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林安歌陪着顾萌萌跪在灵堂前，手机震了一下。扭头，对顾萌萌说了一声。起身退到一旁，才滑开屏幕。
陆翼遥发来的信息。
“我出发了，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如此话语，如夫妻、爱人一般。
林安歌的心头莫名漾动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席卷而来。
在陆恒远和林染的婚礼上，两人再见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点点的攻陷着她的心防，那或霸道或宠溺的话语和行为令她防不胜防，无法抵抗。
她能感觉自己的心防开始出现了瓦解的态势。
她害怕。
害怕长久下去，自己会沦陷，沦陷在他的深情中无法自拔。
不知是为了让他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
林安歌回了一句。
“一路平安，好好照顾自己。”
这话，在清宁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跟他说过一次。
陆翼遥再次看到，心头却还是一暖。眸光微微眯了眯，深瞳中涌出的柔光让他周身的寒气都消减不少。
不舍。
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打开面前的文件，看了起来。
随时随地办公，已经成为他的常态。
这几年，‘陆氏’集团业务扩充太快，业务量骤然增加不少。即便他手底下有一批精英，但他的工作量还是很大。
丁末见他忙碌，递了一杯黑咖啡给他。
boss忙工作，他自然也不敢懈怠。
飞机上响起清脆的敲击键盘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
林安歌刚回完陆翼遥的短信，便回到了顾萌萌的身边。
两人跪在地上，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熊熊火苗快速吞噬一张张的纸钱，卷起一抹抹的灰烬。有些落在了两人的头上。
陪着顾雅兰度过尘世间最后一晚的只有她们和宫南凌。
深夜。
孤灯。
无语话凉凄。
宫南凌端了两杯热咖啡过来，递给她俩。
“来，喝杯咖啡提提神。”
林安歌一起接过，递了一杯给顾萌萌。
“萌萌，给。”
顾萌萌没有拒绝，接过去，喝了两口。
“格格，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萌萌，跟我们还这么客气，其实……”
林安歌喝了一口热咖啡，想要告诉她。其实，顾雅兰的一切身后事宜，都是顾年时安排的。现在只不过按照丧事的流程在走。
她担心顾萌萌反感，后面的话和着咖啡吞了回去。
“师傅……”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
顾萌萌和林安歌都听出来，这是马丽的声音。两人相视看了一眼，齐齐抬眸朝门口望去。
宫南凌也不禁抬眸看了过去。
果然是马丽。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配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手里捧着一束菊花，眼眶露出一丝悲戚。
看到顾萌萌，她哀婉的又唤了一声。“师傅……”
“你怎么来了？”
顾萌萌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妈妈才去世没多久，她谁都没有通知。这个马丽是怎么知道的？
“夏洛熙……”
宫南凌惊诧出声。
顾萌萌的心莫名一抖，眸光颤了一下。
门口赫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清秀男子，那不是夏洛熙还会是谁？
“师傅，节哀。”
马丽手捧菊花，对着掩映在花丛中的水晶棺深深得鞠了一躬。
紧跟着。
夏洛熙走了过来，一脸肃然，没有说话，也深深的表达了自己的哀思。
两人将菊花放下。
马丽跪在顾萌萌身边，眶中的泪水喷薄而出。
“师傅……”
“马丽，谢谢你能来看望我妈妈，谢谢……”
顾萌萌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淡声道。
她和夏洛熙这么晚前来，她自然是感动的。只是，一想到夏洛熙对马丽的宠溺，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虽然，她和夏洛熙并未发生过什么？
但自己的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心钝钝的，酸酸的，痛痛的……
“夏洛熙，你们？”
宫南凌的目光来回在顾萌萌、马丽还有夏洛熙身上扫视，叛逆的眉毛蹙了蹙，疑惑道。
“顾萌萌是我妹妹的师傅。”
夏洛熙一脸平静，淡淡解释道。
“你妹妹？”
宫南凌愣了一下，手晃了晃，手中的咖啡差点溅了出来。
“你爸妈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个妹妹？”
夏家和宫家都是澄海的豪门。
宫南凌虽然从小在外公家长大，但他和夏洛熙还是相熟的。
夏洛熙是夏明博和纪瑾若的独子，整个澄海都知道。
“这事以后跟你细说。”
夏洛熙并没有因为宫南凌的唐突而恼怒，微微勾唇，礼貌说道。
“哦……”
宫南凌眉角下压，扫了跪在顾萌萌身边的马丽一眼。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宫少爷，能出去聊两句吗？”
夏洛熙单手抄兜，拧眉，邀请道。
“嗯。”
宫南凌端着咖啡和他并肩走了出去。
林安歌心里一直对这个夏洛熙没有什么好感？见宫南凌跟着他走了，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却又不能阻拦他。
“师傅，你别太伤心难过，身体要紧。”
马丽低着头，小声的劝着顾萌萌。
“嗯……”
顾萌萌轻轻得应了一声，脑子一直响着夏洛熙刚才那句话。
“她是我妹妹。”
马丽是夏洛熙的妹妹？
一个姓马，一个姓夏，难道是表妹？
马丽见顾萌萌不说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过纸钱，朝着火盆扔去。火光映衬着三张悲伤的脸庞，说不出的凄凉。
宫南凌跟着夏洛熙来到悼念堂外面的走廊上。
外面的萋萋灯火显得有点诡异。
“夏洛熙，你怎么会来云京？”
宫南凌喝了一口咖啡，蹙眉问道。
“怎么，这云京是你家的，不能来？”
夏洛熙的唇角抽了抽，一抹凉意勾了出来。
“你……”
宫南凌莫名被呛了一句，心中很不舒服，跟着回怼道。
“云京不是我家的，但我外公是云京的。”
言外之意，如今的‘陆家’权倾云京，掌管着云京的经济命脉，说云京是‘陆家’的也不为过。
“宫南凌，你姓宫，可不姓陆。”
“那又怎样？我的身上可流着陆家一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