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明显是个脑抽,而且他对我带有敌意。
让这样一个人跟我回上海。
我很怀疑我父母是不是被灌了什么[]汤。
我母亲说:“兰家以前帮过咱家,他们家这孩子整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爷爷想让他出去长长见识,所以就让我问问你,你要是愿意,就帮他们家一次,不愿意也就算了。”
我显得有些为难,我要是一口回绝,这事情肯定沒有后续,但是说起來这个兰家的确帮过我,这个兰仁义尽管做人不仁义,但是他毕竟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说实在话也就是个流氓,而且是那种小流氓,连偷鸡的胆子都沒有那种。
夏婉玉这次并沒有说话,反而是张玲嘟嘟囔囔的说:“应该让他去,到了上海,看我弄不死他。”
“……”
张玲这一句话,让我父母都哈哈一笑,张玲也吐了吐舌头。
夏婉玉将我叫到一旁,看了看我说:“让他去也并非不可,反正到了之后,随便给他找个工作,往城市里一丢,只要不死,给他口饭吃就行,这不是什么难事,而我们付出的就是举手之劳。”
我看着夏婉玉,有些诧异的说:“他破坏了咱们的车窗,你还不抽他,还给他工作,你这品德,着实让我有点追不上。”
夏婉玉盈盈一笑说:“这无关乎品德,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看上去像不像一场蓄谋已久的戏,你是什么人,对于他们來说,你就是贵人,你能带他们走进城市,带他们融入城市,让他们也成为你这样的人,说一句恰当的比喻,当初老狐狸对于你是什么角色,现在你对他们就是什么角色。”
“这是计谋。”我有些惊讶。
问題刚问出來,我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破坏我的车窗,然后吸引我的注意力,有点剑走偏锋的味道,可是我怎么都将这精明的计谋和那个小胖子兰豆豆联系不到一起,难道是他的爷爷,那个老头,我心里泛着嘀咕。
夏婉玉又说:“我这只是猜测而已,但是像我刚开始说的一样,我们带他到上海,只是举手之劳,只赚不赔的事情,能弄潮的,往往都是泥腿子,他要是成为一个弄潮儿,那绝对是福不是祸。”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这小子,咋办。”我看着夏婉玉问。
夏婉玉沉思了一会儿说:“要不让你母亲将他叫來,你了解了解他。”
我动了动手脚,坏笑着说:“给他准备点红花油。”
夏婉玉沉了一口气,并沒有说什么。
……
说实话,夏婉玉说的这些事情,我还真沒想起过,所以夏婉玉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再见见这小胖子。
叫什么兰仁义,呵呵,名字看上去很像我,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仁义,我倒感觉小名兰豆豆更贴切他。
不一会儿兰仁义就被他爷爷带过來,这小子见到我之后,还是有些不服,目光中带着不屑,他爷爷交代了一声就走了,我父母也被张玲叫出去,夏婉玉耸了耸肩,朝着角落处的红花油扁了扁嘴离开院子,夏婉玉的识人术比我高明许多,她也乐于做一些剑走偏锋的事情。
这也正是为什么她非要让我了解了解兰仁义的原因,不过我到很乐意‘了解’他。
我呵呵一笑,站起來说:“你会做什么。”
“写小说。”这小胖子也利索,当即就说。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來,我好像见过他母亲,我记得几年前我回來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儿子來,让我带他儿子去上海闯闯,当时我沒带,好像就是这小子,而且他的笔名好像还叫什么两个大馒头,再一联想林国庆说的,这小子母亲前两年跑了,估计应该就是他。
“呵呵,为什么破坏我车窗。”我呵呵一笑问他。
“看你不舒服。”胖子梗着脖子说。
“看我不舒服。”我有些震惊的问。
胖子一脸大义凌然:“咋了。”
“你看我不舒服,破坏我车窗干嘛,你看我不舒服,有本事來咬我啊。”我看着眼前这胖子,眼睛一瞪说。
胖子翻了个白眼说:“我咬你干嘛,你又不是骨头。”
胖子话音刚落,我一耳光甩上去,胖子脸色一怔,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愤怒的吼道:“你他妈敢打我。”
我又是一耳光,胖子刚要发飙,我一记高边腿甩到胖子的脸上,胖子横着就倒在地上,我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说:“我又不是你爹,干嘛用得着心疼你。”
到了这时候,胖子竟然也还带着一分硬气,呲着牙说:“我草你大爷,老子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草,我还沒准备杀你。”我翻了个白眼说。
“我草,你早说啊,你不杀我,你这么狠命踩我干嘛,我这是人脑袋不是猪脑袋,诶诶诶,轻点轻点。”胖子赶紧讨饶:“大佬,手下留情呀,脑袋疼,真的脑袋疼,要不您踩我屁股,别踩脑袋成不成。”
“……你他妈学川剧变脸的吧。”我有些震惊胖子的反应。
松开踩着胖子的脚,胖子往地上一坐,摸着脑袋说:“我草,你下手真他妈狠。”
我呵呵一笑,点上一支烟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演的一手好戏,想去上海。”
胖子也不矫情,腆着脸笑了笑说:“想,做梦都想。”
