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我为你而来。
江宁贴着林晏殊的手指,垂下眼抿了下唇角,忍不住的笑。她心跳的有些慌张,抬头看林晏殊的表情,对上他的眼。
他微偏了下头,嗓音压的很沉,“你想我吗?江医生。”
江宁笑着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好意思讲吗?”林晏殊低了下头,眉微动,“嗯?”
电梯缓缓上升,江宁摸了下他的手心,“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准笑我。”
“嗯。”林晏殊略有些失落,站直停在原地,注视着她的侧脸,“我不会笑你。”
电梯停到了十一楼,叮的一声响,江宁回过神说道,“先进去吧。”
率先推走林晏殊的行李箱,林晏殊的手被甩开了,他若无其事的看了眼手指,随即迈开长腿走出电梯。
房门打开,林晏殊把行李箱拎进了房子。
灯打开,林沐沐翘着尾巴飞奔来,跑出了颤音。壮硕的一只猫,一头扎到林晏殊的裤脚,围着他拼命的蹭,尾巴绕着他的腿打转。
“去蹭下妈妈。”林晏殊拔了下林沐沐的脑袋,嗓音浸着笑。
江宁的脸轰的一下炸开了似的红,什么玩意?
林沐沐看了下江宁,迟疑片刻,走过去端端正正蹲在江宁面前。
是个很有礼貌的小猫咪,怕直接蹭江宁不喜欢。
“你好。”江宁放下包,从柜子里拿拖鞋换上,看着乖巧的小猫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你可以摸摸它的头,它不会咬你。”林晏殊带上了房门,看向江宁,“试试看,它很乖的。”
江宁迟疑了一会儿,大白猫一直蹲在面前,看看林晏殊又看她,眯了下眼,很软的叫了一声,嗲嗲的。
江宁挠了下它的头,入手柔软。
“你这里有我能穿的拖鞋吗?”林晏殊在身后问。
“有一次性酒店拖鞋。”江宁连忙去拉开柜子,找到未拆包装的拖鞋,打开放到地上,“你穿吧。”
林晏殊在逗猫,挠了挠猫头,目光流转漫不经心落到江宁身上,停住笑道,“谢谢。”
他笑起来特别惊艳,江宁晃了下神,说道,“厨房可以洗手,有消毒洗手液。”
她家户型是进门厨房连着餐厅,她把消毒用品都放在厨房。
林晏殊换上拖鞋,把他的黑色皮鞋规规整整放到了门口。江宁的耻点很奇怪,因为家里出现的一双男性鞋子,她都会耳朵泛热。
她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男性用品。这个男人,强势的闯进了她的世界。
“好。”林晏殊弯腰撸猫。
江宁越过他走到厨房,打开水洗手,挤了下洗手液。身后脚步声,林晏殊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胸口几乎贴到了她的脊背,俯身去洗手。
江宁往旁边侧了下,让出位置,搓着手里的洗手液,起了泡沫,“你的手腕现在有力量吗?”
“嗯。”林晏殊的左手还吊着,活动手腕给江宁看,“可以动。”
“一定要去做康复训练,不然会肌肉萎缩。”江宁看他的手,林晏殊把手横在她面前,她抬眼,“怎么了?”
林晏殊的大手就覆在她的手指上,带走了一部分泡沫,垂着眼嗓音有些哑,“你刚才在电梯里想说什么?你还没说完。”
江宁以前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把多余的护手霜抹到男生手上,十有八|九他就是你的了。
洗手液效果也差不多,江宁想冲手,林晏殊把受伤的左手递给她,理直气壮,“江医生,帮我洗。”
只是进门洗手,又不是洗澡。
江宁还是拉着他的手指,细致的给他洗,她垂着眼看林晏殊很长的手指关节,“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回来告诉我,这些都是开玩笑。”
林晏殊的动作停住,他垂下睫毛,“怎么会这么想?你觉得我不够认真?”
