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不愿承认就罢了,小女子福薄,左不过一死。”
说着,就又要跳湖。
一方是柔弱而又浑身湿透的女子,一方是一个大男人。
孰强孰弱大家一目了然。
而人,都是很容易同情弱者的。
“姑娘别急,若是高公子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定然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接着又跪下请罪。
“皇上别怪草民多嘴,一女子失了清白,那可要比死都难受的。”
若萧尚不知道高兴的人品,恐怕就直接信以为真了。
蒹葭一看萧尚皱眉头,连忙又加了一把火。
“小女子就算再想攀上高枝儿,也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这话一出,风向又变了。
众人看向高兴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份鄙夷。
就在此时,秦十三忽然从船舷上下来了。
“既然姑娘这么说,那卑职帮姑娘验身可好。”
她作为从三品的万骑司副司长,来处理这件事情也算名正言顺。
可这姑娘的目光却一直都在躲闪,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姑娘本就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若是再验身,也有些太不通情理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是啊,大不了抬回去做房妾室,太师府里不至于连一个女子都养活不起吧?”
太师府别说是养一个女子了,就算是养一百个也是绰绰有余。
可高兴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想弄这些幺蛾子。
而且眼前这女子明显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若是让她进了门,那可还了得?
“既然大家都不放心,那不如本宫来帮这位姑娘看看。”
李紫苏从画舫里钻了出来。
她已经看了半天热闹了,这女子让她想到了许伊人。
也是这般的楚楚可怜。
用自己的温柔和娇弱做成了一把软刀子,就变成了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
李紫苏垂眸掩饰了眼中的恨意,语调温柔的说道。
“本宫是李大医圣的女儿,李紫苏。”
这话一出,所有抗议的人都纷纷闭嘴了。
那可是四妃之一,二品的身份。
愿意帮那姑娘检查身体简直就是那姑娘祖坟冒青烟了。
蒹葭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哭都哭不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萧尚在这里就算了,连淑妃也在这里。
她被人拖着弄到了萧尚的画舫中,李紫苏把脉检查了一番后。
抬起了她的下巴,冷冷一笑。
“这女子只是刚刚落水受了些寒凉罢了。”
此话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去污蔑朝中官员,高太师的孙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鹌鹑一样低下了头,生怕被找麻烦。
“此女子,在皇上面前说自己被高大人破了身子,乃欺君大罪,当斩!”
依靠在萧尚的身边,李紫苏敛着眸中的恨意说道。
她如今最是讨厌这般白莲花一样的女子。
“那便听淑妃了。”
萧尚说罢,就揽着李紫苏入了画舫。
高兴自然忙不迭地跟上了。
“别不开心了。”
萧尚捏了捏李紫苏的小脸说道。
从这丫头出来的那一刻,萧尚就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皇上不能再被这样的人所迷惑了。”
“那是自然。”
秦明乐的死,是萧尚心中永远的一个疤。
高兴进来后,便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你是说,有人似乎在挑拨你和十三之间的关系?”
秦十三和高兴的事情虽然不是绝密,可知道的人也不多。
毕竟是朝中唯一一女臣子的婚事,敢多嘴的人是没有的。
“请皇上查查那女子的身份。”
此时若要探查,就只能从那诬陷人的女子身上开始查起了。
聊到这里,萧尚才想起了更加重要的一件事儿。
王昭君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传消息回来了。
她之前每半月就会有消息送回来。
即便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会留下平安二字。
“和平公主那处怕是出了大问题。”
高兴和秦十三的事情好办。
两人一人有勇一人有谋,想算计他两怕是不容易。
可王昭君独自一人在敌方营帐中,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禀报皇上,那女子是魏丞相府中的人。”
魏林也没想到,这件事情萧尚这么快就下手查了。
因此并没来得及将蒹葭的身份藏住。
而蒹葭作为丞相府有头有脸的一等婢女,她的存在也是不好抹去的。
“高兴,十三,你二人去匈奴族探查和平公主的情况,若是她身陷囹圄,就救她出来。”
当初王昭君是自己为了大晋深入敌营。
萧尚也不能做出不管她死活的事情。
蒹葭被斩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魏林的耳中。
气得他将一件前朝的古董茶杯摔了个粉碎。
魏林此时手边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少一个对于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
看他气喘如牛,逐渐有呼吸困难的状况。
张曼莹连忙拿出他锦囊里的药送入他的口中。
“丞相切莫生气,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
高兴不是草包,以美色诱之的办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就算是今日萧尚不在,他也不可能随便将人抬入府中。
“曼莹啊,老夫只有你了!”
魏林抓住张曼莹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虽然此时他的阵营中并不是空无一人。
可其他人都是墙头草,唯一一个有和朝廷对抗的决心的,便只有张曼莹了。
“下月十五,我就会向皇帝上书,晋封你为礼部尚书。”
剩下的这唯一的救命稻草,魏林自然会拽得牢牢的。
“谢丞相。”
端来一杯茶水,服侍着魏林服下。
张曼莹的确是比之前的那些人都要贴心多了。
凤仪宫中,萧尚一边带儿子玩,一边和苏烟说着王昭君的事情。
“她若是出了事儿,恐怕以后就不会有人为大晋献身了。”
萧尚心中默默地谴责着自己,他实在是太粗心了。
信件断了一个多月才反应过来。
“皇上放心,和平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话虽如此,可王昭君此时的状况的确不是很好。
她要装孕吐,装头痛,还要想办法将自己的月事处理掉。
即便是她用怀孕的事情暂时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可她身边的人还是被整整换掉了一批。
让她想做什么手脚都费劲。
“可汗,人家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