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何种组织中功臣都是该受到封赏的,不然上下必将离心。
然而法能和尚与叶灵虚这两位劳苦功高的功臣却是从公孙羽口中得知了两个迟到良久且令人心寒的消息:
第一,玄武刻意地没让他们参与讲道;
第二,新任盟主既不是他们这两位大功臣中的一个,也不是由杨继新亲自带起的骨干中的一员,而是一直在水经验、边缘ob的剑慧。
于是他们崩溃了。
“不行!我要回玄武山!我要面见玄武大帝!我要好好地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法能和尚崩溃得很彻底,他用三个连续的、不太适合由男士讲出口更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我要”以及略显语无伦次的表述证明了他有多崩溃。
他感觉自己——不,应该说是所有冒着生命危险跟在杨继新身后的同志都被辜负了。
不过他显然是弄错了一些事情。
首先,剑慧其实也是跟在杨继新身后的众人中的一个,而且金刚门一役中,他们所有人都竭尽了全力,并没有谁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即使是公孙羽。而且剑慧多年潜伏于“十宗”之内,虽无什么突出的贡献,但至少也未曾惹过什么麻烦、露出过什么马脚,就这一点而言他甚至强过叶灵虚与公孙羽。所以剑慧实则是相当称职的、也是立下了相当的功劳的。
其次,其实剑慧继承盟主之位根本就是公孙羽的独断独行,跟玄武大帝可谓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他们得找公孙羽。
最后,玄武讲道他们没听到没关系,公孙羽这不就要整“复刻”了吗?他们还是能听到的。
——不过绝对不是玄武的原版,因为公孙羽就听了第一句,而就是这一句他都没怎么记住。
但没关系,他能编。
“玄武大帝的道太过深奥,修为稍低者仅是聆听便会身受重伤。”公孙羽开始编了,但在他讲实际内容之前有些东西必须先强调一下,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之后编造的内容增加点说服力,另一方面则是给众人先做一下心理建设——毕竟,他等下要讲的东西也是相当危险的玩意儿,虽还不及玄武那样令某些菜鸡听一句就吐血的程度,但公孙羽能保证在场至少有八成人听不完全文。
“所以,姚师弟、马谷主,还有众弟子们听令:一定要量力而行!一旦觉察到身体异常一定要及时停下来!”公孙羽提醒着众人,随后他又向境界较高、很可能会听出些破绽来的法能和尚与叶灵虚做了点补充说明:“另外,玄武大帝讲道距离今日已过去了很久,对于玄武大帝讲的原文我并没有完全记下,所以接下来我所要讲的是已经与我的武艺相印证了的部分。”
“公孙兄高义!”法能和尚与叶灵虚皆表示理解,毕竟即便“一千名武者跟一个师傅能学到一千种基础刀法”这种道理他们不会不懂,而公孙羽肯将自己的理解拿出来分享给众人实则是一种极为高尚的行为。
在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打完了预防针后,公孙羽开始了他的表演。
“咳咳!”他开始发私货了,“玄武大帝讲过:诸天生出了混沌,而混沌生出了道。”
屁,其实原文是:“诸天生于混沌,而混沌生于道”。公孙羽这只记得大概的家伙编出的玩意儿直接跟原句意思相反,相当不像样。
但在场的人都菜得很,他们别说能听出“这话错了”,就连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都做不到——当然了,法能和尚跟叶灵虚是能听懂意思的,但出于对于权威(玄武大帝以及公孙羽)的信任以及明白自己修习的功法确实有大问题,他们选择相信其实是自己错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我们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吗?”二人一脸恍然大悟,激动不已。
公孙羽观察了一下场中众人的反应,在眼见连法能和尚与叶灵虚都一脸信服后他的表演顿时变得大胆了许多。
“而道生出了刀。”公孙羽把这话说的叫一个理直气壮。
“嗯?”法能和尚与叶灵虚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他们已陷入了各自的思维定式,在明知自身所习功法含有巨大错漏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无法反驳公孙羽。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所以又怎能明白什么是错误。
所以,当公孙羽开始背诵《白银刀气(节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起来质疑他,反倒是一个个都在拼命记忆、努力理解。
然后,有的人记着记着就记不住了,有的人努力着努力着就昏迷了,不过总算公孙羽先前提醒的到位,众人当中还没有谁因此而受伤的。
正如公孙羽先前所料,在场的人当中除了法能和尚与叶灵虚两位外就没一个能听完全文的。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获得《白银刀气》的时候自身已有接近先天极限的实力了,而彼时的他修习这功法也偶尔会感觉略有阻碍。而现在他把这样的功法讲给境界远不及彼时的他的众人听,他们不迷糊才怪。
但迷糊就对了,越是迷糊他们越是会深信这是玄武大帝传下的道,并借由这深信更加投入地去修习、研究这功法。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从而成长到足够靠着阵法抗下铁战在十里外自爆所带起的余波的程度——公孙羽确实可以用‘格挡’挡掉一部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但冲击波这种东西可是会绕过障碍物的,所以他挡不全。
不过场上也有听完全文后还不迷糊的。
“大帝的‘道’……果然玄奥。”叶灵虚面显疲色,但他的眼中却燃着光,“跟大帝的‘道’相比,我们的‘道’根本不值一提!”
“没错,我能感觉到,大帝的‘道’指着着突破桎梏之法!”法能和尚面涌狂喜,“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这两个被困在先天七八重上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伙开心的像一对六十多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