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会从惊雷的房里传出琴声,曲子是清风。清风,清心,宁神静气,除去烦躁与杀戮。这是一首很好用的曲子,不但能疗伤,方信也希望靠它能慢慢除去惊雷心中的魔念。
听着曲子,血刹门的人都以为杜新衣的琴艺进步了不少,可当某日,琴声响起时见杜新衣守在门外方才知道弹琴的另有其人,至于是谁不得而知。
杜新衣站在门口,又唇泛白。只有真正听到方信的琴声时才明白沾沾自喜的琴艺在别人面前根本就的值一提。他低着头,细心的人会发现他最近沉默了不少。
八卦人性使然,很快“魔尊带了个相好的回来”这样的传言便传进了袁希洛耳里,再一听之,此人的琴艺比杜新衣高,他很快就猜出了是谁?他在自己房里转来转去,转了几圈,仰头大笑:“哈哈…惊雷,你终于忍不住了,我忍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再忍了。哈哈…”
这时刚好有一位奴婢给他送茶来,被他狂暴的笑声和狰狞嗜血的表情吓了一跳,再想逃,被他冲上去,一手插在了胸膛上,他舔着手上的鲜血,就像是从地狱深渊冲出来的索命阎罗。当晚在皇城的福临客栈里,他会见了一名黑衣人,那人带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下垂着黑布,将面容挡了个严实。“看来你已经决定了。”黑衣人的声音很轻,很飘,中气不足,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哼,这是他自找的。”袁希洛冷笑。
“那我先预祝阁下成为血刹掌门,下次见面时便要称尊主了。”
“哈哈,谢你吉言。”袁希洛举杯与黑衣人对饮,等黑衣人离开时,他一脸的笑容马上冷了下来。“哼,等着吧,我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黑衣人刚走出客栈便有一人跟上来,小心得问:“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嗯。”
“我总觉得袁希洛心机太深,野心勃勃,不可靠。”
“哈哈,他不过只是篡夺血宗的一枚棋子而已。只要惊雷一除。他也没了用处,我不会放任人一个居心不良的人在眼皮底下壮大下去。咳咳!”刚没说几句,黑衣人便咳了起来,接着便吐了一口黑血,该死,那家伙的毒太毒了,居然现在还没有压制下去,若不是中了毒他又怎么会被悦来峰的那些老不死伤成这样?
走到荒凉之处。黑衣人掀开斗篷,那张脸不是雪从风又是谁。“袁希洛想扳倒叶惊雷也没那么容易,既然能稳坐一宗之主这么些年,他也不是吃素地。魔门可不像那些道门,没有些手段,又怎么镇得住场子?有风声说,惊雷专门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雪从风口中的专属势力便是暗殿,惊雷是外来人口。而且血宗的长老们邀他回宗并不见得安了什么好心,有些甚至还贪图他身上的那滴血刹精血,这些年来要不是他实力强劲,手段毒辣只怕早已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袁希洛走出客栈没多久,暗殿的探子便来到了惊雷的房间。“宗祖…”那探子刚想禀报发现房里还有人,马上住了嘴。
“说吧,没关系,他不是外人。”暗殿地事,惊雷本来就不想瞒着方信。倘若他死后。他也想把暗殿转送给方信,或是让方信照顾暗殿。因为这暗殿里地都是叶家子孙,所以刚刚那名探子才会叫他“宗祖。”
探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来了:“袁希洛和雪从风今晚接触了,不过他们在客房内设了禁制,谈论的内容,弟子没法探听到。”
惊雷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你下去吧,万事小
“呀,魔门的关系还真复杂呀,袁希洛是谁?”方信往嘴里塞了个葡萄有些口齿不清,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惊雷居然不避讳他。
“人多心眼自然也就多。”惊雷说的是大实话,“至于袁希洛不就是那个雾非雾花非花咯。”言语中的轻鄙显而易见。
“哦,原来是他!”方信把尾音拉得很长,然后趴在惊雷背上猛笑:“那他这么些年来岂非过得很憋屈?”不过很快他又止住了笑声,皱眉深思,能如此隐忍的人,一但反咬起来比疯狗还疯。
不好办啊。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惊雷很自然的从后面拉过方信的手握在自己地掌中,等方信发现时已经迟了,他力气没惊雷大,现在又受伤,想拉也拉不回来。
“呸,少往自己脑上贴金。”嗯,方某人可不是一般的嘴犟呀。明明就担心得很啦。
“那你说怎么办?”
“杀!”方信眯起眼,虽是笑给人的感觉却是冰冷如雪,不过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又讪讪地笑着说:“嘿嘿,其实留着也不错,反正只是个小渣。”
惊雷叹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更紧,“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惊雷很清楚,一旦袁希洛和雪从风发起难来,一定会不死不休。
死?方信愣了半晌,又是一阵大笑,这小子脑子里倒底在想些什么呀?“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我的大师兄,我还想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回去给白离师伯他老人家呢,省得我家不良师尊在我面前念得慌。再说了,若真想要你死这几天就下手了,要知道你和我睡一个屋里呢,我有斗篷在身,逃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他这句看似玩笑却是大大的实话。惊雷晚上就睡在太师椅上(同房不同床,想歪的同学打屁股),若真想杀他,拿把刀趁他睡着的时候抹了脖子再披上斗篷走出去就是了,要知道人一死,所布的禁制也就不在了。
“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说过要杀你吗?”方某人翻白眼。
“那你以前…”
“嘿嘿,你也知道我这人号称不按牌理出张什么都被人猜中那多没意思啊。我说,惊雷小哥,我以为你最懂我呢?”
“来,惊雷小哥,今晚你就从了我吧。”
惊雷一听这话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他红着脸,“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不就是看上他地一件法宝,要他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