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人,或者说蟑螂人。
听前辈说,很多年前,一道光照亮了这个世界,我们万能的主沐浴着圣洁的光,从天而降,所有人跪倒在地,折服于它的力量。它改变了我们的身体,进化了我们的血脉,用手中的那把长枪。
自此之后,我们终于不再害怕那个恶魔了,不会只敢在夜晚出行,白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恐惧着那耀眼的光线。在我们的血脉进化后,我们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惊人的身体素质,近乎无解的自愈能力,不过代价是,紫外线会破坏我们的身体,毕竟我们只是半成品。
我们第一次组织了大规模的进攻,在白天,顶着炎炎烈日,对那个恶魔发动攻击,但遗憾的是,我们虽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光明却成了我们最害怕的东西,很多人还没有发起进攻就死在了烈日之下。那个恶魔躲在障碍物后,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我们的死亡,它太聪明了,它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弱点是紫外线,它在自己的住所附近布置了一大堆紫外线灯,随身也带上了含有紫外线的武器。
曾经我们害怕在白日出现,是因为我们知道那个恶魔会在白日里巡游整座城市,而且这座城市里还藏着许多只有在生物图鉴中才会出现的凶残的食肉动物,还有传说中的太古生物。我们付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尽可能的消灭了它们,到那时,我们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即使我们身上流动着蟑螂的血液,我们也不是真正的那个种族。
死亡接踵而至,我们一次又一次对那个恶魔发起进攻,但遗憾的是,我们每一次进攻都被它化解了,那个家伙简直是个恶魔!它抢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在光明下生存的机会,原属于我们的枪支食物,还有这座城市的控制权。
我们畏惧它,将它视作恶魔,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害怕这个血肉淋漓的怪物。它很聪明,自以为它能掩盖一切,它精心制作的除味剂,一个又一个精巧的陷阱,它用尽一切手段来掩饰自己的行动。但很可惜,它可以欺骗我们的眼睛,但却欺骗不了自己的足迹。它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它走过哪里,哪里就是尸山血海。
我们曾经探查过它的家,几个原本冒着必死决心刺杀它的男人惊慌地逃回来,它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地方,用骨头搭成的家具,家具外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人皮,人皮上还有血,但它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上面歇息,它就像居住在一个生物的肚子里一样,不,比那还要可怕,那里就像是一个杀人狂用尸体搭成的房间,地上、墙壁全部布满脏器和血管。
我们没见过地狱,但我们知道它一定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魔。一个人试图躲在它的家里,但只呆了一分钟,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就摧毁了它的身体,孤独、绝望,它从未体会过那种感觉,那种恐惧,超越了死亡。我们只能从它的同行人中了解情况,但它的同行人们也的疯了,除了一个人,它狂笑着,想要揪出身体里恐惧的恶魔,但再多的掩饰也是徒劳,勇敢的人不会用大呼大叫来证明自己的勇气。
他描绘了一个癫狂的世界,他说自己就像是在一个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没有知觉,没有听觉,没有任何感觉,只有孤独伴随着他的全身,他迫切的想要死,但遗憾的是,他连死亡的权力都被剥夺了。那个世界里只剩下恐惧和绝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当他离开那个屋子,他想做的,就只有死,死是一切的救命良药。这位我们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战士在那一次谈话后,就迫不及待的自杀了。
那时的我们沉默无语,我们面对的,不是怪物,而是恶魔。我们的一切行动对于它而言都毫无意义,我们每一次奋死反击都被它轻松化解。该怎么办呢?要放弃吗?臣服在恶魔强大的魔力之下,让我们的后代也享受着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梦魇?
战火燃起,没一个人愿意后退,所有人都愿意为了那个美好的目标而献出一切如果是大脑让我们止步不前,那就丢弃它吧,我们需要,是一位位战士,不是在恐惧下颤抖的蝼蚁。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一夜的火焰,魔鬼召唤来陨石,陨石坠落,强大的战士们被烈焰吞噬。近乎所有人都出战了,无论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生物,袋狮也好,帝王鳄也罢,任何挡在我们面前的生物,都会死!就算是那个恶魔也罢!
可笑的恶魔,你真的以为你能奴役我们吗!你以为你那恶心的血液可以吞噬我们的意志,但为了那个美好的信念而奋斗的战士们不会在恐惧了,在战斗状态下,一切也无法阻挡我们杀死你的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流下多少鲜血,我都会向前,就算是爬向前也好。
我害怕,害怕我们的孩子仍旧在黑暗中沦陷,看不见光,伫立在血色黎明下的断壁残垣,望着支离破碎的天堂。
我好想……看一看阳光,就算是死也好……我想……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世界……”
瘦小的蟑螂人关上自己的日记本,仰望漆黑的天空,它要去做脑手术和催眠治疗了,不久后,它也将奔赴战场。它知道,它将失去自己的一切,自那一场手术之后,它将变成只懂得杀戮的猛兽,那又怎么样呢?美好的泡影停留在它的心中,它笑着,幻想着那个美好的世界,那个光明的,没有恶魔的世界,那个不需要用死亡作为赌注的世界。
它躺在手术台上,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清澈的双眼仿佛淋漓的鲜血,虚弱的身体变得虎背熊腰,它依旧笑着,渐渐遁入虚无,成为幻觉。
s有几句借用了林肯公园的lridest的歌词,望明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