“不是。”江宁用着标准的洗手方法,给他洗了手指和指甲,虽然林晏殊的指甲已经很干净了。他的指甲不长,硬的边缘贴着江宁的手心肌肤,她把他的手移到水下面,“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她至今不敢给林晏殊的手机号和微信号备注,依旧是一串陌生数字。怕投入的太多,吓跑了这份感情。
或者说,她不敢期待什么。
江宁拉过他的右手冲掉泡沫,抽了两张一次性擦手巾,递给林晏殊一张,触及到他的眼,“真不是你的问题,我以后不会了,你不要这么严肃。你一板着脸吧,我就很紧张,会忍不住的想是不是说错了话。”
“我又不会凶你,不要紧张,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们在一起,你可以跟我说任何话。”林晏殊缓了情绪,擦干净手,把纸巾扔到垃圾桶,揉了把江宁的头发,确定她在紧张,江宁紧张会说很多话,“我没有板着脸,我就长这样。”
林晏殊低头平视她的眼,唇角扬起到恰好的弧度,“那我以后要多笑了。”
江宁看着林晏殊的眼,话是脱口而出,“你晚上住我家吗?”
“可以呀。”林晏殊眼眸中的笑缓缓溢开,嗓音沉慢,“睡主卧还是次卧?主卧吧,次卧是阿姨在住吗?我住你的房间。我出差把东西都带齐了,很方便。”
她并不是邀请林晏殊住她家,可林晏殊这个回答也无懈可击,江宁怀疑他是故意的。
林晏殊抬手,修长的手指贴着她的脸颊,“江宁,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那你想不想确认?”
“什么?”
“我们也可以做,我的手不方便可不会耽误其他。”林晏殊的语调缓慢又深沉,有着认真,“情侣之间一个很重要的流程,你想做吗?”
江宁转身就走。
林晏殊一把拉住她圈在怀里,长腿把她抵在厨房门口的墙上,亲了下她的额头,嗓音压的很沉,“你是不是心里没底?”
江宁内心疯狂叫嚣,“我没那个想法,真的。”
林晏殊沿着她的眉心往下亲,亲到她的唇上,侧了下头,但鼻梁还是贴到了一起,他很轻的吻,并不是在派出所那种大开大合的野蛮吻法,他只是浅浅的吻着唇,留有间隙,“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试试吗?我会配合你。”他在江宁的唇上停留,顿了下,“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可视门铃声响了起来,她从林晏殊的怀里跳出去,飞奔过去开门。
差点把拖鞋跑掉,她按下楼下门禁开锁,盯着上面的监控画面,看到外卖配送员,她心跳的快要疯。
林晏殊说的什么意思?他心里也没底,他也没有安全感吗?
身后有很沉的脚步声。
江宁背对着林晏殊,慌忙说道,“外卖到了。”
林晏殊拉开了餐桌椅子,垂了下眼,倒是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点了潮汕火锅外卖,整整两大箱的食材,摆了满满一桌子。林晏殊调蘸料,江宁去找插座,两个人对面而坐。
火锅吃起来很慢,江宁狂跳的心脏也就渐渐沉了下去。
她不抗拒跟林晏殊做,成年人做什么都正常。他们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孩,还要纠结很久。这个年纪,再纠结怕是没几次可做了。
她的不确定在派出所见到林晏殊时就确定了,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确认。林晏殊真想做,也可以,她是医生,能保证不伤到林晏殊。
她打定主意了,林晏殊再提,她就说行。
可林晏殊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林晏殊不会做饭,涮肉技术倒是很好,也很会调蘸料,肉恰到好处,涮了肉就夹给江宁,全程不让她动手。他以前跟江宁吃火锅也这样,煮了夹给她。
喜欢吃的,总要留一半给江宁。
“你别给我夹了,你吃你的。”江宁碗里的肉小山似的,取了一罐冰可乐拉开,“我够了。”
林晏殊慢条斯理的涮肉给她,“多吃点,才有力气。”
江宁差点把可乐喷出来,有什么力气?干什么的力气?
她握着冰凉的可乐喝了一口,带着气泡的饮料刺激她的大脑,“什么?”
“才有力气揍那些不法分子。”林晏殊又夹了一块牛上脑给江宁,道,“你什么时候学的防身术?你那个摔人挺有技巧,学了多久?”
“十几年了。”江宁放下可乐,沸腾的气泡落下,只剩下平静,原来不是说那个。抽纸擦沾上的水珠,拿起筷子继续吃鲜嫩可口的牛肉,“读大学开始,不想继续那么弱。后来是职业需求,如果我没有好的体力,我进不了骨科。”
“为什么要选择骨科?”林晏殊又夹青菜给江宁,注视着她,“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你有很多选择。”
“我没有选择。”江宁斟酌用词,说道,“只有这一条路。”
林晏殊扬了下眉,“没有其他的选择?”
