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涼,月寒寒,馮蘅感到一陣尿意,就這樣摸著黑要到外頭的茅廁去。「疑?藥師呢?」她看著身旁空出的位置,但沒甚麼多想,只覺得他應該是去散步之類的,所以睡眼惺忪地,外衣也沒穿就去了茅廁。
主屋的東院,有一間空著的木屋,一直是上鎖的,馮蘅問了黃蓉,她說她也不知道,問黃藥師,他只推說是放雜物的儲藏室,可是卻從來沒見他開過,這件事也就被她拋到腦後了,怎知今夜,她上完廁所,看見裡頭竟有微微的火光,像是有人在裡面。
「奇怪,怎麼有人?」馮蘅疑惑地像那兒悄悄走去,才剛剛靠近又聽到「喀嚓、嘶啦」的奇怪聲響,聽著倒有點像裁布的聲音。
「半夜三更,誰在裁東西?」馮蘅更好奇了,她壓低身子走過去,見木屋側邊有個小窗口,她便挨在窗邊偷瞧。
有句話叫「好奇心害死貓」,說的就是馮蘅這種行為,不看還好,一看,這下好了,才望一眼就嚇得她差點叫出聲,好在她克制力還算強,終於是忍住了。
屋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似乎就是半夜失蹤的黃藥師,只見他背對窗口,手裡握著一把沾血的匕首,青色長袍上是殷紅點點。滿地的鮮血,陣陣腥臭混著一股奇異的藥味吹出窗外,十分令人反胃。
這些血是從一個壯年男子身上留下的,哪男子被一束粗麻繩牢牢綁在椅子上,他似乎激烈掙扎過,身上和手上都是粗麻繩刮出來的傷,而碗口尤其可怕,上頭的皮膚因長時間綑綁,已經泛起青紫的色澤,在乾枯的血跡繚繞下,彷彿是一塊放了一星期、爛掉的豬肉。
那男子充血的雙眼轉了轉,因痛苦而微凸的眼珠看起來怪異可怕,令人不寒而慄,他的視線瘋狂的在房間掃動,希望找出一線生機,那道目光最終,停在了馮蘅身上。
與那男子四目相交的一刻,她怕是永難忘懷了,那種氣溫忽然驟降、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將她釘在了那裏,想移開目光都不能,馮蘅此時就像被鬼壓床,這還是她第一次體驗被嚇到無法動彈,心中不斷叫苦:「別看我了大哥!我不是有意來觀摩你被虐殺的現場的!」
「嗚嗚……呃……呃呃……」那男子衝她張開了一張血淋淋的大口,不停向她叫著,似乎是想求救,只是他嘴裡已經沒有舌頭了,發出來的只是一串哀號。
「鏘啷。」黃藥師拋下手裡的匕首,到一旁翻找其他工具,而隨匕首掉落的,還有一團紅色的事物,軟軟的、微微在跳動,斷口處滲出絲絲紅色液體---------那是那個男子被割下的舌頭。
「媽呀!」馮蘅暗道,她雙手交握,企圖止住顫抖,因為她這時才明瞭方才聽見的不是裁布聲,而是利刃劃入肉中的聲響。這時黃藥師手中多了一根尖銳的金屬長絲,左手壓著那人腦袋就要往他耳中刺。
「呃……嗚嗚嗚!!!咿咿咿咿!!!!」那人一看見黃藥師的動作,便左搖右晃地想避開那根金屬長絲,而且叫得更大聲了,不過此刻他已不是在呼救,而是真真切切的慘叫。
「閉嘴!」黃藥師搧了他一掌,打掉了他幾顆牙。又低低地威脅道:「如果你敢吵醒我正熟睡的可愛妻子,回頭可有你好受。」那人嗚咽了聲,想到了窗口的少女,雙眼慌亂的狂轉,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再看她了。
黃藥師說完,左手粗暴地揪著那人的髮,右手刺破了他的耳膜。血緩緩自那男子右耳流出,模樣十分驚悚血腥,好在他已經痛昏了過去,目前感覺不到痛了,正當馮蘅如此想著,黃藥師又自屋角取出一桶水,猛然往男子身上一潑,讓他再次悲慘的清醒過來。
他口中發出似動物的悲音:「咿咿…咿…」黃藥師又如法炮製了一番,轉眼間,又將他的左耳也弄聾了,男子再次暈了過去。
馮蘅看到這,以為那男子死了,內心被嚇得不輕,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丈夫會半夜出來搞虐殺,再加上不敢出聲,而一直保持半蹲的姿勢讓小腿痠疼不已,一楞之下,「咚!」地一聲,她跌坐在地。
「誰!」她跌下的那一瞬,黃藥師猛地轉頭,雙目如獵鷹一般盯著窗口,他瞧見了一縷黑髮、半根玉簪。頓時,黃藥師神情驟變,心疼地喚了聲:「阿蘅!」,急急衝了出去。
「不好,我害慘那個大叔了。」馮蘅落地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她害怕極了,恐懼一來腳也不酸了,她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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