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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星落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还是决定去书房找个健身器材,她的耳朵上戴着一只小巧的白色蓝牙耳机,一边走,一边悠闲地和池禹说话。
她有感觉,池禹这一通电话不是随便打的,他应该有事要说。
“不要在乎上的声音,这世上遮云蔽日的事儿太多了。一旦你冒了头,动了谁的蛋糕,就会有口诛笔伐,络是人为操纵的,友又知道什么?”池禹走到包厢外头的露台上,夏夜的凉风拂来,吹散他一身的酒意和疲惫,嗓音低低的,带着无尽柔情。
他忽然的温柔,让于星落想要“转移火力”在半途中便哑火了。
印象里这是池禹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鼓励她。以往,无论是念书,还是工作,两个人都站在对立面。
“没有。”于星落说:“我清楚自己的实力,有待改进但也并不差,不会因为外行评价而妄自菲薄。”
“嗯。”池禹问:“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正在想。”于星落半天没有找到臂力器,干脆在瑜伽垫上做起了平板支撑:“你有什么想法呢?”
她自己都没发现,竟然下意识想先听取一下池禹的意见,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告诉邝英杰他们在经营方向上其实是对手。
池禹说话很精短:“两个主要矛盾;价格与价值是否匹配;以及产品售后。”
“嗯。”于星落的思落也是这样清晰的。
“售后问题不止你一家,整个行业存在的问题,需要出台相关政策从长计议。现在主要是舆论。”他说。
于星落又“嗯”了一声,公司已经着手准备解决办法了。
“关于定价,是基于成本、需求和价值导向,综合决定的,不存在定价过高——”
池禹打断了于星落的分析,说道:“是被凌飞黑了。”
于星落顿了顿,反应过来道:“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买热搜,找测评,扭转局势。”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执拗的天真和冲劲儿,也明白原先保守的方式不可行了。
池禹倏然笑了,“热搜,营销号,展开口水战,沦为与凌飞比肩吗?”
于星落一愣:“难道默默承受这种抹黑吗?你都说了酒香也怕巷子深。”
常理说,时间会证明一切,但市场发展如此迅猛,英元过不了多久就被会拍死在沙滩上了。
“当然不是。”池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还透着一股散漫:“既然走到这一步,便是个改变的契机。你和邝英杰不是一直想走精品路线吗?凌飞送给你们一个机会,那就好好利用,这是打开新局面的好时机。”
如何打开?
于星落的呼吸渐缓,凝住,她一边听他如何说下去,也在理清楚线索。
池禹又说:“络众说纷纭,那些知名的摄影师飞手,也并不权威,有被买通打广告的可能。”
于星落听他继续说下去。
池禹:“但有一个人可以。”
于星落看着地面,书房没有开空调,浓密卷翘的睫毛上坠了点点汗珠,凝结变多,“啪嗒”一声砸到柚木色的地板上。
“谁?”她问。
池禹笑:“你想不到吗?”
于星落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名字了,这很疯狂,不可思议,却又是在飞控领域最有权威的人。
一、二、三秒后,于星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同一时间池禹也开口。
异口同声,两人说的果然是同一个人。
计时器显示正好三分钟,于星落重重输出一口气,累的趴在地板上。粘腻的皮肤沾上了稍凉的木板,自下而上地侵袭一股凉意。
她翻了个身躺着,修长的脖颈上扬着,眼梢逐渐有了热意。
在两个人同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脏猛地被攫住,紧紧地,狠狠的。
特殊的默契感,让她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灼烧着,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调笑声,可以想象他坏笑的样子,凌厉的五官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闷笑。但肩膀和胸腔都跟着震颤。
就是坏,蔫蔫的坏,撩动着。
于星落抬手抹了把汗,说:“你怎么……明明是个突发事件,但到了你手里,就轻松得像早已布好的棋局。”
“你真以为我是巨婴吗,一路有人保驾护航?”池禹笑了几声。
谁都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做该做的事,才叫成长。哪怕是池禹这样好命的人,也在这些年里被迫成长。
“我挂了。”于星落不知道怎么说,像穿了一件吸了水的衣服,身体沉沉往下坠。
在社会上,他是先她一步成长的。
池禹冷淡冒一声:“别挂,陪我聊聊?”
于星落的指尖停留在耳机上方几厘米,最终没有落下去,“聊什么啊?”
她问的时候语气里有小小的戒备。
池禹换了个手拿电话,望着灯火如昼的摩天大楼,眼底的疲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你又准备用完我就踹?”
