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离开这么些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苏乐云提起张老，孙嘉柔下意识问到。
苏乐云同样疑惑，今日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她已经让孙文带人去找张老了。
离京城倒也不远，应该很快就会消息穿回来了。
送孙嘉柔回到嘉院，苏乐云转而又去了小黑屋。
屋子里，丫鬟正给兰婆婆喂食。
只是一口饭进去，就被兰婆婆给吐了出来。
苏乐云刚迈进屋子，瞧见这一幕，脸色并没有什么改变。
“你想死？”
看着兰婆婆又一次吐出嘴里的饭，苏乐云笑着问到。
她冲丫鬟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下去。
丫鬟赶忙收拾好残局，离开了屋子。
“我不会寻死。”
兰婆婆语气淡淡。
她的使命还没完成，这条命，她不会轻易舍掉。
苏乐云盯着兰婆婆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苏婉儿跟你一样，是南疆人吧。仔细看她的样子，还是能看出来一些。”
兰婆婆并不答话。
她是南疆人的身份暴露，苏乐云想到苏婉儿也是南疆人，并不难。
但很快，苏乐云的下一句话，就让兰婆婆变了脸色。
“你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伺候照顾她，也就是说，苏婉儿的身份定然不简单。让我猜猜，她不会是……南疆前任圣女的女儿吧？”
兰婆婆脸色大变，哪怕她反应迅速，低下了头，但这一幕还是被苏乐云看在眼里。
关于苏婉儿的身份，倒也不完全是她猜的。
知道兰婆婆是南疆人之后，她特意让人去调查一下，十五年前南疆发生的事情。
就发觉南疆前任圣女被发现失了清白，诞下一女之后，销声匿迹。
时间正好跟苏婉儿和兰婆婆出现在京城对得上。
苏乐云也算是试探，没想到这一探，就探出来了。
“你……”
兰婆婆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定然是被苏乐云看了去。
可开口，她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十五年来，知道苏婉儿身份的人越来越少。
偶尔，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可午夜梦回，圣女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圣女临死前，让她照顾好苏婉儿，让她不要想着报仇。
可兰婆婆不能不想。
她的父母兄长，也同样死在了那一战中。
她恨极了大盛朝。
她要让苏婉儿替她和圣女报仇！
苏乐云对上兰婆婆那一双猝了毒的眸子，浑身忍不住一寒。
她想到前世，兰婆婆费尽心机助苏婉儿登上那个位置，是不是另有所图？
只是还没等兰婆婆图谋之时，苏婉儿先下手了。
苏乐云忍不住笑了一下。
要是前世的苏婉儿知道她害死了自己最忠心的人，会不会后悔？
“你笑什么？”
兰婆婆不明白苏乐云为何发笑，便下意识觉得苏乐云是在嘲笑她们南疆人的身份。
“要不是你们大盛朝，圣女也不会死了！”
“你们南疆圣女跟我们大盛朝有什么关系？”
苏乐云挑眉问到。
她只知道前任圣女出事之后，在外的南疆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到了现在，想在大盛朝找到一个南疆人，难如登天。
兰婆婆意识到刚刚苏乐云并不是嘲笑她的身份，立刻就闭上了嘴。
见此，苏乐云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她站起身，临走前，还是留了句话。
“我听说南疆圣女百毒不侵？不知道她的女儿有没有继承到这种体质呢？”
兰婆婆垂着头，眸子却狠狠缩了一下。
百毒不侵？
苏婉儿当然不会有这样的体质。
她猛地抬头，却只能看到缓缓关上的大门。
以及门缝里，隐约可见的苏乐云的背影。
——
徐州，一处小村庄。
张老急匆匆跑出来，果然瞧见了站在围栏外不远处的孙文几人。
“张老？”
孙文辨认了一会儿，才确定是张老。
只因为现在站在他跟前的张老，浑身上下前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其余地方都被布包着。
“你们怎么来了？”
“小姐一直没收到你们的消息，担心你们。”
孙文苦笑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徐州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好像十五年前，谁也没想到，京城也会发生瘟疫。
张老叹口气，“先前我以为情况能控制住，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大乱了。几个府兵没有办法离开，我们也没机会传消息回去。”
“这件事徐州知府可知道了？”
孙文问到。
“你看看这些护卫，都是村里没生病的百姓，早就有人将情况告诉了徐州知府，但一直不见有人来。”
提起此事，张老就满心愤怒。
这些村民也都是大盛朝的人，那徐州知府竟是置之不顾。
“我等马上回去禀报小姐。”
孙文同样脸色凝重了下来。
张老点点头，“别让你家小姐来，我怕影响她体内的蛊虫。”
“属下明白。”
说罢，孙文带着几个侍卫便要离开。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就见一行身着官府衣裳的人跑了过来。
直接将巡逻的村民和孙文等人都拦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
有村民大声质问。
为首一人开口道：“你们村子发生了严重的疾病，安全起见，你们都不准离开这个包围圈！”
早就有人私下分散，当真把整个村子都围了起来，哪怕是那些没有生病的人，也不得离开。
孙文几人同样走不掉。
“这位官爷，我乃京城孙家的侍卫，可否……”
孙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管你是哪家的侍卫，就算是皇帝的侍卫都不行，你要是回去京城，把这病带回去了，我看你有几条命能掉！”
“那可否让我传信回去？”
“传信？”那人皱了下眉头，拿过一根树枝顶着孙文的胸膛，要将他推进去，“什么事都不能干！要是被我发现你们有人偷偷溜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孙文握紧了拳头，“这件事，你们上报朝廷了吗？”
“诶？你是不是想找茬？这管你什么事？”
听到这话，那人明显有片刻的慌乱。
很快，他瞪了孙文一眼，快步离开，似乎怕孙文在问什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