江宁点头,“你为什么选择读公安大学?”
“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林晏殊咬着一颗牛肉丸,笑意很深,“只有这一条路,必须走到底。”
林晏殊点多了菜,剩了很多,吃完饭江宁收拾剩余的菜放进冰箱。
“我先去洗澡。”林晏殊指了指浴室方向,道,“可以吗?”
江宁愣了下,说道,“可以啊。”
“那好,我去了。”
林晏殊拎着行李箱非常自然的走进了江宁的主卧。
江宁回过神,他说的可以,是哪个可以?
林晏殊抱着睡衣走进了浴室,浴室灯亮起来。江宁有些迟疑,她把餐桌收拾好,全部的菜放进冰箱。
房子小有一点不好,另一个人的动静全能听见,浴室里响着水声。江宁越过浴室回卧室,林晏殊正在洗澡,他的身影映在玻璃门上,高大颀长。脊背轮廓分明,身材极好。
江宁后知后觉,她家浴室门是磨砂玻璃,沾水会变成半透明。
离大谱。
明天得换门。
她匆匆走进卧室,看到林晏殊的行李箱摆在床尾位置。
箱子打开放着,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放文件夹的地方依次放着电脑证件照黑色钱包以及一盒蓝色的杜蕾斯。
行了,她知道可以是什么意思了。
江宁默默移开眼,拉开衣柜找衣服。
浴室门打开,咔嚓一声,江宁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深呼吸拿下一件衣服,转头看到林晏殊正擦着头发赤着上身走进门,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睡裤。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腹肌精悍。
一滴水顺着他的肩膀滑落,沿着腹肌一路往下最终滚进了睡裤里。
“我去洗澡了。”江宁从里面抽出一件睡裙,说道,“你别着凉了。”
“嗯。”林晏殊擦着头发,嗓音沉的有些哑,他刚洗完澡,睫毛暗沉沉的潮,肌肤带着热气,“我等你。”
“吹风机在外面洗手台上。”江宁这边的洗手池和浴室是分开的,洗手池在外面,她看着他下巴的某一处,点头,“记得吹头发。”
林晏殊笑的黑眸闪烁着暗光,“嗯。”
“那我去洗澡了。”江宁挺直脊背同手同脚的走进了浴室,哐的关上了门。
林晏殊笑的若有所思,半晌才敛起情绪,擦干头发走进卧室看了一圈。江宁的卧室也很简单,床头放着一堆资料书,上面摆着个框架眼镜。
一盏粉色小台灯。
另一边床头放着个花瓶,里面插着半干的白玫瑰,大概是他送的花,江宁给处理成干花了。
林晏殊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花,敛起了情绪。
江宁洗好后,认认真真的涂了一遍身体乳,穿好衣服拿出手机搜索不碰到手的体位。发现挺多的,有很多花样。
她在浴室站了许久,调整心跳,走出了浴室。
主卧门半掩,江宁也没勇气探头去看林晏殊在干什么。她的头发很厚,需要吹很久,她吹了大概十分钟才干。
上次在林晏殊家,他们接着吻就情不自禁。这次,会怎么开始?
江宁心怀鬼胎,吹干头发,又涂了一遍护肤。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脸上红扑扑的,她在考虑要不要化个妆,化妆更好看一些。
到底还是没化,太浮夸太刻意了。
推开门进去,卧室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江宁看向了床,林晏殊穿上了睡衣,扣子扣的整整齐齐,搭着被子的一角,躺在床的另一侧睡着了。
江宁:“……”
他睡的呼吸平稳,灯光下,他的眼睫毛覆在眼下,浓重的一片。他睡的很安静,身上的锋芒散去,只余下安静。
短暂的沉默,江宁悄悄的关灯,关门。
林沐沐走过来看情况,仰着头看她,江宁摸了下它的猫头,“你爸爸睡着了,不要吵他,不要叫哦。”
林晏殊说他一天没吃饭,是不是最近也没有睡好?下高铁直接来找她,拎着行李就来了,
江宁躺到了次卧的床上,取了一本哲学书。
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忍不住发笑,把书盖在脸上躺了下去。
林晏殊带着一盒杜蕾斯来找她,在她的床上熟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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