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阴云蔽日,凉风吹拂,官道上空无一人,仅有青苗绿草摇曳,稍显荒凉。
天早露重,正湿气氤氲时节,置身其中只觉一片冰凉。文丑紧了紧手中浑铁重头大枪,冰冷的质感从指尖传来,令他神志一清。
“咳,如此早的将诸位召集而来,是昨日探马来报,黑山军贼寇的主力已经自高邑县向我们杀奔而来!”文丑看着在场的二千人众朗声道。这两千人中,除去参加过桃林塞之战的九百许,大部分都是新进投奔的流民。这些流民对毁其家园的贼寇厌恶至极,对于有关抵御贼寇的活动异常积极。
文丑眼见众人形色各异,或兴奋,或忧虑,或迷茫,或踌躇!又朗声言道:“实不相瞒,这黑山军主力约有万人之众,且素质优良,绝非桃林塞一役的贼兵可比!今日此去凶多吉少,那位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文丑此言一出,群众顿时哗然,千人军在万人军的绝对实力之前,太弱小了!“退出的请放下你的武器装备,走向右侧!”文丑愤然慷慨道。:“但是,请想一想在我们的身后是什么?是我们的父母妻儿!是我们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若是我们退后了,他们还有谁来守护?!有谁来捍卫!
“誓死捍卫!”柳仲趁机斜举长刀高喊道!
“誓死捍卫!”黔百姓亦是愤然高喊,虽说不是很整齐,倒也颇有威势,这可是他们内心深处的呐喊!
……
整个动员也仅仅持续了一刻钟而已,最终愿意跟随文丑前去阻击黑山军贼寇的有一千八百人!其中有一百二十骑兵由武艺群的远近游侠、文氏后生等组成,是文丑的最大仰仗。
夜色将暮,文丑率领一千八百勇士奔袭一日,终来到这据沙河乡西南百里处高邑县境内的一处山坡处,而据探马报告,贼寇就驻扎在据此西南十里处。文丑打算在高邑县境内阻击李大目,就算最后未能成功,也有时间安排乡民迁移撤退之事!
终于要来了吗?文丑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从容,最后紧了紧腰|带,将马鞍上的长枪抽出,擎在手中抚摸一番。
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无数跟文丑一样的人开始战前的最后准备,习习凉风吹起他们臂弯上的黑色布巾,形成一片翻滚的黑色怒涛。
待得两个时辰后,夜深人静,就是大战将起之时!
文丑意欲夜袭贼军大营!
夜月当空,万物寂默!文丑早将贼寇安排在周遭的明哨暗岗一一拔除!摸到据大营一里远处!
有耀眼的寒芒映亮远处的长空,那是一片雪亮的环刀!这是文丑的主力骑军!
追随文丑前来的18oo人都是沙河乡民兵的精锐,但就算是民兵中的精锐,也毫无战术纪律可言,没有人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让一群农民变成训练有素的士兵!是故文丑也仅仅令一批游侠率领这些民兵在外围扰乱贼寇,吸引贼军兵力。
黑山贼兵大部分都已解|甲入|睡,怎料到有人敢来劫营,立刻阵脚大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惶然不知所措,又见大营所在到处火光映天,正不知有多少敌军!
有反应快的都抄起木枪、竹剑进行反击,而沙河乡民兵毕竟人手不足,与贼军相差甚远,也不敢过于逼近中央!只在外围吸引贼军注意!
以文丑、颜良、柳仲三人为箭头的一百二十骑排成锋矢之阵,向着贼军中央大营杀去!一路上那是神当杀神、佛当杀佛!不是文丑他们战力有多么高强,而是敌军太弱!
眼看就杀到贼军营盘中央,却不见有那个像样的贼将出手,就是连先前桃林塞遇到的林力那种级别的都没有!文丑不由大骇!心想:“莫非李大目早已料到我会今夜劫营,所以将计就计?”又观看这贼军营盘内的贼兵虽说人数甚众,但距万余大军还是相差甚远!而且都是手持木枪、竹剑的!这那是主力!
急高声喊到:“不好,中计也!”
这边文丑刚说完,就听得一阵号角响起!只见四面八方涌出六、七千人人马来,皆装备精良!更有弓箭手和骑兵在外围逡巡待命!这才是黑山军贼寇主力!
众人刚听得文丑提醒,就听到号角声,瞬间感觉不对,奈何环顾四周已是贼寇的海洋了!那沙河乡民兵本在外围在董江的带领下与贼寇纠缠,董江一听号角声,心中猛地一突,急忙吩咐左右聚拢已经散开的乡民!
虽说早有预案,奈何事到临头急切间也是不能聚拢完毕的!再加上贼寇纷纷反扑,更是危极!
文丑见状,更是心急如焚,忙率领骑军迅回援民兵,欲助其脱困!尽量在贼军未完成合围前将民兵牵带出去!
正此时。一将领排众策马而出,三百骑卒数员骑将紧随其后!只见他身披镔铁鱼鳞甲,手持一柄长刀,两只铜铃般的大目瞪得炯炯有神,掩饰不住的得意尽在其中!
只见他拍马而来,欲以阻挡文丑等援助沙河乡民!颜良早就不耐烦了,如今正逢主要目标,战意顿生,也不搭话,一骑飞奔直向李大目而去!
李大目见一小子,前来,得意更甚!拍马舞刀迎上前去,战马交错间,两柄长刀毫无花巧地磕在一起,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李大目感到胸|口一窒,如遭千斤锤击,手臂酸软再也捏不紧刀柄,光当一声,长刀已经掉落尘埃。
战马带着惯性继续向前冲刺!
“贼寇休走,再吃我颜良一刀!”
李大目那想到这颜良如此勇猛,勒马回头,只见一骑如飞向他追来,心胆俱寒,拍马转往骑兵队里急走。
颜良那里肯轻易让他离去,在后拍马急追!眼看就要赶上,听得“恘”的一声,却是李大目的一个部将一箭射来,颜良忙低头躲避,堪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