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不管怎么和南宫越怄气,叶帆也不能不管的,哪怕去求南宫越,我也得想法救出她来。
走上大路没多久,却看到南宫越骑着他那匹智商超群的黑马停在那里。不知道为何,再见到他我心里却有些发虚,硬着头皮走近他,仰起头来,看他直直地坐在马上,脸上依旧罩着层怒气,我想,你至于么?还号称男子汉大丈夫,肚量都没有我宽。
我从脸上挤出笑容来,向他伸手示好,强笑道:“刚才是我不讲理了,我道歉,对不起。不过你也得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我真的很担心叶帆出事,她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好的人,虽然她给我的只是一碗剩粥,半个包子,可是……那……”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眼睛里有些发热,生怕自己再哭出来,急忙把视线抬得更高,看了看天空中飘着的几朵云彩,然后再笑着看向南宫越。
南宫越脸上的霜寒丝毫没有减少,我正有些诧异,他已经伸手把我拽到了马上,动作很猛,力气大得骇人,几乎把我的胳膊都要扯了下来。
我侧坐在南宫越的身前,惊愕地看着他,搞不清楚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火,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
南宫越不理我,只是策马狂奔,风呼呼地在耳边呼啸,我有些害怕了,吓得大声喊叫,让他停下来。南宫越却是不听,反而一个劲地催马前行。那马本来就神骏,又被南宫越催得紧了,奔得越发快了起来,仿佛四蹄都已经不着地般……
“你发什么疯啊!”我狂喊,头发在风中乱舞,有些扫在脸上,竟觉得生疼。
南宫越猛地拉紧了缰绳,那马的势头突然被止住,愣是一声长嘶,一个人立,生生地停了下来,我坐不稳,便撞到了南宫越的身上。
我又惊又怒地看着南宫越,一时想不明白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疯一样?突然间一个念头冲进了脑子里,他看到了么?他看到了?
“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我问。
南宫越不语,只是狠狠地盯着我,现在的他让我感到很害怕,不自觉地便向后缩身子,却被他一把拽住。我已经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身体已经有些抖了,傻傻地看着他。
南宫越突然用手捧住我的脸,拇指狠狠地往我的唇上拭去,那么用力,似乎都想擦下一层皮来。我猛地惊醒过来,立刻明白了他这个动作的含义,他看到了,他一定都看到了!
巨大的羞辱浪一般向我打来,我使劲地去拨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抓得那么紧,两条胳膊都不像是人的。我急了,不顾一切地去厮打他,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臂。他看到我挣扎,脸上的怒气更盛,猛地把我扯到他的面前,不顾我的厮打,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我惊呆了,南宫越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直对我都是很守礼的,哪怕是我吃了迷药,他都只是把我扛到了水里,而今天,他,好陌生!
这是个惩罚性的吻,粗暴,蛮横,没有一丝的柔情蜜意,只有掠夺与攻占。他的唇辗转在我的唇瓣上,充满了狂暴的怒气。
我怒了,真的怒了,我可以忍受委屈,可是我却受不了屈辱,狠狠地往他的唇上咬去。南宫越身体一僵,却没有停下来,随即吻得更加用力,舌尖探入我的口中,攻城略地般抢夺,口中早已经充满了血腥,却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放弃了厮打,左手就抵在他的胸口。只要我按动机关,袖中的钢针就会接连发出,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是个神仙也躲不开那么多枚钢针。
可是,我却下不了手,哪怕他这么对我,我还是下不了手。
既然硬不下心来伤他,那么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说过我讨厌哭,可是今天我却哭了两次,上一次是因为面对承德时的羞愧,而这一次,是因为对南宫越的痛心。
泪水顺着面颊滑入唇角,混合了血味一起冲进口中。
我累了,真的很累,我真的很想家。
我的顺从平静了南宫越,他终于肯停下来,似乎也刚从自己的狂暴中惊醒般,眸子里满是愧疚与痛惜,他俯下头轻轻地吻我的唇,轻轻点点,似乎想吻净我唇上的血迹。
我推开他,冷冷地问道:“够了么?”
“对不起,我……”南宫越低声说,想把我揽入怀里,可是我的手臂却挡在两人之间,不肯让步。
我摇头:“如果够了就放我下去吧,南宫少侠,你是正人君子,应该不会强人所难。”
南宫越惊愕地看着我,我从马背上直接往下跳,落地的时候脚崴了一下,差点坐倒在地上。南宫越急忙从马上跃下,想把我扶起,手伸到半路却被我冰冷的眼神给挡住。
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嘴,笑道:“反正又不是初吻了,亲就亲了吧,再说是你这么个帅哥,我也没有吃亏,两清了吧。”
我脸上虽笑着,可声音却止不住的有些抖:“你回去吧,叶帆是生是死,那是她的命。我又不是观世音,自己的事情都还扯不清楚,哪里还能去管别人的闲事。”
南宫越看我不怒反笑,有些慌了,直直地看着我。我一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说道:“甭看着我,我的脸皮有多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就此别过吧,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妈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也不看路,只知道自己要走得庄重,走得有气势。他奶奶的,不就是一个南宫越吗,不就是吻了吗,有什么值得酸的?冯陈楚杨,你不是早就想吃他的豆腐了吗?现在吃到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吗!
