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感受过心痛吗
“姜子川，你这个废物快滚吧！”
“你个窝囊废把爷爷气得病倒了，还有脸来，你是幸灾乐祸来得吧？”
“滚，这里没有人愿意看到你，滚出我们的视线。”
……
唐家几十个人，七嘴八舌的仿若一群聒噪的乌鸦，各种谩骂声，就像浪潮把姜子川吞没。
龙涎香是姜子川寻来的，从一开始就说了这是真的。
唐家的人因为对他成见太深，一个劲的说是假的，还指责有毒，甚至将之砸碎，被狗吃掉了。
痛失龙涎香，痛失六百万，就算老爷子为之心痛，这特么能怪罪到姜子川身上？
在唐子健父子，唐子菲、曾凡等人的推动下，唐家所有人都觉得就是因为姜子川拿来一块破龙涎香，这才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情，继而令爷爷悲伤发病。
因为上门女婿的地位是最低贱的，更何况是他们眼中的窝囊废姜子川，这黑锅就得他来背。
姜子川再没有争辩一句，任凭各种谩骂充斥耳边，他的眸光死死盯着对面的唐佳倩。
“你是怎么看的，也觉得是我把爷爷气的病倒了？”
唐佳倩漠然的看着姜子川，那眼神很冷，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你先回去吧，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你，一会儿爷爷出来，看到你又要受到刺激了。”
听着唐佳倩的话，姜子川微摇着头，脸上写满了失望至极的神色。
在唐家三年，默默忍受着谩骂与嘲讽，这些姜子川从来都没有放在过眼中，因为至少唐佳倩是信任自己的。
但现在唐佳倩的回答，令他很失望，感觉昨天那个越来越熟悉的唐佳倩，一下子彻底远去了。
姜子川默默的看着唐佳倩，一步步倒退。
悠长的过道，晃眼的地板砖倒映着姜子川孤零零的倒影，脚步声似乎在耳边一遍遍的回荡。
咳咳咳！
姜子川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转过身，一阵脚步踉跄，随即快速消失在过道的拐角处。
唐佳倩怔立当场。
那个三年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唐佳倩的心情很乱，脑海中全是姜子川离开时，那失望至极的表情，还有那无比落寞的背影。
唐佳倩脚下不听使唤的，快步追了过去，在过道拐弯处，白色的地板上一团刺眼的红色，令她浑身一震。
一大口红中带黑的鲜血，在白净的地板上格外刺眼！
这是姜子川离开时，吐在地面上的。
他……因为我的回答，悲伤到吐血了。
是因为我的犹豫，我的不坚定吗？
我并没有说爷爷发病是他的原因，但……但至少跟他有着些许关联吧，我错了嘛？
唐佳倩感觉身躯一阵摇晃，心中莫名的难受起来，快走两步趴在走廊的护栏上，迫切的望着楼下。
不一会儿，姜子川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个人落寞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凌晨的街道很冷清，姜子川的身影汇入昏黄的路灯下，消失在视线中。
站在三楼走廊上的唐佳倩，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眼光一直追随者姜子川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走廊的玻璃上，倒映着唐佳倩滚落的晶莹泪水，左手紧紧的捂着胸口，正在无声的哭泣着。
心痛的感觉，无法言喻！
“出来了！”
通道中唐家众人大轻声欢呼，抢救室的门开了，唐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抱歉，我们尽力了！”
唐家众人一惊，全都吓了一大跳。
“我……我要回家……”
唐老爷子虚弱的声音响起，唐家众人顿时集体懵逼了。
“爷爷，你……你还活着啊？”
唐家老二的儿子唐子豪，扑到推车前，惊喜的大叫。
“我要回家，不要呆在医院等死，免得最后做了孤魂野鬼。”
唐老爷子知道大限将至，他执意要回家。
“陈医生，我爷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唐佳倩强忍着泪花询问。
“时日无多了，老爷子想要回家，你们就遂了他的心意吧！”
“我们已经尽力了，当然你们要是能请到医术更精湛的名医，可以请到家里去，帮他再做诊断。”
在过道的角落里，主治大夫跟唐佳倩小声说着。
昏黄的路灯，冷清的街道，姜子川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着。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姜子川用纸巾捂着嘴巴，拿开纸巾一看，一大块刺眼的殷红。
又吐血了！
姜子川脸色苍白，无声的苦笑：“三年了，我都已经快要忘记，还有严重的内伤没有痊愈。”
扮猪吃虎太久，一直不曾展露獠牙，都以为自己真的是一头猪了。
三年前，姜子川从海外回归洛城姜家，迎接他的是一场惊天大阴谋，背叛，诬陷，群起围攻，遭到家族废掉，然后驱逐……
心若死灰，消沉颓废的姜子川流落到余城，直到遇见唐佳倩，感觉黑暗的人生中，照耀进一缕金色的阳光。
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后，姜子川感觉守护唐佳倩，过着平凡的生活，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于是将过往的种种，封存在心底最深处，全心全意的守护着唐佳倩，即便受到所有人的嘲讽与讥笑，也毫不在意。
然而今晚，唐佳倩的犹豫，以及那冷漠的眼神，仿若利剑，瞬间撕裂开姜子川的内心。
满腔炽热的爱恋，仿若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激荡的心绪，悲伤的心情，令压制三年的惨重内伤，全面爆发开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如此深爱着她。”
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姜子川的眸光变得坚定，紧握拳头，低声喃道：“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没能让你奋不顾身，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如今蛰伏三年的严重内伤，彻底爆发，需要想办法，赶紧治疗。
幸好路边有一座中医大药房，姜子川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凌晨四五点，然而这间中药房，却依然有三五个病患在等着把脉，听他们的口音似乎是从外地专程赶过来求诊的。
看来这里的医师口碑不错，姜子川打量了一眼，随即走了过去。
“我来开药。”
“药方呢？”
正在把脉的医师，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一只手把脉一只手打着哈欠。
“啊，困死我了，快坚持不住了，我的老腰都快断了。”
年轻医师打完哈欠，又开始捶腰，给人吊儿郎当的感觉，偏偏这些病患却满脸尊敬的看着他。
“小神医辛苦了！”
“小神医行行方便，我们才几个人了，你很快就能帮我们看完。”
“行吧，行吧，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年轻医师挥手，抬眼看着姜子川诧异道：“你不是要抓药吗？”
这真是神医？
姜子川淡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药方，抓点自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