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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被遗忘的生日(1 / 1)

万籁寂静,月光照射在皑皑的雪原上,显得这无人的千里雪原格外凄清,一架反射着雪光十分不引人注目的轻巧飞梭停在了雪原上,随后很快一架飞船也停了下来,霜鸦送着邵钧下了飞船,看着亲自出来迎接的花间风嘲道:“怎么风少亲自来接?看来很重视奥涅金伯爵嘛。”

花间风没理他,和邵钧说话:“刚刚接到消息,监控虫族有大收获,接下来就需要霜鸦少将出马了。”

霜鸦一怔:“什么事?”

花间风道:“很早我们就预测元帅想要制造虫灾在霍克公国,虽然找出设备很艰难,但虫子从什么地方引来?虫群这么大的目标,如果已经有了预测,我们还不提前做点监控那就太辜负我们间谍世家的名头了,这次虫族袭击,我们安置了卫星监控,在一些虫族的身上植入了追踪器并且放了回去,我可是投入了血本在上头!但是非常值得,果然有一部分虫子回去了同一个地方!我们正在抓紧定位,应该很快就能定位到准确的虫族基地!”

月光和雪光交映着,花间风眉目舒展,显然这是这段时间唯一值得开心的事了。霜鸦一怔,也喜道:“需要我做什么?定位到了地方我就去端掉那个点?”

邵钧道:“不,找到那个他们驯养虫的地方,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某个荒星的基地,然后慢慢的谨慎的行动,等待最好的时机,先找到地方再说吧,必须要有铁一样的证据,才能够扳倒他,否则没用。”

他沉思着:“我有一个问题,元帅养这么多虫子,他应该需要很多钱才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大家消耗都很大,就连霜鸦也是到处拉赞助,元帅的经济来源到底是什么地方?一般的政治献金,可供不起这样的研究和这样大规模的养殖啊。”

花间风眼睛一亮:“只要做过必有痕迹,我怀疑他必然有贪污挪用军用开支!这么大的开支,不可能完全遮掩。”

邵钧点了点头:“一切全靠你了,小心,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掉以轻心。”

花间风歪了歪头,漆黑眼睛里带着戏谑:“我不急,明明是你急了,这段时间你明显每一步都很急,花间琴说你深夜也还在处理军务,一刻不停地安排事情,亲卫队员们原本不服你的,这段时间也都敬佩你这拼命劲——你很担心夏吧?”

邵钧沉默了,霜鸦白了花间风一眼,将身上披着的狐皮风衣脱了下来给邵钧披上:“好了,那风少你拿到地点了需要我就尽快通知我,我安排,这儿冷着呢,快上飞梭吧,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联系。”

看着邵钧上了花间风的飞梭飞走了,霜鸦才回了飞船内,艾莎迎面上来看到他肩上银发沾着雪花,怪道:“外边冰天雪地的,怎么也不多穿点,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体吗?”

霜鸦道:“穿着的,刚给杜因了,大冷天的他就穿着薄薄的军服,好像根本不知道冷,满心都扑在怎么救夏上了。说真的,我有点嫉妒夏,我看到花间风也是,我刚才看到了他嫉妒到扭曲的脸。哈哈哈,干,照照镜子我也没觉得我比夏差多少啊!怎么我就没遇到这样的人呢。”

艾莎脸上一言难尽:“为什么你总要和风少作对啊,当初你的手术,风少也出力不少啊。”

霜鸦道:“大概是他身上那种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那种味道太熟悉了吧……嗯,比某些人好点,至少是为了利益出手,不会纯粹只为了取乐而肆无忌惮的伤害。”

他没有在花间风身上纠结太久,而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他转身看舱外的夜空和月光下越来越远的雪原:“不说垃圾了影响心情,我还是羡慕,彼此相爱并且彼此付出,这真的太需要运气了,怎么我遇到的就都是垃圾呢。”

“都?”艾莎惊诧道:“不是只有柯叶亲王一个吗?”

霜鸦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我提前为将来哀叹好吗?像杜因这样的傻子,世上怕是没有了!”

