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乔不依不饶,要找李忘忧的麻烦,让李忘忧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凭什么要和你赌斗?”李忘忧问道。
他完全看不出和王子乔赌斗有什么好处,赢也好输也罢,对他似乎都不利啊。
赢了王子乔,恐怕与太原王氏之间纠葛更深;而输了,用膝盖想也知道,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王子乔冷哼一声:“哼,果然是青口小儿,连赌斗都不敢。如果你要做缩头乌龟,某自然无话可说。”
李忘忧还没说话,程处默就大手一挥:“子忧,和他赌便是,无论是击球、斗鸡走狗、斗鹌鹑、叶子牌还是投壶、呼卢,我们兄弟替你接了,要是赌,难道你还能输给他?”
“对,小郎,与他赌斗!”
“姓王的,你不会输了又不认账吧?”
“他敢!赌斗输了再不认账,这太原王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子忧,和他赌斗便是!”
“便是如此,姓王的,你说吧,想赌斗什么?不管你想怎么赌,我们兄弟都帮李家小郎接了便是!”
房遗爱等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开始撺掇李忘忧,和王子乔赌斗。
见纨绔们让自己接下王子乔的赌斗,李忘忧也有些傻眼,这大唐人果然都好赌啊。
大唐很多皇帝都喜欢赌博,唐玄宗与杨贵妃等常以赌博取乐;武则天也曾经主办过赌局,令武百官都加入进来。
受朝廷的影响,唐代的官吏和民间也十分好赌,这几乎成了一时风尚。
程处默刚才所说的,击球、斗鸡、斗鹌鹑、叶子牌、投壶、呼卢都是唐人习惯用来赌博的方式。
击球,类似于马球,又叫击鞠;走狗则是赛狗,比谁家的狗跑的快。
唐朝不仅斗鸡,还喜欢斗鹌鹑;而叶子牌则可以算是麻将的祖宗。
至于投壶,则是把箭向壶里投,投多的为胜。
呼卢却是大唐特有的一种赌博方式,木头做的小方块,类似色子,涂有黑白两色。赌博时抓起五个黑白两色的色子,向碗里丢去,黑面朝上多的赢。
丢出去的时候还得大喊一声:“卢!”,卢的意思就是五个黑色面朝上。
盛唐的气象之一,便是长安城内,各个坊里,随时都可以听到“卢”、“卢”的叫声,因此这种赌博方式也被称为呼卢。
此外还有赌,以诗词章为赌斗的方式,在士子也不少见。
程处默这群纨绔,都精于各种赌斗方式,所以才信心满满的撺掇李忘忧与王子乔赌斗。
李忘忧无语,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群纨绔,怎么听到要赌斗,那么兴奋?这些无可救药的赌鬼!
王子乔提出的赌斗,又与之前他们与纨绔们在祆祠打赌不同。
在祆祠的打赌,更多是纨绔们斗气,意气之争而已。
所以即便王子乔等人赖掉了赌约,程处默他们也只是哈哈一笑,因为如果他们输了,也会如此。
能扫了对方颜面,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而赌斗,更类似西方贵族间的决斗。赌斗的结果,轻易不会反悔,否则为人所不齿。
唐僖宗曾经与大臣赌斗,以官位作赌注,臣下陈敬琯赌胜,即被封为西川节度使,一赌而成为封疆大吏,统管彰、益、汉等二十州之地。
李忘忧倒是知道这些,所以才不想应下王子乔提出的赌斗一事。
但现在他再说拒绝的话也晚了,纨绔们大包大揽替他接下了赌斗,不应战,扫的便是程处默这些纨绔们面子了,那更得不偿失。
“好吧,赌斗便赌斗,你想如何赌斗?”李忘忧无奈看向王子乔。
王子乔此时酒醒了几分,被纨绔们这样一闹,心却也有了几分悔意。
方才他脱口而出要与李忘忧赌斗,却是忘了李忘忧身后这群纨绔。
正如程处默所言,那些赌斗方式,他还未必有把握赢过这群纨绔。
赌斗要是再输了,他今日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王子乔那双三角眼,不由向身后暼去,想看看卢思阳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却无意见到站在众人身后的一名王家部曲,心忽然有了计较。
“既然愿意赌斗,那就玩点新奇的好了。”王子乔摇晃着脑袋:“就赌斗口技!”
啥玩意?赌斗口技?
王子乔的话让李忘忧与纨绔们皆是一愣,没懂这口技如何赌斗。
口技这玩意,华夏自古有之。
《史记·孟尝君列传》就有记载,说战国齐国孟尝君,利用门客口技从秦国逃回齐国的故事,这也是成语鸡鸣狗盗的来源。
李忘忧更记得学语课上那边《口技》:京有善口技者……满座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也……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如故。
但这口技怎么赌斗?
更何况李忘忧可不会什么口技,bbox行不行?他倒是略懂那么一点。
他看向一众纨绔,似乎也都有些傻眼,看起来也都不懂什么口技。
王子乔一双醉眼,得意地扫向众人,指着身后那名部曲道:“我这部曲,略懂口技。我也不欺负你们,给你们两次机会,无论你们能从嘴里弄出什么声音,我这部曲如若都能模仿出来,这场赌斗便算是我赢了;反之则算你们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