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细心的将萧宜词搁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又让丫鬟去寻了薄毯来给萧宜词搭上,这才坐在她的身侧,握住她的手。
“这一路,你感觉如何?”
“尚可。”
萧宜词点点头,眼神却忍不住看向站在屋中的清欢,一月未见,这个丫头比之前消瘦很多。
到底是自己从萧家带来的,本来就要比常人亲厚些,还不等她招人上前问个清楚,就听见沈湛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清欢,去厨房盯着你家姑娘的药。”
清欢知晓这是沈湛嫌弃她在房中碍眼了,可到底是她犯错在先,也不敢如何,只能用手背将眼尾的泪水擦干后,小心翼翼的从屋中退了出去。
她这一走,萧宜词的目光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湛没觉得什么不对,就在他享受着萧宜词的目光的时候,腰间的肉一下就被人拧住。
“同一个小姑娘置气,沈湛你现在是不是还挺能耐?”
沈湛笑着握住萧宜词的手:“可不是吗?”
“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改的。”
“所以,你要干脆在掐狠一些?”沈湛含笑的问着萧宜词,就连神态中也全是包容,并不曾有半分的责备。
被他这么一说,萧宜词也没什么劲。
她恹恹的将手垂下来,搁在毯子上,说道:“这都一个月了,我也没什么事,你就别与清欢计较了。”
“再言,那件事本就是我的错,你就别扯着清欢不放手。”
沈湛慢吞吞的应了声:“所以,我听你的意思是,有什么错什么怨,都冲着你来是吧?”
萧宜词两手一摊,显得十分无辜:“我可不是这样说的。”
沈湛轻笑:“也罢,正好你回来,见见我给你找的新丫鬟。”
“我已经让闻人去接了。”
“叫什么名?”
“潇月。”沈湛道,“此人可信可用,且有几分武功底子,有她在你身侧伺候,我放心很多。”
正说着,闻人的声音就从廊下传来,原是他带着潇月来了。
沈湛让人进来。
就见闻人领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进来。
小姑娘大约也在十五六岁左右,生得眉目清秀,十分灵动狡黠。
笑容挂在脸上,见着便让人觉得心有好感。
“这便是潇月。”沈湛说道,“潇月,以后这便是你家姑娘。”
潇月落落大方的上前,朝两人行礼:“潇月见过姑娘,公子。”
“是挺不错的。”萧宜词颔首,“你眼光很好。”
沈湛握住她的手,继续将她的手放在手中把玩着:“你觉得中意便行,那一会儿……”
“潇月才来,倒也不必急着伺候,便让清欢先带一段日子吧。”萧宜词说道,“有些地方,也需要花时间来磨合一下。”
沈湛点头:“好。”
因为春闱将近,沈湛就算在如何想多陪着萧宜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陪着萧宜词用完膳后,他便去了书房,留下潇月和清欢陪在她的身侧。
萧宜词盯着面前的药,转头对着潇月说道:“我这儿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你今儿才来,便先下去歇着吧。”
潇月抬头看了清欢一眼,踌躇不定,在得到清欢点头后,这才福身下应是。
“你的屋子,清欢应该带你去瞧过吧?”
潇月又应:“是。”
“你才来,这儿的规矩你可能不清楚,不过也无妨,我这儿也没多大的规矩,不过府中还有一人你需要注意。”
“此人是公子的二哥,一个……好色之徒,你模样尚可,遇着他绕远些。”
“奴婢明白。”
“下去吧。”
潇月袅袅的身影消失在屋中后,清欢这才在萧宜词的身侧跪下,将头挨在她的腿上,小声道:“奴婢这次是不是惹公子生气呢?”
“无事,此事是我的问题,你无须自责。”
“那公子他……”
萧宜词说道:“我身侧本就是两人伺候,以前是你和莺莺,可如今莺莺走了,这便将潇月给调上来。”
“不管有没有这档子的事,潇月都是会来的。”
听见她这般说,清欢心里虽然又被安到,可还是很难受。
“这一月来,奴婢很想姑娘,但是公子不准奴婢见姑娘。”
“我在养伤,病情不太好,需要清净,所以公子没准你去。”萧宜词低头在她的头上摸了下,“好了,如今我也回来了,你也不必再自责,府中之事,特别是我这个院子中的,你尽快教下潇月。”
“奴婢明白。”
萧宜词颔首后,又道:“这一月来,公子回来过几次?”
“隔上两三日便要回来一次,有时候是拿书,有时候是换些衣裳。”
“可在府中留宿?”萧宜词又问。
清欢摇头:“不曾,公子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萧宜词笑了下,又继续问道:“那可有丫鬟起了别样的心思?”
“姑娘请放心,莺莺才去,这些丫鬟都不敢轻举妄动,再言公子也不是个好让人接近的主。”清欢说道,“不过,但是二公子近来是越发荒唐了。”
“没了白姨娘和他父亲的约束,自然会荒唐些。”萧宜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
“他又做了什么?”
清欢道:“二公子纳了一名侍妾。”
“是花楼出身的。”
“又是花楼。”萧宜词小声嘀咕一句,“这事阿湛也没说什么,我们便当不知道好了,总归,我们哪里管得了二公子如何。”
“待日后,在传信给那边。”
清欢一抬头,就见着萧宜词面前那一碗还没有动的药,立马就起身,将药推了推:“姑娘,药快凉了。”
“你快喝。”
“嗯,对了明儿的时候,你将潇月引给管家他们瞧瞧,别日后认不得人。”
“这些奴婢都知道。”
“那位高姑娘可来找过你?”
听她说起高姿言,清欢原先带了几分笑的脸又耷拉下来,她低声道:“她来找过奴婢几次,可奴婢没敢见。”
“你将人家小姑娘拦在府外,她该有多伤心呀,下次便见吧。”
“她是你朋友,无须顾及我与阿湛。”
清欢咬着下嘴唇,眼睫止不住的发颤:“多谢姑娘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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