从天而降,向着普渡慈航所化作的如来金身压了下去。
如来金身正待放出金光神雷,其周边的土地顿时凹陷了下去,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掌印。
一股猛烈的飓风自这掌印为中心,挟着滚滚的泥尘,向四周吹去。
傅天仇等凡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衣袂飘飞起来。
与此同时,普渡慈航所化作的如来金身轰然崩碎,那一片片金色碎片随着这一阵飓风向着周遭飘散而去。
烟尘滚滚间,众人忽见一条巨大的黑影盘踞于空中,身躯长达数百米,长有千足,头上竟还长着角。
旁观的众人本还在惊讶于李奉宁适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掌,此时见到这一道黑影,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是蜈蚣精!”
知秋一叶大呼了一声。
随即,变为了本型的普渡慈航将头一扎,似乎将要钻入地中。
想走……李奉宁没有一下子将其拍死,就是为了还要问这普渡慈航那个诡异大阵的事,现在怎能给他走。
“你们这帮妖僧,休走!”
左千户也大喝了一声。
跟随着普渡慈航的假普贤等一帮尼姑和僧人,适才见到【如来法相】当空呈现,便已心惊胆战,极想一走了之。
但又怕走了之后,万一老祖生存了下来,日后定会受到老祖的折磨,便只得忍住不走。
现在他们见到自己的老祖已被打回原形,而且又将头一扎,显然有逃走的意思,自己当然也得逃走。
燕赤霞、知秋一叶、白云和左千户,都向这些逃走的蜈蚣精追去。
燕赤霞这三个修士本就能看穿幻术,左千户因为被李奉宁硬塞了灵符,也能看穿幻术。
因此,这些蜈蚣精施展了隐身的幻术,毫无作用,皆被这四个人紧追着。
而普渡慈航,这四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将它交给了李奉宁。
李奉宁收起了坐于当空的【如来法相】,那无尽的凛然佛威突然一逝,耀眼的金光在一瞬间自天空大地剥夺而去,周遭又回复了一片黑暗。
普渡慈航的千足疾速运动着,土地于它,就仿佛水一般,头一扎,只是一瞬便要没入地中。
李奉宁使出了雕刻元始天尊像所得来的【混沌】神通。
这个神通,可以湮灭世界,亦可以开辟空间。
李奉宁要问普渡慈航关于那个可以得到神佛香火的诡异大阵的事。
正因为这个诡异大阵令他得到了神佛的香火,而他不知道这方世界的神佛是否存在,又或者假设这些神佛真的存在,那他获得了这些神佛的部分香火,不知道这些神佛是否在意。
因为事情比较重大,所以李奉宁暂时不想让旁人知道,于是,便打算开辟一处小空间,打算在这个空间之内审问普渡慈航。
李奉宁法力汹涌间,在【混沌】的神通之下,虚空中忽然起了一道惊雷,继而形成了一个球形闪电。
普渡慈航本还在愉快打洞,还有一小截尾巴就要没入洞中,就此逃之夭夭了。
但突然间,这个球形闪电产生了一股吸力。
普渡慈航那巨大的蜈蚣身躯,在一瞬间忽然扭曲,彷如化为了一道黑色的流水,被卷进了球形闪电之中。
然后,李奉宁也化为了一道黑影,进入这球形闪电之中。
待李奉宁进入后,这球形闪电就兀地消逝不见了。
傅清风和傅月池骤然见到李奉宁被吸进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球形闪电中,俏脸一白。
她们并不知道这个球形闪电的出现是因为李奉宁施展了神通,开辟了一个空间。
她还以为,这是普渡慈航的邪法,将李奉宁吸了进去。
李奉宁进入了自己开辟的小空间后,便即定住了身形。
这片小空间中,没有任何景物,只有霭霭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