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客厅,看到间宫瑶,董超、尔雅已经在饭桌前入座,他们身上都穿着一套黑色的媳妇,胸口处别着一朵白花。
“请客人们上楼更衣,衣服已经备好了。”两个侍女恭顺地躬身说道。
众人上楼,把黑色的衣服换上,把白花别在了胸口处。
下楼之后,间宫瑶起身,向众人鞠了个躬:“抱歉,家父本来想让你们高高兴兴的参加小女的生日,没想到让你们见到了家父家母的惨死。”
“节哀。”众人回了礼。
“在享用晚餐之前,占用各位一点时间,为我的家父家母祷告。”间宫瑶的脸色苍白,表情肃穆。
众人祷告完毕,安静入座。
整个饭桌的氛围十分凝重,空气好像在一个瞬间凝滞了。
饭桌上都是精致的素菜,陆景深的面前是一份凉拌豆腐。
把桌上的饭菜吃完之后,间宫瑶的眼睛红了,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众人看到间宫瑶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先走。
杜秋不忍心看到刚失去父母的间宫瑶这么伤心的哭泣,他拿过一张餐纸,把纸巾递给了她,别扭地说道:“别哭了。”
他并不是很擅长安慰别人,更遑论是安慰一个npc。
间宫瑶拿过杜秋递过来的纸巾,不停地抽噎着:“如果我昨晚答应江口,江口是不是就不会杀人了?”
时桑冷冷地看着间宫瑶:“你愿意把你下半生的幸福交付到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手上吗?”
“可是……”间宫瑶当场愣住,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凶手的错。”时桑死死地盯着间宫瑶的眼睛:“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
间宫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江口已经逃走了,我没有办法为他们报仇。尊贵的客人们,你们能帮我想想,江口到底会跑去哪里吗?”
杨赢觉得间宫瑶已经把江口当做杀害凶手,他开口说道:“我今天已经和陆先生他们一起去了江口的马场,没想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我们没能找到关于他行踪的线索。”
间宫瑶露出失望的神色:“辛苦你们了,江口到底会跑到哪里去呢?”
“抱歉,我们这次什么忙都帮不上。”陆景深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没关系,我相信你们已经尽力了。”间宫瑶微微摇头:“明后两天我要去教堂为家父家母祷告,你们和我一起去吧。”
“没问题。”杜秋连忙答应。
间宫瑶站了起来,向众人深深鞠躬:“我代逝去的父母感谢各位,我们明天上午七点出发,请诸位务必准时下楼,我先告辞了。”
间宫瑶离开,众人面面相觑。
杨赢的视线落在坐在角落里的董超和尔雅身上:“今天下午,古堡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正常。”董超回答道。
尔雅看向杨赢装作好奇地问道:“你们在马场发现了什么?
“我们发现了间宫瑶和江口的来往书信,这些书信能证实间宫瑶和江口有两年以上的恋情。”杨赢把今天在马场里的发现告诉尔雅。
尔雅沉默片刻:“现在看来,还是江口的嫌疑最大。”
“确实是这样。”杨赢皱着眉头,虽说如此,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说不上来。
“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了。”陆景深起身,他今天真的有些累了。
杨赢点头:“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我先提醒一下,明天如果谁敢作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董超知道杨赢说的是他,翻了个白眼。他明天必须沉住气,千万不能让尔雅看出,他已经知道她是凶手了。
众人纷纷上了楼,各自回了房间。
204房间。
三人把黑色西服换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到浴室洗漱,都换上了便携的衣服。
时桑是最后一个洗的,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用干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吸干。
她把毛巾挂好,走出浴室,趴在单人床上。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觉得杨赢怎么样?我觉得他实在是太能装逼了。”
陆景深抬了抬眼皮,评价道:“他确实有领导者的能力。”
时桑立马坐了起来,反驳道:“他哪里有能力了?他靠的不都是那两件武器吗?他发现武器的攻击对怪物没有用,他就直接傻了。如果不是我们救场,他早就怪物撕成碎片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陆景深敷衍道。
“这次你们应该相信江口就是杀害间宫夫妇的凶手了吧。”时桑兴奋地说道,如果这次凶手不是江口,她直接倒立洗头。
“我觉得间宫瑶转变的态度实在是太快了,她不是应该很痛恨间宫夫妇吗?”陆景深不相信凶手的证据会暴露得这么直观,一定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证据才对。
“陆景深,我觉得你还挺能强词夺理的。先不说间宫瑶没有作案时间,我觉得她因为拒绝江口导致间宫夫妇的死亡所以表现出悲痛没什么不对,她一直在自责吧,如果她昨晚答应江口,间宫夫妇就不会死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陆景深再次敷衍。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杜秋,你觉得谁才是杀害间宫夫妇的凶手?”时桑把矛头对准杜秋。
杜秋一脸懵逼,他不明白时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他诚实地说道:“现在的证据链不是很完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从目前来看,江口的嫌疑确实最大。”
“你看,陆景深,杜秋都支持我。”时桑得意洋洋地说道。
“恭喜你哦。”陆景深再三敷衍,他其实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杀人凶器他们至今都没有找到。还有就是,他总觉得照片里的男孩有问题。
虽说侍女已经告诉他们,间宫只有一个女儿。可《证人》这部电影,母亲分明有两个孩子。
“你就知道敷衍我。”时桑不满地嘟囔。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教堂。”陆景深催促道。
“我希望董超明天不要再搞幺蛾子了。”时桑平躺在床上,如果他作死自己还好,要是真的连累了他们。