南宫越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我走,他也跟着走,我慢下来,他也跟着慢下来,我火了,停下来,怒道:“你有完没完?还是没亲够?那你过来,咱们一次亲个够,实在不行咱们就上床,怎么样?过来啊!这里天大地广的,正好可以天做被地当床!”
说着,泪又流了下来。
南宫越还是不动地方,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发飙。
你认准我不敢动你了,是不是?我的脑袋彻底是烧怒了,左臂对准了南宫越,右手摸上了左臂的机关,看看两个人的距离,还有些怕距离远了,愣是又往回走了两步,最后一次威胁他:“别跟着我了,不然别怪我不讲情意!”
南宫越还是不肯动,不知道是不知道我手里的暗器,还是确信我不会伤他。我咬咬牙,左手微低,钢针划破空气,已经射了出去。
南宫越一时愣了,没有想到我这里会突然射出钢针去,反应过来时,钢针已经离身体不足一米,他急忙用手抓了两枚钢针,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后面的钢针却又到了。这暗器是连发的,纵然是躲过了第一次,却不可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更何况我离他这么近。
南宫越的功夫果然不是吹的,接连把几枚钢针或闪过,或接住,但是,还是有一枚射到了他的腿上,我还是手软了,射的时候都避过了他的要害。
南宫越一脸的不可置信,直直地看着我,慢慢地倒了下去……
把南宫越拖到草丛中藏好,然后看看他身边的那匹黑马,这马智商太高,我玩不了它,所以还是让它守着它的主人好了。然后自己深呼吸一口,好了,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冯陈楚杨要重新去闯荡江湖了。可是,叶帆怎么办?我真的能一走了之吗?
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城,又有些后悔把南宫越放倒了,被他欺辱了半天,怎么也得捞回些本来啊,最起码也得逼他答应把叶帆救出来再说。
走了半天还没有到城门,才知道南宫越把姑奶奶带出来这么远,还得让我走着回去,早知道真该在他身上再捅两刀出出气。
其实心里很郁闷,这么多倒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不知道得罪哪位尊神了。走着走着,渐渐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可是却有一种感觉(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有危险在周围。
直到周围的人突然现身,我才知道我的第六感还真准,才知道今天得罪的是哪位神,原来是他奶奶的玉皇大帝啊,不是他的话,怎么可能一下遇到那么多的倒霉事!
二十多个武士,一样的服饰,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不然怎么会这么讲排场,都有统一的制服穿?
圈子越来越小,我决定先下手为强,钢针打出去,是撂倒了几个,可是却有更多的冒出来。现在我后悔了,后悔不该在南宫越身上浪费钢针,更后悔不该把他撂倒。
那群人只是慢慢地逼近我,却没有下杀手,看来是想抓活的了,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然至于这么麻烦么?
我却不怕,本来就有了走的意思,现在又到了这份上,什么心都淡了。回家吧,如果我突然在这里消失,这些人是不是都会傻掉?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看到我笑,他们有些愣。
我镇定地站在那里,面露平和的笑容,然后右手点额,左手指天,口中低声念丁小仙告诉我的十六字口诀。空旷的草地上凭空起了一阵轻风,吹动我的衣角,很有感觉啊!我暗道。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一时被我的动作蒙住。
丁小仙的声音好似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没有媒介,只是突然冲入我的大脑。
“你想回来了啊?”他的声音有些低,好像故意压低的,生怕被别人听到。
我点头,为什么他还不现身?
“楚杨啊,你再玩一天吧,我现在正在瑶池这里开会呢,一时走不开啊!”丁小仙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倒!神仙也要开会?
“你开什么会?还不快点来带我回去!”我怒道。
“开什么会?西王最近弄出个‘神仙八千戒’,现在正组织仙员开动员大会呢。”丁小仙无奈地说道,“好了,不和你说了,开会期间不能开神仙通的,被西王母看到就毁了。你再坚持一天,明天散会了我就去接你。”
“你不能这么……”无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丁小仙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我晕啊!怎么会这样?风渐渐停了下来,周围的人好似没有听到丁小仙的话,继续慢慢地围了过来。我笑,笑得阳光灿烂,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一天吗,我忍忍,保住小命,明天我就走人。
可是,可是直到过了“明天”,过了“后天”,我还是没有见到丁小仙。我这才明白过来,丁小仙的一天和我的一天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
天啊!丁小仙,你要坑死我啊!
