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熠翔的时候,在昆明的医院住院保胎了很长一段时间。
住院之初,我的子宫里有一个孕囊,但形状并不好。而右侧输卵管又有阴影,加上小腹偶尔会有下坠感,医生后来考虑会不会是宫外宫内双妊娠。
加上我子宫状态本身就不好,又有两次伤害较大的人工流产,后来医生建议我做个羊水穿刺,因为我主张最大限度的留下宝宝,所以没有吃止痛药,也没打麻药。
当那么细长的针管插进我身体时,我虽然戴着氧气罩,但还是一度意识迷离,感觉都快能接近上帝了。
但意识迷离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我还能感觉到那种身体被彻底撕裂的痛苦。
万幸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保胎,输卵管里的阴影消失了,而宫内的孕囊健康长大。
我后来有些刻意的选择遗忘掉这段惨痛的经历,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可刚此时的贺子华,用嘲讽的口吻问我和别的男人越会开不开心时,我突然想到了羊水穿刺的事情。
他刻薄的话,冷冽的笑,探究的眼神……都像那细长的针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但唯一不同的是,羊水穿刺伤的是子宫,而他伤的则是我的心。
但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加上傅遇可能很早以前就把我和向洋认识的事情告诉了他,而他一直忍着好奇没问,估计已经有很多猜忌,而我在他交代不出门的情况下还和向洋见面,这会让他认为我和向洋真有什么私情。
所以,他会说那番话,也能有理由解释清楚。
我不想在门口吵架,便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放轻脚步推着他往里走了进去,把门关上时才开口:“今天孙昊那边,还算顺利吧?”
他却又是一个冷笑:“想转移话题?”
我尽力的忍着心头的火:“我只是在关心你。”
他却大笑了几声,然后突然收住笑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推着我把我往墙上按。我的后背和后脑勺,重重的砸在墙上,疼得都快能看到星星了。
“沈珂,你还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和向洋的眉来眼去忍气吞声,可你竟然在答应我会在家好好休息的后,趁我不在家就和向洋出去约会!这就是你对我的关心?”
理智告诉我不要和他吵架,但他把我和向洋说得那么不堪,我忍不住顶回去:“贺子华,你会误会我能理解,而且我也能解释。但你得注意点措辞,别把我们的关系描述得那么不堪。”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特别的用力:“注意措辞?哦!对!现在是个讲究证据的年代,我大概没有捉~奸在床,说什么都是在冤枉你,对吧?”
“贺子华,你先松开我!”我实在是太疼了。
但向来那么疼我的他,却陷在自己臆想的愤怒里:“疼?那你和他暗地里偷~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疼?”
“我何时和他偷情了?”
“非要证据吗?你和向洋早就认识,却一直伪装成陌生人的关系,而向洋还和我开了公司,你们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我被他压得疼得喘起气来:“什么目的?”
“向洋以和我合资的关系和我开公司,再五五分红;而我赚的钱都是存到你名下,相当于我一直在被你们两个当做枪使。等到我不能为你们赚钱那天,你们在转移财产一脚把我踹了对吧?”
贺子华说那些话时还一副自己真是受害者的委屈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贺子华,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或者是八卦新闻看多了?”
他笑得特别残忍:“傅遇老早以前就告诉我,你和向洋认识的事情了,还让我留个心眼。但我当时以为他误会了,但后来经过观察,发现你们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尤其是向洋,只要是你在的场合,他的眼睛就好像黏在了你身上一样,你去哪儿他去哪儿!”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了,反而说得越多就越会激怒他,所以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但我现在不说话都是错的了,他又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怎么?我说中了?理亏了?还是哑巴了?”
他见我还是不理他,竟然又冷笑了一声:“你的冷漠让我不得不怀疑,熠翔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会忍贺子华,是因为我的确欺瞒了他,所以他会愤怒我也能接受。我原本打算让他发泄一通,等他稍微冷静后再和他解释的,但是这并不意外着他能践踏我的底线。
而熠翔,就是我的底线。
当他说完那句话时,我再也忍受不住,蓄起立想推开他。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还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反抗。
我当时也是急了,抬起膝盖就往他的裆~部撞去!
他肯定是很疼的,一下子就松开了我,蹲在地上低声喘着气儿。
我意识到自己踢重了,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蹲在地上很久后还弯着腰移动到沙发上,我去扶他,又被他甩开了。
“贺子华,我真不是故意要踢你的。其实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和向洋的确是小时候就认识了,但我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失忆的事情的,我对他根本没有印象。可是上次车祸,我的淤血散开后,我能记起一些零碎的东西,才知道小时候和向洋是真的认识……”
“后来我和向洋主动约谈,但因为我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所以也没有和他相认。只是告诉他,希望我们能继续做回朋友,毕竟现在比过去重要多了。”
他额头上流着汗,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继续解释:“今天我的确是和向洋见面了,但是不是因为私情,而是因为唐旻安,唐旻安他……”
我话都还没说完,贺子华就打断了我:“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你恢复了记忆了,对吧?”
我当时真的有种想挖个地洞埋起来的冲动了,这一个误会没有解释清楚,自己倒又挖了一个坑出来。
但坑是自己挖的,再深也得跳了。
“我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并不是全部……”
“可你没有和我说过你恢复记忆的事情,沈珂,你到底还要欺瞒我到什么程度?难道你觉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就能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吗?”
“不是的,我不是有意的!”我觉得这个事情解释不清楚了,但还是竭力的说:“我恢复的,只是关于向洋的那一部分的记忆,而且还很模糊,所以我才没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