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孙思锐躺在后座上像个瘫软的八爪鱼。
“看这小子，怎么回回都喜欢乱跑？”秦生通过后视镜笑眯眯的看着，“还每次都被我们捡到。”
“缘分。”陈瑞没有那么开心，不过心中的担忧总算烟消云散。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车内的冷气发出呜呜的噪音。
“陆材最近没跟着你？”
“你不是叫他陆警司？”陈瑞笑着问。
“那是明面上，最近在咱队，吃了玩，玩了吃。给小玲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连妆都画的七扭八歪的，老吓人了！”秦生想到小玲最近的鬼画符，不由打个激灵。
“小玲确实该学学怎么化妆。”陈瑞最近上班看到小玲心理压力也很大。
“你最近对人小楚好点。”
“我对她挺好的。”
“你上次把人家都说哭了！还好？要是对她能有你对思锐一半，她也不至于最近见你就像小鸡崽子见黄鼠狼。”
“她以后是要当队长的，能力的欠缺会让整个队伍跟着吃亏。苏超就是个现成的案例，之前的吊猫案居然拖到现在都还没有报告出来！”陈瑞说到这儿双手抱胸，对这件事儿的处理很不满意。
“你得给他时间！我当年不也是这么一点点走过来的？”秦生拿出自己的耐心看着这群后生如何成长，就像是看到往日的自己。
又倔又蠢还不会来事儿！
局长有好几次被气的心脏病都要出来，幸好有个爱才之心这才没让秦生滚蛋！想到局长，秦生的眉头皱起。
“陈瑞，局长最近挺忙的，我去了好几回都没见到人。上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怎么知道？”
“别瞒我，你那个书生呢？这种事儿他还能不问？”
“跟孙家有关。”陈瑞看了眼在车后熟睡的人。
“咋回事儿？”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金陵警界高层的事儿吗？”
秦生现在想到这些人后背还直冒冷汗，毕竟这群可是在金陵撑起一片天的人！
“陆材这回来，就是想从孙家动手，把这批人换掉。”
“他有这么大本事？”秦生停车让行，扭头看着后座的孙思锐。
“陆材身后的机构深不可测，唐非都没查到任何消息。至于这次事情的成败……你听到孙家出事了吗？”
“那倒没有。”
“那就说明这场战，孙家赢了！”陈瑞闭上眼睛有些困倦，“而且是全身而退，这次之后，再想动他就很难！”
“……”秦生专注开车，不过神情严峻。
陈瑞沉默一会儿才开口，“局长是个好人，黑白分明，跟他扯不上关系。”
“陆材跟着你，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是说了，考察。”
“我们这个队伍还没这个面子能让总部的警司下来考察，陈瑞，你跟我说实话！”
下了高速，秦生索性把车停在路旁。
路旁是快要成熟的水稻，随着风儿摇摆成层层麦浪。两侧的大树被晒的窒息，翻腾着深绿的树叶。
车内的温度很难把控，车内空调声聒噪，更显得安静。
“你想听什么实话？”陈瑞睁眼，坦荡的看向秦生。
“我们也算是朋友，更何况这件事儿牵扯到局里，你最起码要说清楚什么情况？好让我有防备！”
陈瑞思考半晌才开口，“陆材跟着我，是想让我扳倒孙家！”
“……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我手里有很多信息能够帮到他”
秦生挥手打断陈瑞解释，“别的不说，你以后怎么面对思锐？对，孙家是离谱！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连个顾问都还不是！”
“……”
“这事儿你别管！我回去就跟陆材说让他滚蛋！什么都还没开始呢，就惦记上别人！真是上头的一贯作风！”
“我们已经谈好合作，只要我帮忙，思锐就能从中脱身！”
秦生听到这句话哑然，眼光不自觉的看向后座无知无觉的人。
“他……”
“他什么都没做。”陈瑞及时拦住秦生的胡思乱想，“覆巢之下无完卵，他肯定会受到牵连。但孙家不除，金陵的警务系统就会一直腐烂下去。现在成都那边来人动手，就说明已经注意到这一块，但是能做成什么样子，我猜他们也没有把握。”
“所以陆材找到你，就是想让你出手？”
“我不过是尽一个老百姓该尽的义务罢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如果成了，我就是刑侦一队的顾问。按照我的速度，你很快就能在市中心买房！”
“别开玩笑！”
秦生坐在驾驶座，车子空间太小很难装下他的大长腿。身上的衣服一眼扫过去，就能发现洗的有些透明。乌糟糟的头发，十块钱一副的墨镜。
“你别当这个顾问了。”秦生思来想去开口，“也没几个钱，你自己接个案子都大几十万，还愁吃穿？要是想查案子，你就继续来，我还能拦你？”
“……我只是想当个警察，而已。”
秦生鼻子突然发酸，扭头看向车窗外，隔了好一会儿才开车回警队。
……
回到警局刚巧是吃饭的时间，食堂的小伙子看到孙思锐眼睛直接放光。
“叔，那小子来了？够吃的不？”
“够！”
孙思锐不知道为什么打饭的男人看到他这么兴奋，他看着自己浑身上下，也没穿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瞅啥？”
“你吃啥？”
“……能打的全给我打一遍，饿死我了！”
孙思锐端着跟小山一样的餐盘离开，后面跟着胖乎乎的警察眼神发光。
“给我也来一份！一模一样的！”
只是刷饭卡的时候，胖警察很是哀怨！
秦生打饭回来，“你小子吃饭倒是一点没变！”
孙思锐顾不上回嘴，像头野猪一样进食。
他们的对面，坐着一排人，直勾勾的看着孙思锐。
楚天竹已经归队，旁边坐着化成纸人的小玲，再旁边是张着嘴巴的陆展。
“他这么吃，没事？”陆展犹犹豫豫的问，“不会把胃吃坏吧？”
“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吃饭就该这样！”小玲说完自己呼哧呼哧的扒拉饭，没三秒就被呛到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