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一晃几天不见,成贵嫔就光荣升职,给挤到四妃的位子上去了?
看来这骧国的后宫,以后也必定很精彩啊~
我好奇心大起,想看看从前在我面前演技高超、如一朵盛世白莲的成贵嫔现在是不是过的很得意,她得意了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得宠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最知道,盛宠之下一切都是浮云,起来有人服侍,吃饭有人伺候,没有真切享受过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宫里的‘荣华富贵’是什么概念,但凡享受到的人,心情自然是格外的畅快;
她心情一畅快了,估计往后找我麻烦的几率就能大大减少,对于我在冷宫的处境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换位思考一下,要理解也不难,反正在云端待久了,见得都是巍峨高楼,尝的都是山珍海味,自然也就没工夫往稀松的贫瘠土地上去踩啦~
以上发言,皆是我当了几年贵妃的经验之谈,套用在成妃身上也一样合适。
再说回成贵嫔,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家明明姓洛,傅忌偏偏要封她做成贵人,后来又是贵嫔,成这个字做封号的比较少见,很可能是借着玉成其事的意头,故意选的这么个封号,总之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傅忌那会儿做什么都好像特别有深意,也见得一定是因为成国公的缘故,毕竟那样的爹太恶心了,一脸的奸相,反倒是洛之贻长得实在是漂亮,仅次于我和嫦云的漂亮。
男人啊,说是内在美和外在美一样喜欢的,可这世上宁愿相信有鬼也不能信男人那张破嘴,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老爹吕将军那样直白的,小时候我不懂,等后来我长大了,我老爹就拍着胸口,带着自豪的语气,很明确地跟自己的女儿们说,他当初就是因为娘亲的美貌,才死乞白赖地上门求亲的。
成妃是我的死对头不假,但我还是得赞一句她的美丽,她的美在于莲花般的娇怯无暇,又美在她细长的颈,美在她消瘦的肩。
都说美人无肩,很多人都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其实说的就是以无肩为肩,溜肩虽不是什么贵相,但洛之贻胜就胜在体态纤细上头,头不大,五官也小巧,说她生的像白莲花,生的一看就是不必劳碌没吃过什么大亏的妾相,这一点还真没说错。将军府里有个邓夫子,邓夫子一直都对相面之说学究很深,我从小耳濡目染的,听多了见人也颇能识得几分,从前邓夫子真是讨厌的要死,更没少对着我叹气,他有一次让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末了就摇了摇头,说我和嫦云脖颈修长,两肩平齐,虽是大富大贵之相,但想必长成之后肩上的担子也不小,人生路上少说要过一两道大坎,方才能够圆满。
估计邓夫子还是留了情面的,话也没有说死,居然才一两道大坎,我可真是谢谢他了欸........
现在洛之贻封了妃,那在我眼里是好事儿啊,甚至我都希望她能再加把劲,把后宫的水再搅混一点,搅的所有人都没时间来搭理冷宫的人了,那才叫是真称了我的意,遂了我的心。
不是说骧国的后位一直都空置着么,辅城公主嫁过去的时候也不过是封了个颐夫人,和那什么瑀夫人平起平坐,这么多年过去,颐夫人终于回了自己的娘家,但不是荣归故里,顶多是借景伤情,不知道她手里有没有资本靖国的后宫被我打理的很干净,但是骧国的不一样,后宫粉黛三千人,太后都好好的活着呢,也断然没有专宠一个人道理;
职场竞争如此激烈,拼的就是宠爱,仗着身后有皇帝撑腰,那个位置早晚都要有个人坐上去的。
好奇心再旺盛,也晓得此刻惜命更要紧,何况阿柒刚才那一把力气用的极大,拽的我生疼,膝盖还猛一下就磕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回去掀了下摆撩起开看,膝盖头一定是磕出淤血了。
长这么大,净看人给我行礼了,自己第一次下跪,也不跪天也不跪地,更没先给生身父母跪,居然随随便便就跪下了,跪的那么没有意义,还是给从前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跪。
我低着头看地面的青砖,咬着牙才逼着自己跪伏了下去,心气不平是应该的,若是再细看的话,说不定头顶都要气出青烟了。