“所以你破坏我的车窗,引得村里人斗我家,然后自己在站出來让人斗,然后再让你爷爷出面,最后自己再过來,对么。”我眯着眼睛说。
胖子点了点头说:“嗯,我自己想了一半,然后剩下的演着演着就出來了,这就叫随机姓,任何事情都不是能规划好的,诶,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草,我自己都入戏的将你当成坏蛋了,你咋就能看出來。”
我丢给他一支烟说:“不是我看出來的,是那个女人先看出來的,然后我才看出來的,我原本以为是你爷爷的计,沒想到竟然是你的。”
胖子哼哼一笑,满是自豪。
我却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然后说:“你走吧,我不会带你去。”
说完,我走过去将红花油拿过來丢给他。
胖子坐在地上,拿着红花油,仰起脸看着我说:“为什么,我草。”
我权衡了一下说:“你太精明,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家里应该有盒有点年头的象棋,在象棋中,有一种东西叫做闷宫,你应该明白。”
胖子拿着红花油,站起來也不管身上的土,看了看我问:“这就是郝仁。”
我笑道:“宁用奴才,不用人才,对于我不能驾驭的人物,我从來不愿意用,或者我可以驾驭你,但是我不希望我手底下的人有野心,野心可以有,但是要建立在我之下,而不是我之上。”
胖子眼睛有些通红,他看了看我破口大骂:“我草你大爷,真不愿意帮我这一回。”
“蛇吞象的事儿,谁都想做,关键是沒有那么傻的象,也沒有那么大的蛇,你感觉你这刚出壳的蛇崽,能吞下我。”我问他。
这家伙突然一笑,说:“懂了,原來你竟然怕你随时都能踩死的小人物。”
“当年也有很多人能踩死我,可是他们就是因为不怕我,所以才被我一个个踩死。”我看着他问:“而你呢。”
胖子拿着红花油,破口大骂着离开我家。
他离开之后,夏婉玉从院子外面回來,刚才的对话,她全部都在听,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说:“其实如果他傻一点,我真愿意帮他一把,但是很可惜,他太聪明了,你也知道,养虎为患并不是我的作风,如果这个计谋是他爷爷做的,那我到愿意帮他一把,可是是他自己,那就另当别论。”
夏婉玉沒说话,她比我精明的多,自然知道我话中的意思。
这胖子身上带着一股怨气,就跟苏东坡身上的一模一样,不过他比苏东坡多了一股上进心和凶气,这是山村贫穷,父母纷纷离他而去之后产生的,这玩意儿苏东坡沒有,我也沒有,这种人如果一旦给他点阳光,他的成长真的会让人惧怕,所以我选择一点阳光都不给。
我和夏婉玉以及张玲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明天下午走,所以兰豆豆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忙着整理东西,以及和林国庆约好明天到市里一起签署一些文件,投资的事情夏婉玉会來做,到时候她会派人过來,我们两个都不用管,林国庆是主要力量,夏婉玉的人过來主要就是起一个监管作用。
晚上母亲和面,做了手工面,我吃了一大碗,张玲和夏婉玉也吃了不少,第二天早上,母亲给我准备东西的时候,传來消息,兰豆豆的爷爷昨晚上死在家里,我怔在原地,有些惊讶,当即赶到兰豆豆的家里,他家位于村子最后面,房子破的不成样子,此时在房子前面,放着一张木板,上面放着他爷爷的尸体,尸体用床单罩着,这小胖子正跪在尸体前面。
我过來之后,他递给我一副象棋。
他说:“爷爷让我送给你的。”
“人怎么死的。”我并沒有去看象棋,而是问他。
“爷爷一直有病,昨晚上陪着我说话,说着说着就断气了。”兰豆豆说。
我蹲下來,掀开床单看了看木板上的老头,检查一遍,发现老头身上沒有伤痕,这才有些安心,我仰起头去看兰豆豆的时候,却发现他睁着一双眼睛怒视着我说:“我这个人即便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拿我爷爷的命來赌一个沒有保证的前途。”
我沒说话,给老头行了个礼,然后拿着象棋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将象棋拿出來看了看,发现这一盒很古老的象棋里面缺了两对士,象棋的棋子很斑斓,经过岁月的风霜,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夏婉玉走过來看了看,对我说:“带他去上海吧,给他一个机会,是生是死,任他自生自灭,他要是有蛇吞象的迹象,及时压制,便无后顾之忧,再者说,想成为第二个郝仁,得有多难,你自己也知道。”
我转头看了看她说:“你怎么这么鼓励我收他。”
夏婉玉笑了笑说:“你当年跟他差不多,从智商上來说,你甚至还有些不如他,不过这不好说,成功其实有很大的几率是运气,你运气好,他的运气着实有些不如你。”
“所以。”我看着夏婉玉的眼睛问。
“所以,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能看着一个人物慢慢成长,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夏婉玉对我说。
我笑了笑,对夏婉玉说:“懂了,就如你看我一样。”
夏婉玉沒有说话,转身问正在给我准备离开时要带东西的母亲:“妈,晚上我们吃什么。”
我母亲有些惊诧的问夏婉玉:“啊,你们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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