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师父已经赐了我新的名字,安常喜。”
做大太监,是需要一个好听讨巧的名字。
萧尚笑了笑,点了点他的帽子。
“安常喜。”
那一瞬间,安唯忽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他已经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是和常全德一样,在皇宫中做一辈子的太监,其实也算不上蹉跎。
“奴才在!”
宦官,终究为官。
经历了整整七天的武举终于出了结果。
第一对于萧尚来说是个熟人了,是秦楚的义子。
也是曾经救了他和赵芷容的那个年轻人。
秦明君,这名字是秦楚给他的忠告。
希望他可以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自己的初心。
不忘记自己答应过什么。
做一个真正的明君。
“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秦明君和第一次相见时相比,很是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
在看到萧尚时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君臣之礼。
往日充满热情的少年,他的热情似乎被什么给熄灭了一般。
第二名是一个志向刀锋队的少年。
谁知道误打误撞的就成了武举的榜眼。
当然了,武将们不喜欢那文绉绉的说法。
直接就称为第二。
“皇上万岁,俺还能进刀锋队不?”
陈全东乖乖地行了一个礼后迫不及待地说道。
“俺兄弟说了,刀锋队是最厉害的军队,俺要加入!”
这一口纯正的方言惹得不少人笑了出来。
萧尚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准了!”
第三名是个叫刘大为的中年男子。
是江湖人士。
如今江湖虽然由朝廷来管理。
但实际上,朝廷也管不到江湖人具体干什么事情上去。
却让江湖接触到了朝堂。
此人便觉得,和江湖相比,朝堂似乎更加适合自己。
于是就义无反顾地来参加武举了。
“第四名,祝兰。”
安常喜捧着皇卷念到这名字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这人的名字听上去更像是个文官。
抬头一看,果然长得白嫩修长。
人也安静,谢了恩后就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第五名,张祥群……”
武举的结果给朝堂带来了新鲜的血液。
文官和武官们还是互相看不顺眼。
但起码现在,武官已经不再是当年那种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局面了。
这些武举选出的将士们,不仅仅要练习的身手。
还要学习兵法和文学。
当然了,文学方面的东西只要稍通就行。
即便如此,也让陈全东整日哭天抢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既然武举的结果已经出来,那么就该研究一下如何对付匈奴了。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穿着白色大氅,带着帽子隐去面容的女子进了皇宫。
“皇上万岁。”
王昭君在御书房见了萧尚。
她如今的境况还算不错,不过必须得小心着些。
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京城的事情。
“此时来访,可是有要事?”
萧尚对她还是比较欣赏的。
虽然王昭君和亲的目的是为了钱财和身份。
但是敢走出这一步的女人,却还是没有多少。
“皇上,您应该快要对反击匈奴了吧。”
在皇宫中的学习和和亲的日子让王昭君对朝堂有着属于自己的见解。
她说得不错,萧尚的确已经在着手准备此事了。
“皇上,微臣有些看法。”
她将自己放在了臣子的位子上。
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里流动的并不是皇室的血脉。
和萧尚也没有任何亲情。
她和前朝的那些大臣们是一样的。
为了名利和苍生,站在了这里。
“讲。”
在匈奴和亲长达两年之久,萧尚相信她定然能说出些非同一般的东西出来。
“匈奴族,有一成的贵族,三成的平民,六成的奴隶。”
横在这三种人之间的距离,用天堑来形容都不为过。
平民和奴隶基本上是没有往上走的可能性的。
但贵族,只要一出生便是荣华富贵和奢靡的人生。
“皇上,平民的态度臣说不准。但在奴隶中,他们中起码有五成,和贵族之间有着仇恨。”
匈奴的贵族并没有把奴隶当成人看。
但奴隶终究是人,他们拥有人的生理和感情。
因此,他们也会爱,也会恨。
在保护不了爱人的时候,他们的心中也会绝望和悲观。
“你的意思是,从奴隶下手,让他们内部瓦解?”
虽然王昭君每隔半月就会将有关匈奴的消息想法子送到皇宫。
但那只言片语的碎片消息,并没有办法给萧尚提供一个明晰的思路。
“内部瓦解是做不到的,奴隶虽然占据了匈奴一族大多数的人口。但是他们所掌握的财产加起来都没有千分之一。”
奴隶是不被允许拥有个人的财产的。
他们的一切,甚至包括他们自己都是属于主人的。
没有人权,也没有任何的地位,和物品享有同样的待遇。
可以被交换,被赠送,甚至打死奴隶和摔碎一个盘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奴隶可以帮我们里应外合,消灭匈奴贵族。”
此话一出,萧尚的眼睛亮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里应外合的确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朕赐你锦祥府,你帮朕把这件事情办妥。”
锦祥府是京城南方的一处大宅子。
风格更加偏向南方园林的感觉,里面无一处不精致美好。
正是女人会喜欢的风格。
得了这赏赐,王昭君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办事儿。
而且,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在寒冷的北风中,匈奴贵族们在帐篷里喝酒吃肉。
还在回味着前些日子的胜利。
而奴隶们则是在冒着寒风干着苦力活儿。
享受是需要代价的,冶铁、伐木、准备草料。
即便是匈奴王的奴隶也忙得不可开交。
战马有不少都受伤了,还得照料好它们才是。
一个英俊的奴隶搬运着手中的木炭。
一袋儿又一袋儿地摞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他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老黄牛,默默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其他的奴隶间或者还会抱怨几声。
可他却好像没有灵魂一样,只知道无声地干着活。
他的灵魂,已经跟着那个美丽的女子一同离开了草原。
而他的肉体却还不得不被束缚在这里。
呼出的气在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白雾。
仅仅是穿着单薄的马甲,可他的体表温度却很高。
汗珠不断地滚落着。
他咬牙忍着疲惫,也忍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