于星落手指落在地板上,轻轻喘气:“好吧,你想聊什么?但是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就挂。”
池禹蓦地叹了口气,愣怔一两秒,故意道:“费半天口舌,就等着跟你聊点男欢女爱,你又不允许我说,怎么办?”
“池禹!!!”于星落微愠,身体翻过去继续做平板支撑。
“你在做什么?”他听见她的喘息声,神经倏然一紧。
“平板支撑啊。”
“……以后运动的时候别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于星落纳闷。
池禹浅叹:“听不了你喘气。”
“……”于星落一门心思在工作上,忽略这句话,问:“你在想什么?”
池禹将电话拿远一些,单只手解开腕表带子,扔在一旁的矮茶几上,“在想,我们可以是默契的搭档。”
于星落微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池禹笑了笑:“你继续锻炼吧,我进去了。”
两人说完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于星落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白嫩的膝盖,黢黑的玻璃倒映出她的影子,缩着小小的一团。
她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暗恋而变得太敏感,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是一路前行的伙伴。
池禹挂了电话没有立马进去,他坐了一会儿,身穿黑色燕尾服的服务生眼观鼻鼻观心,贴心为他递上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有些客人喜欢独自坐在露台俯瞰城市夜景。
池禹晃了晃酒杯,心底很烦躁。听到她的声音,便想到她的身体,穿着薄薄的运动衣,短款的,露出白嫩的手臂和膝盖,她的皮肤很嫩,很薄,稍微碰一碰就发红。
之前在床单上跪过一次,他从后面,不舍得动得太狠,没几下便把她抱在怀里,可膝盖还是泛红了,触目惊心,像他虐待了她似的。
偏偏她长得乖巧,有点小性子也藏得严实,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让他烦躁又心疼。
可心疼过后,还是不可抑制地想上她。
是的,想操|她。
让她疼,求他。
拥有她,征服她。
顽劣的大男孩儿的心思依旧没有改变,他只是学会克制了。
凌飞和英元的争夺战如火如荼进行着。
就像两个幼崽打架占地盘。
凌飞那边不断有新的动作,而微博上还有凌飞高层大佬的朋友圈截图泄露出来,不仅质疑英元的定价,更是“合理”怀疑英元高层潜规则,行|贿,各种黑|历史。
这张朋友圈截图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流传甚广。
行|贿自然是没影的事儿,但足以让这个小公司立于封口浪尖。而英元的投资方赵总,也下场为英元站台,一时之间陷入混战。
至于英元的产品到底如何,谁又在乎,反正友只顾着吃瓜,而企业形象受损,影响的是后期的融资,ipo。
但是一周以后,事情悄然发生了变化。
如一颗重磅炸弹!
开城航空航天大学的红教授,邝教授在授课过程中,公开采用英元的fly-1系列产品作为教具,掰开了,揉碎了,去研究这款无人机的飞控系统。
邝教授是邝英杰的父亲,在络上极其严肃,怼人很凶。他在邝英杰创业的这三四年里,他从未给过任何提携;十分不近人情。
邝教授在学术界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也没人敢质疑他的权威。
抛开商业行为不谈,就飞行器本身而言,飞行系统在完成度是教科书级别的。
是英元的诚意之作。
有人在弹幕里问:“如何看待英元的定价过高的争议?”
邝教授一言不合怼回去:“这事儿归物价局管,不归我管。”
言下之意友管得挺宽。
又有弹幕问:“如何看待和英元的对家凌飞科技?或者别的品牌的飞行器。”
邝教授:“只看手头上这一款,毕竟是拿来做教具的,顺准需达到教学标准。”
这不是成心说凌飞虽然低价,但是质量不行吗?
再有人问,邝教授直接烦了说道:“一个团队几十个高级工程师耗费一年多心血研发出来的东西,想知道好坏不会自己睁大眼睛看吗?闭着眼叭叭叭就给概括了,这个世界就靠键盘侠了。”
“我这里只负责学术交流,不负责收钱点评。好的我自然选择不好的我就弃而远之,别来烦我了。”
邝教授并没有说英元的好,也没说别人的差。
视频很快流出,像是一声惊雷,落在混战的地面上,震惊四方。
学术界大佬出来讲话了,其他人说话就像放屁一样,轻飘飘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而邝英杰的父亲,就是池禹和于星落那天晚上异口同声说出来的人。
算是这场斗争中,英元手里的终极b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