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元呆愣愣站在原地,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燕淮便已经逼近了他的身边。
不可能!
谢东元可以清楚地看到燕淮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燕淮当真能杀得了自己。可事实往往就是人们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一个。
看看避过燕淮手中的长刀,谢东元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这个眼前这个人,可惜眼下的他又如何能在这白昼之下,从燕淮的眼皮子低下逃走?
“不可能!不可能!”
狼狈逃窜的谢东元,目眦尽裂的回头去看燕淮,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什么不可能?”在听到谢东元的喊声之后,燕淮终于听了下来,他袖手站在谢东元面前,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谢东元终于得以缓了口气,气喘吁吁地看着燕淮,语气中既有难以置信又有惊惧惶恐地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能动!”
“你这问题也太奇怪了,我为什么会不能动?”燕淮蹙眉笑了一声,“已经好好睡了一晚上,我要再不能动,怕是大人要派人把我送回营地去了。”
谢东元依旧难以置信,“怎么会?就算你能动!你也不该再这么厉害!”谢东元难以接受地大喊道。
“厉害吗?”燕淮看看自己虽然提着刀,但依旧有些颤抖的手,哼笑一声,“是你太弱了。”
跟着陈桥时间久了,黑龙军中这些人,好像每个人都得到了陈桥的真传,无论先前是什么人,只要在陈桥身边待一段时间,那就都能变成嘴里不饶人的人。
听到燕淮的话,谢东元愤怒地瞪大眼睛,他这一辈子还从未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句话,如今骤然在燕淮这么一个看上去随时都会昏倒的人口中听到,谢东元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左右看看自己的身边,却没能想燕淮方才一样幸运能捡到一把刀,他的身边不过只有些石头树枝而已。只是眼下的他早已经怒火蓬勃,而那些怒火也一早将他的理智烧了个精光。
“我杀了你!!!”
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谢东元费劲地站起身来,双目赤红地朝着燕淮冲了过去。
忽然,谢东元停了下来,他身子虚晃一下,而后便低头看向那柄正正当当插在了自己胸口的那柄长刀,背后刺穿了他后背的刀剑上,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从刀上滴落,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要是你继续跑的话,没准儿就真熬到我没力气了,可惜啊……”
燕淮一把将长刀拔出,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一串血珠在半空划过之后到底还是归于尘土。
谢东元难以置信地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分明是他的最后一搏,为何结局会变成这个样子?
血液的流失让谢东元的四肢逐渐失去了力气,手中握着的树枝终究还是颓然落地,他摇晃着身体后退两步,最终轰然倒在了地上。
燕淮走到谢东元身边蹲了下来,他看着谢东元原本也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因为学业不断流出而变得更加灰败起来,不由摇摇头说道:“你不该掺和到天竺的内乱之中,更不该成为刹帝利的鹰爪,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快就丧命。”
“男子汉……大丈夫……”谢东元看着燕淮,一字一句说道:“就应该……做一番大事业……”
眼见谢东元死到临头依旧不知悔改,燕淮叹着气摇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谢东元逐渐没了呼吸,身体变得冰冷僵硬之后才起身离开了。
“解决了?”
毕竟是睡在野外,同样早早醒来的陈桥,其实一早就看到了燕淮和谢东元的对峙。不过他却也只是远远坐在一边旁观,并没有想要上前的打算。
看到陈桥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燕淮难得羞赧地抓了下后脑勺,随即才点点头,“解决了。”
陈桥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着余下的黑龙军将士全都醒来之后,便再次率领黑龙军朝着天竺的都城莫兰陀而去了。
“大人,属下听说前不久,那刹帝利才刚从天竺各地搜罗了一批美女。”打马来到陈桥身边,施林通皱着眉头说道:“而且自从刹帝利称王之后,便日日纸醉金迷,还带着大臣们一道酒池肉林,已经许久没有理过朝政了。”
“哦?”陈桥有些意外的挑眉看向施林通,“我还当他费尽心机出掉戒日王之后,会有如何一番大作为,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昏君?”
“所以属下才觉得十分奇怪。”施林通依旧紧皱眉头,他目光有些担忧地问道:“属下有些不太心安。”
陈桥看着施林通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笑着探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可不必觉得不安,”陈桥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朝着远处指去,“难不成这区区一个天竺还当真能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听到陈桥这样说,施林通也不由放下些心来,毕竟这天底下能与陈桥和黑龙军匹敌的敌人,确也从来没有过。
一路上虽然也遭到了不少的抵抗,不过黑龙军却也还是在几天后,势如破竹地顺利打到了天竺都城莫兰陀外。
“大人,”施林通神色有些着急地走到了陈桥的身边,“方才有机锋营将士来报,说莫兰陀里所谓的守军,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老弱妇孺?”听到施林通的话,陈桥扭头朝着远处莫兰陀城墙的方向看去,因着早已经融合过了苍鹰基因,陈桥轻而易举便看清了城楼上那些守军的模样。
“大人,可是真的?”站在陈桥身边的施林通急切地问了一句。
陈桥拧着眉头点了点头,说道:“果真是些老弱妇孺。”
“那可如何是好?”施林通问道。
陈桥想了想,没过一会儿又突然笑出了声来。
“看来这刹帝利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陈桥瞥一眼远处的城墙,很是不屑地说道:“他以为放些老弱妇孺在上面,我就没法子动手了?”陈桥笑着说道:“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我陈桥也太不中用了些。”
听得陈桥这样说,施林通便知道陈桥心中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那大人,我们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