艾莎道:“这还能提前为没发生的事哀叹的?咱们要向前看啊,天下好男人多着呢,再说,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子的啊。”

霜鸦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最近加强练兵,我有一种预感,这场旷日持久的虫族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没有继续向惊异的艾莎解释,自己回了房间,缩进了他又软又舒服的躺椅里,眯着眼睛打算了一会儿,忽然又去按通了通讯器,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柯叶满脸倨傲在那里:“想通了?我的小鸽子。”他看了眼霜鸦窝在躺椅里慵懒得像只拥有异色瞳的珍稀猫,心里又微微一荡,补充道:“给你的离子炮我准备好了,都是最好的,三台崭新的,你明天带人过来拿吧,先说好一定要你过来,其他人不行。”

霜鸦冷笑了声:“我有别的事和你说。”

柯叶脸上带着一点怒气,却隐忍未发:“什么事。”

霜鸦慢条斯理道:“我怀疑联盟元帅在与你们帝国人勾结,倒卖军姿,贪污联军的军费。”

柯叶嘲他:“你知道什么叫战争财吗?你想我查身为联军副统帅的自己?我过去实在太宠你了,让你有些不知好歹了……”

霜鸦双眼戏谑看着他:“尊敬的柯叶亲王,我想你可能没有认识到,在柯冀眼里你就是一条好用的疯狗而已,虽然他自己也是一条疯狗,等虫族战争打完,你就是一条被抛弃的野狗,这一刻,虽然看着你是联军副统帅,其实你仍然不过是柯冀的傀儡,你身边一定时时有柯冀的人,所以打完这十多年的仗,你看似风光无限,一呼百应,有着铁一样的军权,你在你父亲心里的地位并无变化,说不定还更提防猜忌了,甚至还比不过一个温柔善良只会向我的神祈祷的柯桦。”

柯叶眼眸里已经涌上了怒色,却怒极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你不会这么幼稚在口舌上也要点胜利吧?”

霜鸦道:“并不,我只是给你一个光明正大查柯枫的理由罢了,你身边有太多柯冀的人,我有足够证据表明,过去十年,联盟元帅在做一件需要大量资金的秘事,资金来源成迷,联盟元帅在联军里如果想要弄什么又不会惊动奥卡塔,应该是通过柯枫亲王。有可能通过什么渠道换钱,你作为联军副司令,应该比我更清楚,奥卡塔为什么被拘甚至不审?恐怕做了副司令那么多年也有所觉察,你不会一无所觉,但可能只是觉得作为联军司令,捞点钱也无可厚非,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柯叶一怔,霜鸦笑盈盈:“我给你提供了思路,你自己好好找吧,能扳倒一个算一个,反正也就三个儿子,大不了模仿你父亲,反正你们一脉相承,这招熟悉得很,胜利者书写一切。我提醒你,虫族战争已经到了尾声,你这条狗,已经快没用了,不赶紧借着现在的力量做点事,你可真就要成一条丧家之犬,啧,我可提前说话,你千万别落到我手里,当然,和其他你的仇家相比,大概落在我手里还好些,至少能做一条吃饱的狗?”

屏幕一黑,柯叶按掉了通讯,想来是怒不可遏。霜鸦脸上笑意未减,喃喃自语道:“见到钻石后,再看到粪堆里头的蛆虫,真的怀疑自己的人生。”他继续缩进了躺椅里,将植入耳内的助听器关掉,熟悉的静谧拥抱了他,他感觉到了全身心的舒畅和自在。

飞梭上,花间风正打开了一个3d光影投影给邵钧介绍:“这是元帅府邸的模拟投影,你来看看,这真的花了很多精力收集积累和拼接下来的资料。我们甚至还找到了上一代元帅住之前的房子结构资料来复原比对,才发现了疑点,在这里,你看。”他指点拉伸着其中的路径:“从这里走进去就是后花园,后花园外墙是塔楼,这是哨兵住的地方,在花园下,上一代元帅好酒,原本有挖了个地窖用于藏酒,但是这一任元帅却进行过装修和改装,然后在酒窖入口加装了生物防护设备,原本的酒窖也改成了存放资料的地下室。”

“奥涅金伯爵被秘密拘捕后,我们一直在查可能的关押地点,并且对他的受审录像也进行过分析,那是一个安静的,没有风的囚禁地点,光线也明显是人造光线,最后加上对元帅的亲信、主审人员的行踪分析,我们推测伯爵应该就关押在元帅府邸里,那里应该有秘密关押的囚室。”