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很识时务,虽然靴子里还有把匕首,但是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用,而且现在就算用了也没用,先不说那么多的人都拿着剑,就单挑出一把来就比我的长了不知多少。
我一直在想这群人是谁派来的,直到被他们丢到马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问题。说句公平话,这些人对我还算客气,根本没有为难我,如果不算把我捆了丢马车上的话。
这是辆不错的马车,速度很快,但并不代表它舒适,尤其是和我以前坐的那辆相比,而且防震设施很不好,我在马车里就像一个弹力球一样,除了车顶比较高我还没有碰到以外,车壁这些我都用身体对它们表达了敬意。
马车几乎一路没停,当中只是换马,不见换人。晕头转向中,我模糊觉得这是在向北走,北方是瓦勒,看来他们应该是瓦勒的人了,又不会是承德的人,那他们会是谁的手下?老皇帝的?
这一路上,我骂得最多的就是丁小仙,其次是南宫越,偶尔也会骂骂承德,如果不是他放水,我可能会坐着我那舒服的马车到繁都,不用一路上跟弹力球似的。
赶了五六天的路之后,马车慢了下来,我估计应该是到了目的地了。车外的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应该是个集市,还是个不小的集市。
马车开始七转八转,由于看不到外面,我只记住这车左转了三次,右转了五次,然后就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在我头上蒙了块黑布,把我从车上背了下来。
这女人又背着我转了半天,总算停了下来,把我放到地上,揭开了头上的黑布。我环顾一下四周,房间不大,但装饰却很显贵气,背对着门站着一人,穿一身淡青色长衫,衣履精致,看来应该是正主了,只是背对着门站着这手太落俗套,有故作神秘之感。
背我来的女子极其恭敬地退了出去,那人才转过身来,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三四,中等个子,白净面皮,长得算是俊雅,一双眼睛有些上挑,很像一个人。
“是福荣公主吧?”他轻笑着问。
我点点头,老实地承认。好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略带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公主会这么诚实,我还以为公主会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为什么要不承认?”我问,“承认了起码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别说我就是真的福荣公主,就算不是我也会说我是,你说呢?”
他略挑眉,惊讶于我的回答。
我笑笑,说道:“如果我真的不是福荣公主,恐怕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我说的对不对?”
他点点头,赞道:“公主果然聪慧。”
看到他笑,我想到了他像谁,承德!如果没有猜错,他不是承德的大哥就是承德的二哥了。
“公主这些日子受苦了!”那人略带歉意地笑笑,说道。
“是有些不好。”我说道,“不管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能不能让我先吃些东西?然后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你人不厚道,那马车太颠了些,你应该自己先去坐坐,然后再用它去接客人。”
听完我的话,那人低头轻咳了两声,好像在借此掩饰什么,然后才吩咐下人准备饭菜。我大大咧咧地坐下,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冷眼看看他,又看屋里的摆设。那人也在打量我,可是每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赶紧把视线转到别处。
两人这么坐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说话。有下人来传饭,那人吩咐拿到屋里。几个侍女进来,片刻的工夫就摆了一桌的酒菜。我很不客气,不等他让就自己吃了起来。桌上的菜色很精致,自从我离了周国京都就没有见过这些,而且这几天一直被他们押着赶路,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今天再见到这些,竟然分外亲切。这味道和京都的又不相同,竟有些家乡的味道。
我低着头默默地吃饭,他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吃饭。好的,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咱们看谁熬得过谁!
终于,他先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公主就不好奇在下是谁么?”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伸出筷子继续对着桌子中的一盘蟹丸作战,太圆了,夹不住啊。
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盘子端得离我更远,说道:“你真的是福荣公主?你没吃过东西么?”
我白他一眼,道:“你们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么?”
他一下子被我噎住,脸色涨得有些红,就要发火,忍了忍才说道:“你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也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我没答理他,既然他把蟹丸端走了,我就吃别的。
他看我筷子又伸向了别的盘子,再也忍不住了,把盘子往桌上一放,愠道:“你太不把我承贤放在眼里了吧!莫不是以为我不会除了你?”
我这才停下来,把筷子放到一边,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是谁?你看你自己不都告诉我了么!你不就是承贤么?看样子比承德大吧,是老大还是老二?”
他怔住,脸却憋得更红。
不行啊,他的道行和承德比差远了,以后怎么可能是承德的对手呢?
