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华带我去了最近的眼科医院,医生检查后说:“眼部受到重力后,会迅速充~血,所以现在整个右眼都是红肿的,而且视力会模糊。但从目前的检查来看,眼角膜之类东西并未受损,可以先做个冰敷,然后用点消炎的眼药水,视力方面多观察,若几天后还视物模糊的话,再来就医。”
我表示听懂了,但贺子华却再次确认:“但她整个眼部这么肿,难道不需要住院观察之类的吗?”
“如果你们要求住院那也是可以的,不过我的建议还是回家观察,毕竟家里要住得舒坦些。”
眼看着贺子华就要让医生开住院单,我立马拦住他说:“还是回家吧,医院住着不舒服,听医生的准没错。”
从办公室出来后,贺子华还是不放心:“我看那医生挺年轻的,会不会没经验导致没看仔细?万一回家后耽误了病情,那就不好了。”
他说着又想转回去办理住院,我立马拦住他:“你这就是刻板印象,年纪轻和误诊的关系并没多大,何况他刚才是用机器检查的。”
路边的人都在看我,我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挺吓人的,贺子华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他半搂半扶着去护士站:“你还别说,平时看惯了你眉清目秀的样子,今天这番猪头造型还挺有趣的。”
其实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不过是想故意说点轻松的话调节气氛。我忍着痛眨巴了几下眼睛:“有没有重新爱上我?”
他凑在我耳朵,呼吸热乎乎的:“一直爱,只不过此时开发出了一种新冲动。”
到了护士站,护士用冰袋帮我冷敷,我实在太疼了,但只能忍着。贺子华便把我的手拉了放在他大腿上:“你疼的话,就掐我。”
我起初倒不想掐,倒是后来实在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就拧着他的大腿肉了。
但贺子华真的很瘦,我抓不起肉来,只好整块的揪着,等冷敷完后,他的眼睛也湿湿的了。
“你怎么了?我能忍,你别哭。”
他摇头:“我是在为我自己哭。”
我看到他轻揉着大腿的动作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是我掐疼他了。
“我是不是掐重了,对不起啊!”
他拉着我的手说:“道什么歉,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很自责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一起疼了。”
感动人的情话往往不是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而是来自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握着他的手,虽然对孙昊的死和姚莉的话很惶恐,但有他在,就好像有一座踏实的大山在我身后,无论我会怎样,都有他依靠。
贺子华开车送我回家,在路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你真的相信我没有害死孙昊吗?”
他先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拉了放在他的腿上,紧紧的、温柔的抚~摸着我的手。
我想缩回来,他却不松开,我只好说:“两只手开吧,这样不安全。”
恰好是红灯,他拉起我的手吻了一下:“你是女人,我自然信任你。”
“那若身份互换,我和孙昊对调身份,那你也无条件的信任孙昊了?”
他点头,在我对他护短的行为失望时,他又一把握住我的手:“但前提是,我挑选女人的眼光很挑剔,人品不佳的女人从来不在我考虑的范畴。我会相信你,除了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外,还有你的人品做支撑。”
后来,我便靠在车座上盯着贺子华看了一路,虽然眼睛极度不舒服。贺子华好几次都让我闭眼休息,见说不动我后,只好无奈的说:“沈珂,你别再这样看着我,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在车上把你办了。”
我没接话,知道他这是在拿我没办法后的虚假恐吓而已。我当时看着他就一直在想,想贺子华这样的男人,怪不得会让孙昊喜欢一辈子。只可惜他们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无情。
我收回视线,孙昊,希望下辈子你能得个良侣,共度一生。
因为眼睛痛,之后的几天我都没去咖啡店,而贺子华正常的上班。我问过他好几次,有没有去看过孙昊的爸妈,他总说过几天再去。
我以为他是对她爸妈误伤我的事情生气,便说:“他们毕竟是长辈,而我在孙昊死的头天的确去看过她,他们误会我会伤害他们的女儿也能理解。我们作为晚辈的就大气一点,他反正我们问心无愧,误会也总有解开的一天。”
贺子华走到天台上抽烟,我靠在窗户边看着他,他抽完后把烟灭在盆栽里:“孙昊有你微信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我这个微信至少有一年多没加过新朋友了,而且微信上大多是认识的人,所以我也没有清理过好友。但我最近看过通讯录了,有个叫太阳的好友,应该就是她了。”
贺子华点点头说:“这应该是孙昊的小号,我还有个她常用的大号,看来她没回过时就调差过我们了。”
我蹙眉:“这也是我困惑的,我并不是什么名人,朋友也就那几个,到底是谁把我的微信号告诉她的?而且她一直潜伏在我的微信里,偷窥我的生活,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太舒服。”
贺子华拿过我的手机,把孙昊的小号删除了。“别想了,都过去了,而我们很愚蠢的,被孙昊耍了。”
“耍了?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孙昊是不是真的爱我,我不能确定,但我现在却能肯定她恨我。她可能对之前我拒绝她表白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在我们身边扮小白兔,目的就是想在自己生病走到尽头时,把她会死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让我们承认世人的责难。”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何况孙昊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吧?”
“我起初也不信,但我问过当初和你说话的那个护士了,她说你强行闯进病房,她去叫你出去时,你还把孙昊骂哭了。”
我更觉得匪夷所思:“那个护士挺好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吧?那医院肯定有监控,去调出来和她对峙。”
“你认为监控还会在吗?”贺子华苦笑了一下:“孙昊的确把我们玩得很惨,若不是我查到那个护士的银行账户上突然多了一笔钱出来,我都会被她信誓旦旦的台词所骗了。”
“那孙坚和姚莉总不会是非不分的人吧?把女护士的账户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还我们清白。”
贺子华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他们肯定知道护士在说谎,但这不足以消除他们的怒意,他们会一如既往的把女儿的死强压在我们身上。但我现在并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事情,等孙昊安葬后,孙坚肯定会把供给我们的原材料停了,所以我和向洋最近都在寻找合适的公司,想购进一批新材料以备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