真是不巧的很,今天的成妃心情看着是好,可说高兴,也不见得真有多高兴,女人跟对了男人,只能说自己眼光独到,至少没有吊死在傅忌那个病秧子上,她爹立了大功,她也封了妃位,新皇帝英挺俊朗,对着她也温柔,可天知道公孙嘉奥的后宫里会有那么多女人,多的叫人目不暇接,她享受几日的独宠,才悠悠地从云端回到了地上,谁知回过味儿来才发现,女人太多了,她居然连先收拾哪一个都不知道;
不光什么女人都有,连孩子都生的能走能跳,一点问题都没有;二公主公孙玉绯,那是从金贵嫔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大皇子公孙刖,还有三公主公孙玉楼则都是瑀夫人生的,皇帝甫一登位就拿了从前大靖的玉玺,下旨改了国号,如今便是明德元年,女人们水涨船高,几乎一个都没薄待,她现在是四妃之一,不代表她就是这个后宫里说一不二的主,顶头有太后和瑀夫人坐镇,底下还有金贵嫔,其余三妃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中那个敏妃姓常,本来也是跟在皇帝身边很久都生不出个蛋的人物,不知怎的老蚌怀珠,都二十有五的人了,居然赶着皇帝改国号的时候就有了身孕,眼下肚子里也怀着一个。
新的脂粉硝烟悄然地又是一轮,听不见战鼓声动,也不见兵戈相向,这是只有女人才能参与的战场,新皇后也和从前的傅忌不一样,是个文武双治睥睨天下的人物,更不好靠着美-色和柔顺煽动;
属于女人们的战争已经打响,谁都有可能再进一步,你说她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
洛之贻今儿个只能算勉强高兴,高兴的缘故很简单,仅仅只是因为公孙嘉奥顾及到她爹成国公的功劳和颜面,说了晚上要来昭圣宫用晚膳,还特许她先帮着瑀夫人协理六宫而已;
这本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她之前帮着皇后算计贵妃,又假意帮着贵妃算计皇后,最后一口锅很顺畅地就甩到了李昭仪身上,协理六宫根本是小儿科,她已经很有经验了。
她这里还在烦恼晚上公孙嘉奥来昭圣宫了要准备些什么,还要打量着给敏妃那里送什么贺喜的礼物,大家面上还是好姐姐好妹妹,敏妃住的是毓德宫,家世尚可,亲哥是个将军,在此次攻城中立了不少功劳,是可以当做一个靠山来用的,可惜敏妃谨慎的有些过头,又一直畏惧瑀夫人的威势,宠遇平平,更无什么专长技能,只是在皇帝身边呆的久了,以前又掉过一个孩子,这才得了个妃位,此刻她身怀有孕,且不是假孕,是正儿八经地怀了公孙嘉奥打下大靖之后的第一个孩子,可谓意义非凡,所以急需一个助力,好帮衬帮衬自己,对抗瑀夫人和金贵嫔这两派人的时候不至于孤立无援,更不至于孩子怀了一半就被算计的胎死腹中。
而洛之贻也是正有此意,她比不得瑀夫人这么得宠,颐夫人说的好听的,公主出身,又是从前从靖国嫁出去和亲的辅城公主,单看给瑀夫人请安时那胆小怕事的样就知道在骧国的时候就没少受这些女人欺负,更是一点都指望不上的;她又不傻,这敏妃瞅准机会,适时地借着封妃的日子给她送了对如意玉枕过来,她自然也乐得收下,届时等她在公孙嘉奥身边站稳脚跟了,大家各自得利,管饱让她俩都高枕无忧就是了。
成妃面含微笑,始终都保持着温和亲近的模样,寻常的宫人或者内侍见了只要跪下行礼,避让开就行了,可偏偏齐开霁今天带的不是寻常人,那是从前的瑞贵妃,瑞贵妃何等人物,没落魄之前又是什么性子,除了乌梅子和香桃子两个,现在他是最清楚的,喊是来不及喊了,怪就怪他那根银簪子坏事,也不知哪个黑了心的匠人做的,上头就光秃秃的一朵烧银花苞,平时就松散地嵌在簪子上,这下好了,贵妃被他猛地一拽,只听得‘啪嗒’一声,那朵银制的花苞就顺势掉了下来,骨碌碌几下,不偏不倚,正好滚到成妃软段子绣莲花的绣鞋底下去了。
齐开霁听着成妃温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温和的冷汗直冒,顿时抽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
妃子嘛,身边跟着的宫女总有一两个是厉害人物,素来都是心腹的级别,连眼光都亦是独到,不消成妃多吩咐,眼睛一转就把簪子的主人给揪了出来。
洛之贻停了步子,好整以暇地站着,看身边的大宫女掏了帕子给自己擦拭鞋底,本来以为是什么小宫人不当心,只是抱着寻常心看了一眼就想着挥挥手叫放人的;
嘿,谁能想到呢?
她就只看了一眼,结果一眼就把自己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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