“然后我也派了人探过了,这一处很冷清,元帅的亲属少,整个元帅府只有元帅和露丝中将居住,但露丝中将大部分时候都在外,所以整个元帅府邸其实居住的人很少,这里更是罕见人迹,但这一处的防卫却十分森严,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晚上我派人探过,是最先进的生物基因防御系统,进不去,甚至只能在外围,所以我们怀疑应该就是这里,就算不是奥涅金伯爵秘密关押的地点,肯定也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兴许是能够扳倒他的证据,比如驯养虫族的证据之类的。”

花间风看向沉默却一直专注的邵钧:“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明天联盟元帅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见,需要出外,当夜不会回来,元帅府的近卫也会削弱一部分,然后我已经打听好了轮值情况,深夜的时候,我会安排人在元帅府邸对面的南城,制造一点点小骚乱,吸引近卫的注意——另外,这次,我希望和你一起行动,毕竟你的经验不足,而我比较丰富,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尽量保住你。”他恳切地看向邵钧。

邵钧点了点头,在花间风跟前再掩饰太多也没什么意义,他们如今已经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关头,每一步走错,都万劫不复。那个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才有了少将地位的孩子,他希望他能够走得更远一些,就算他没有和他希望的一样,像千万个普通孩子一样,名校毕业,找一份高薪工作,娶妻生子,度过平安和乐的一生,而是选择了攀爬权力的高峰,手持复仇利刃,既然这是他选择的人生,他也希望他走得更高一些,更稳一些,更快一些。

花间风看他又在走神,神情复杂:“你在想夏吧?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去见他一面。”

他摇了摇头:“旁生枝节,白冒风险,没有必要。不过——其实,明天是他的生日。”

花间风一怔,邵钧道:“这么多年,其实没给他过生日,开始是怕他触景生情想起父母,后来是和假身份上的生日不符怕暴露,他好像也不太在意,似乎也都忘了,就一直没替他庆祝过生日,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毕竟他逃离帝国的时候,心智的确还是个孩子,而他又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熟练,对孩子拥有充沛爱意的家长,就这么磕磕绊绊这么多年过来了。前些日子看着日历,忽然想起又要到夏的生日,虽然他已经是一个成熟坚强的成年人,也度过了许多波折,但如今关在军事法庭监狱中,不由倒有些替他难过。

“如果能够替他庆祝下生日宽慰他最好,但这个时候他必然被严密监控,风险太大,如果弄巧成拙,节外生枝,不值得。”邵钧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过去那么多年能够庆祝生日的时候没想过要给他庆祝生日,现在这风口浪尖,怎么反而会冲动到想起给他过生日了?最近自己果然是有些不太理智了?这具身体不是正在渐渐与钢铁身躯同化,失去感情了吗?还是最近自己精神体其实有着太大动荡,才引起了这样不理性的思考?可惜把罗丹留在星谷要塞研究天网接入舱去了,不然倒是可以问问他。

他垂着睫毛凝神想着自己身上的变化,落在花间风眼里,却是落落寡欢,不由心里大为同情,夸下海口道:“我有办法,在军事监狱里每天也会定时播放一些星网转播的娱乐节目的,我请夜莺给他唱一支歌吧!”

邵钧道:“不会引起怀疑吗?”

花间风道:“每天定时转播的娱乐节目,有什么怀疑的,节目也是会审查过的,她只要不说可疑的话,没问题的。”

于是这一天傍晚,晚餐例行时间,柯夏在单人监牢里看着狱警送了餐车进来,他手上脚踝上都戴着电子镣铐,脖子上也佩戴了禁止说话的项圈,显然是害怕他蛊惑狱警,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狱警匆匆放了餐车,就离开了监牢,来去匆匆仿佛避瘟神一般。

自那天露丝中将“劫狱”未果后,他在数人见证下交出了他手里的机甲空间纽、录像证据并得到保证会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然后被转移到了这间监室,就开始了漫长的羁押过程。

