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宋婉晴不知情,也是受害者。
打个嘛哈哈,就将自己从其中给摘了出去。
意思就是:别问她,她不知道,反正问了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仅能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还说了小船倾覆与她无关,但好好的,小船为何为忽然翻倒,到底还是一件没有解决的事情。
说到底,就是问题根本就没有解决。
陆朝暮闻声不由得嘴角微微往上一勾,这个宋婉晴,傻傻乎乎被人当枪使了这么久,终于也有清醒过来的时候?
这不,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就很不错嘛!
不过……
宋婉晴这样说了之后,还是没能将事情给问清楚。
纪氏在旁边就有些不悦了,“朝暮,你看看你,说要问绣珠吧,问了之后,就抓着她的只言片语做文章。你说要问婉晴吧,婉晴也什么都不知道。闹了这么久,你也该消停了。
大舅母知道,你今天落水,自怕是受了大刺激,心里委屈得紧,才会这样闹腾。大舅母对不住你,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惊吓,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但是,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纪氏这样苦口婆心的话,听上去还真是让人动容得很啊!
仿佛,她就是这世间最最心善之人,不管她这个外甥女儿如何说她心肠歹毒要害人,她多能念在大家之间的亲戚关系,念在陆朝暮可怜,没了父亲母亲,千里迢迢从南淮来到金陵城借住,不跟她真的计较。
于是乎啊,纪氏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这屋子里好些下人,都不由得看向了陆朝暮。
心里都想着,这表姑娘啊,到底能不能听听大夫人的话,就别闹腾了啊!
真的是,明明只是老夫人的外孙女,那个“外”字还不够清楚么,她根本就比不上婉言姑娘她们同宋家来的亲密。
若是严格点说起来,她根本就算不得宋家的姑娘呢!
在这儿装什么主子,闹得大家伙儿都心神不宁的啊!
可是——
陆朝暮却轻蔑着笑了出来,态度愈发硬气着:“大舅母,你说的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我闹腾?我只不过是想要问出事情真相罢了。既然,绣珠和婉晴都不能将事情真相说出来,那我们就另外再问其他人不就是了?”
说罢,陆朝暮便往前走了好几步,将那个被凤月给绑起来,用布块塞住了嘴巴的船夫给提了过来。
陆朝暮将手搭在船夫的肩膀行,动作有力的在他肩头敲了好几下,又说:“这不,船夫还在这儿呢!他是驱船的人,今天船究竟为何会翻,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咱们只管问一问就是!”
“行行行!你要问就问吧!”
纪氏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些生气了,甚至,她还用绢帕掩面,像是忍不住要被自己这个外甥女给气哭了似的。
站在旁边的宋婉言见状,也赶紧走到自己母亲身旁,捏着嗓子诉苦说:“母亲,您别难过,我想,陆表姐她……她只是一时间钻了牛角尖,等到问清楚了,陆表姐就能明白了,她就不会再责怪您了。”
宋婉言那动听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山间清泉,同陆朝暮咄咄逼人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叫这屋子里的人,心里不由觉得表姑娘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被众人所瞧着的陆朝暮,面上却根本一点也不在意。
这对母女现在越是假装,对她来说越是有利。
因为,现在她们两个越是能博得旁人的同情,等待会儿事情真相问明之后,带给人的震撼便越深!
所以,陆朝暮就像是全然不听长辈劝说,一点也不顾念姐妹情深的顽劣之徒,骄纵着样子,看着纪氏和宋婉言两个,呛声道:
“不知道大舅母和婉言表妹哭完了没有?若是哭完了,那我可就要发问了。”
“……”
陆朝暮的态度,叫纪氏当真是忍不住想要直接掐死了她。
这个可恶的丫头!
怎么就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实在是烦人得很!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看她不好好收拾收拾她!
她一定要让这个死丫头知道,她纪氏可不是她能够随随便便就招惹的人!
纪氏心里一阵乌云翻滚,但,面子上还是极力保持着方才的又气有委屈。
“你想问便问,反正对你来说,我这个大舅母都是可有可无的!你根本就不在意!”
那语气听上去还颇有几分受了委屈,撒泼打诨的感觉。
陆朝暮闻声一双眼睛眨了眨,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伸手就将塞在船夫嘴里的布块给取了下来。
得了自由,船夫自然如同众人所预料那般,张口就开始求救:“大夫人!老夫人!你们快救救我啊!表姑娘的人将我抓起来之后,立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都快要受不了了!”
言下之意就说要攀诬陆朝暮的人对他严刑逼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