承贤冷笑道:“你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
我笑笑,摇摇头说道:“王爷错了。”
“错了?”他有些诧异。
“是的,王爷不是抓我,是救我,不是么?”我道。
他微怔一下,随即也淡淡笑了,说道:“不错,是救你,在承德手里救了你。我不但救了你,我还要帮你,让你见到我父皇,成为真正的福荣贵妃,你说好不好?”
我也淡淡地笑,原来一直不知道这古人为什么都要淡淡的,现在才明白,在这种地方,只有这样才会显得你高深莫测。即便你心里对什么也拿不准,但只要你能做出淡淡的样子,他们就会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
承德已经把假的福荣公主送到了繁都,现在承贤又抓了我这个真正的福荣公主,还好人似的要把那“福荣贵妃”的帽子给我要回来。他们兄弟,争的不是我,争的是那瓦勒皇帝屁股底下的宝座吧?
丁小仙说“明天”来接我,可是他这一“明”就“明”到了明年,这三百六十天里,我还能福大命大地混过去么?说实话,我心里没底,一点底都没有,以前可以胆大妄为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倚仗,不论到什么时候,大不了我可以一走了之,而现在,我却暂时走不了了……
承贤是想用我来打击承德吧?一个迎亲的皇子,却在半路上换掉了真正的和亲公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老皇帝能容他么?
我该怎么办?真的要骑驴看唱本么?
为了保命,我必须向承贤示弱,可是让我和他一起去对付承德,我做不到。承德可以不计后患地留了我性命,我怎么可以向他捅刀子?
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我冯陈楚杨说话向来不怎么算数,现在就顺着承贤好了,大不了三堂会审的时候再翻案呗。到时候大不了被瓦勒的皇帝给“咔嚓”了,反正我也是灵魂穿过来的,既然有神就会有鬼,大不了做上一年半载的孤魂野鬼了,又能怎么样?到时候没准还能和某位帅哥来场“倩女幽魂”呢。
想到这,我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承贤,瓦勒的大皇子,左皇后的嫡生长子。我原来一直不明白,他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没有被立为太子,古人不是也说子以母贵么?左皇后出身名门,父亲左文勋曾高居瓦勒的相位,背后有这样的势力,为何承贤还只是一个皇子的身份?
后来才知道,自从现在瓦勒的皇帝寒昭从其兄长寒荆太子手中取得帝位之后,便立下了这么个规矩,终身不立太子,千秋之后将会传位给贤德之子。
真是好笑,现在争夺帝位的两个皇子,大皇子承贤和三皇子承德,倒是占了“贤德”二字。二皇子承厚母亲出身低微,可能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一直安稳得很,看来是立志做个闲散王爷。
而承德母系一族却是相当有势力,母亲贺兰郡主现居贵妃之位,是先帝胞妹昌华大长公主的独生爱女,即当今皇帝寒昭的表妹,两人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二十年来一直圣宠不衰。承德也一直深受皇帝宠爱,难怪身为皇后长子的承贤会这么担心自己的位置,两个人不论是在圣宠和势力上都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
有时候我还想,承德的老爸老妈属于近亲结婚,为什么承德倒一点也不傻呢?
这一切都是在离宫前皇帝哥哥专门派人教与我的,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么。不过当时我光顾着跑路了,这些东西都没有怎么进脑子,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死也没有想到还真会到了繁都,更没想到转了一圈还得被送进皇宫,去见见我那名义上的丈夫。
只是不知道皇帝知道我被他的儿子换走,而且还在外面玩了一大圈的话,会不会气得心脏病突发?
假的公主早在半个月前就到了繁都,还没有举行大礼,只是一直住在城外的皇家别院里。我有些担心我的那些侍女,不知道承德有没有把她们也换了,如果换了的话,恐怕她们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我还有些担心承德,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他已经露馅,而且我这个真的公主还被承贤捏在了手里。我还经常会想起南宫越,不知道他在草丛中躺了多久才醒的,是否能猜到我已经出事,如果猜不到的话那他就一定是个笨蛋!也不想想,我一个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突然不见了么?
那个承贤对我倒也不错,自从来的那天见他一面后,他就没了身影,只是每天有几个侍女婆子跟着我,美其名曰伺候,鬼也知道她们是看守我的。我想过把这几个女人放倒跑路,可是一看她们走路的架势就彻底死心,别说没有动静,几乎就脚不沾地,一看就是高手啊!
于是我放弃,老实地待着,打算混一天算一天了。最好能让我在这里混上一年,然后什么都省了。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几天,直到承贤再次出现,而他这次出现却是来带我入宫的!
匕首没敢带在身上,觉得即便是带在身上,恐怕到时候也得让人家给搜出来,再说了,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算有把匕首能起什么作用?所以干脆就玩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