杜秋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天花板。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但完全没有睡意。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夜色越来越深,他听着其他两人平稳的呼吸,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注意到,除了呼吸声之外,他还能听到啃咬东西的声音。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加以理会。可这种啃咬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人无法忽略的地步。
“哥,你醒醒。”杜秋连忙坐起来,叫了陆景深一声。
陆景深的睡眠很强,听他这么一叫,他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身子,透过微弱的烛光看向杜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杜秋颤着声音问道。
陆景深仔细聆听了一会儿,摇头:“没有,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我听到有啃咬东西的声音,大概是有老鼠吧。”杜秋冷汗流了下来。
“应该不是,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陆景深正色道,杜秋总能听到一些他们听不到的声音。
“应该在楼上。”杜秋看向天花板。
陆景深记起,他们这间房间正对着的,应该是间宫夫妇的房间。他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们上去看看。”
他们叫醒时桑,三人像是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上了四楼。
他们三人蹲在间宫夫妇的房间外,其余的两人都听见了啃咬的声音。
“真不知道你的耳朵是怎么长的。”时桑看向杜秋,不知道该做怎么该说些什么。
“时桑。”陆景深提醒道。
时桑乖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他们把门轻轻推开,一股难闻的尸臭味传了出来。副本并没有把这些尸块移走。
透过微弱的烛光,他们看到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正趴在尸块的身上,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些尸块。
时桑毛骨悚然地问道:“这些东西,真的好吃吗?”
“应该,不好吃吧。”杜秋回答。
小男孩没有察觉到他们,还在不停地吃着尸块。
“为什么他吃了那么久,尸块并没有减少?”陆景深觉得有些奇怪。
“可能因为他是灵体,而尸块是实体,他没有办法把这些尸块吃下去,而是一直在做啃咬尸块的动作。”杜秋猜测道:“他应该很恨这对夫妇,否则的话,也不会一直做这个动作。”
“他应该是照片里的男孩吧,身形还是挺像的。”时桑揣测道。
“我们要不要走近点看看?”杜秋提议道。
“他会不会攻击我们?”时桑不怎么放心。
“我们过去看看。”陆景深做出决定,这么远的距离,他根本看不清男孩的容貌,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谁。
他们悄悄走到房间,仔细观察了男孩的脸。
果然,这个男孩的脸和照片中的一模一样。
杜秋非常紧张,总以为男孩会攻击他们。然而,男孩并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我们如果不主动攻击他,他应该不会攻击我们。”时桑放下心来。
话音刚落,男孩突然站了起来,看向他们。
杜秋觉得,他的心跳应该已经停了。
“他不会要攻击我们吧。”时桑直接问道。
男孩并没有选择攻击他们,而是直接消失了。
“我们回去吧。”陆景深转身离开。
他们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你们觉得那个男孩是谁?”时桑睡不着了,问道。
“这个男孩应该是间宫和他前妻的儿子。”陆景深直接开口说道。
“侍女们不是说,间宫只有一个女儿吗?”杜秋好奇地问。
“侍女们撒谎了,或许是因为间宫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个儿子,所以都向外宣称,只有间宫瑶一个女儿。”陆景深说出自己的推测。
时桑想了想,想出了一种可能性:“你们说,这个男孩会不会是杀害间宫夫妇的凶手。”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应该是一个比较弱小的灵体,攻击我们都做不到,应该不会是杀人凶手。”陆景深否认了时桑的推测。
时桑点了点头:“说来说去,还是江口的可能性最大。”
“快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陆景深打了个哈欠,他实在是太困了,已经完美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第四天】
清晨,他们换上了黑色的正装,准时下楼。
除了这座古堡的新主人间宫瑶,玩家们都已到齐。
杨赢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玩家并没有减少。
昨晚应该是安全夜。
“昨晚大家有什么新发现吗?”杨赢正色道。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什么新发现。
陆景深没有说话,他并不打算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众人。
他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贡献线索。
董超也没有说话,他昨晚都在想该怎么偷偷潜入尔雅的房间,找到能够指认尔雅的关键证据。
杨赢发觉众人的心思各异,也不要求众人拧成一股绳了。他叹息道:“我希望你们能积极提供线索,我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出去。”
仍然没有人理他。
杨赢感觉有点尴尬。
在公会里,他一直是一个一呼百应的角色。只要他站出来,所有人都会拥护他。
他第一次发现,一个队伍会这么难带。
这时候,间宫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脸色苍白如纸。
杜秋抬头看向间宫瑶的脸,觉得她应该一夜没睡。
间宫瑶虚软无力地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杨赢直接说道:“都到齐了。”
间宫垂下眼眸:“我们出发吧。”
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他们分别坐上了两辆马车。杨赢、季子、董超、杜秋一辆。陆景深,时桑,间宫瑶,尔雅一辆。两个侍女分别驾一辆马车。
马车内十分安静,没有人出声讲话。
马车一共行进了一个小时,终于,教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