没有庭审,没有聆讯,只有无限的关押,开始还只是关押,等到某一天忽然给他加装了电子镣铐和禁言项圈后,进出的狱警一句话都不敢和他说,他就知道军事法庭的掌权人应该有了变化,风向变了。

不过是□□而已,每天用餐时还有娱乐节目看,还有杂志和书可以看,比起从前那漫长的瘫在床上煎熬的时光,应该更容易度过,刚开始他并没有非常在意,无数的势力在博弈,庭审越往后押,越说明元帅不敢审,他没有把握。在沉默漫长的羁押中,他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平静,会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来让自己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不被消磨和摧折。

但渐渐他发现,自己的那些美好回忆里,他的机器人的存在越来越鲜明。

以至于当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的机器人仍然会忠实地守在他身边,打开白纱窗,放进带着蔷薇香的微风。或者是风暴星那沙尘暴沙沙打在玻璃窗上,或者是翡翠星上,他的机器人抱着他飞翔在碧蓝色海面。

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精神力在这漫长关押中被损伤了,才会让他如此脆弱地一再想起他的机器人,过于安静无人交流的生活让他有太多的时间翻检回忆那些过去。

为了不让自己陷于过于丰富的感情回忆中,他经常会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放空精神力,去专心看一本书,或者在脑海里做计算题,或者和现在一样,吃饭的时候,打开光屏,看那些千篇一律非常无聊的娱乐节目。

今天转播的是歌后夜莺的歌,她现在太红了,又有着花间家族和奥涅金家族的支持,资本的力量让她长盛不衰,战争使人们更为依赖娱乐,她动听入魂的歌声让无数人能够短暂离开现实,沉迷于美妙的歌声体验。不过今天这舞台上看上去她好像瘦了些,柯夏一边漠然吃着千篇一律的监狱饭菜,一边看着熟人。

铃兰儿穿着一身白纱裙,裙子层层叠叠犹如夸张的白蔷薇花瓣,她在台上,眉目带着一点哀愁,却仍然带着无数歌迷所痴迷的纯真无辜:“今天,是我一位故人的生日,我受人所托,为他献歌一曲,希望他生日快乐。”

柯夏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专注与羊排做斗争,光屏上的小歌后却拿出了一支黄金竖琴,舞台变幻,层层白色蔷薇绽放着,白色纱裙的温柔女子低头拨弦,唱出了一支非常有名的歌,这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诗人写的诗,太过有名,又被改编成歌曲,被许多人传唱:

致他的心,叫它别害怕

静一静,静一静,颤栗的心;

且记住古时的智慧:

让巨风、大火和洪水

掩藏起那个人,他面对

刮过星群的狂风,

大火洪水而颤栗,因他

不属于孤寂、雄伟的一群。

(注:by叶芝)

歌声婉转而悠长,歌后那完美的嗓音将这样一首小小的曲子唱的柔和悱恻,仿佛一个女子在低语徘徊,又如软语安慰哄拍,在漫天蔷薇花瓣中只让人觉得温柔到了极点。

柯夏忽然握不住自己的刀叉,抬眼看上光屏,他觉得眼睛热得有些厉害,但他竟然还平静得很,这首歌并不长,小歌后嗓音非常优美,唱了两遍后,便谢幕了。

晚餐时间非常短暂,转播也结束了,狱警进来的时候,柯夏的晚餐和过去一样吃得干干净净,和平时没有差别,狱警将餐车拉走,关上门,整个单人监牢里恢复了和每一天一样的死寂。

只有柯夏知道今天不一样。

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他的生命太拥挤和匆忙,他忙忙碌碌前行顾不得回首,早已忘了还有过生日这回事,太多比这更重要的事,更何况他早就失去了给他庆祝生日的家人和朋友,被时光催促着长大了,早就不需要生日祝福。

柯夏低下头,喉结上下滚动着,项圈阻止着他发声,他嘴唇往上翘,眼眶热得厉害,他那——无可救药的机器人保姆啊,还是把自己当成过去那个会害怕,会脆弱的孩子吗?这样时候了,还要让人唱一首母亲唱过的歌给自己庆祝生日。

过去那么多年,既然记得自己的生日,怎么就没给自己好好庆祝呢?偏偏选这么一个自己这么狼狈又渺小的日子。

这是让他永远都忘不掉这一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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