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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居。
蒋妙双被选为太子妃的消息,对蒋妙如而言,可有可无。
她打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在二皇子身上。
太子云琛,单有个太子的名头,谁不知道这是个病秧子?
多年居于离宫,久不曾在人前露面,是死是活,还剩几口气,没人知道。
被许给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可高兴的?哭都来不及好吗?
“人哪,目光得放远。”蒋妙如摆弄着桌上的棋子,自己和自己对弈,手上执着的白子落下,将那角落里的黑子,一打尽。
二皇子云珏身体健朗,又是除了太子以外最年长的皇子,母凭子贵,相对的,子也凭母贵,贤妃的娘家邱家代代镇守边疆,手上握有兵权,相较于那个半废了的太子,云珏分明更有竞争力,明眼人都得明白嫁人当嫁谁。
再说……那太子之位,将来会不会易主,那也难说。
蒋妙如嘴角微勾。
谁胜谁负,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虽不知二皇子因何缘故执意要娶她,不过这对她而言倒反而是好事。
上回在贤妃那里出了丑,一开始她还担心皇上上了蒋妙双的美貌,万一蒋妙双真进了宫,她自己不仅得被压一头,等于还将对贤妃最有威胁性的人给送进宫,日后她能在贤妃那儿得了好脸色才怪。
贤妃因为她触怒皇上,落了未来太子妃的面子,接连几天皇上都不曾到瑶月宫去,贤妃这才急了起来,日日到养心殿外头站着,皇上才总算肯见她。
蒋妙如知道贤妃心里怕是对她有了疙瘩,对比以往每三日就得进一次宫陪贤妃聊天,如今宫里的口信已经不来好几日了。
她捏紧手上的棋子,必须想个办法,重得贤妃喜才行。
顿了顿,她松手,让棋子落回棋盒中。
不对,只要能得二皇子宠,别的什么人喜欢她还是讨厌她,那又如何?
蒋妙如抬眼,向屋内站着的两个丫鬟,陷入了沉思。
***
隔日一早。
蒋妙双睁开眼时,只觉得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唯一确定的就是——她又喝断片了。
她的记忆只到跟建宁郡主一起到院子里喝酒开始,对于婚事说了几句话,再后来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回来的,蒋妙双一概没有印象。
因着之前搭船去兰州的经验,她还以为原身的酒量已经练出来了,这才敞开了喝,岂料这回又落得跟以前一样的下场,也不晓得她有没有胡说些什么。
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皱皱鼻子,一脸嫌弃。
“我要沐浴。”
一日不洗澡便觉浑身不对劲,怕让建宁郡主等太久,蒋妙双加快速度,不似往日那般洗得悠闲。
等她洗完,柳芹人已经在外头,等着和她一起用早膳。
“我不是说你饿了可以先吃的吗?不用等我的呀。”
蒋妙双急急忙忙坐了下来,发现建宁郡主还没有开始用膳,觉得有些愧疚,“都是我手脚太慢,对不住,对不住。”
“你啊,道歉的话还是留着等一下再说吧。”柳芹神秘兮兮地笑着。
“这话怎么说?”蒋妙双将腌制的菜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你不是最吃酸吗?”
“真亏你记得。”柳芹夹了一口,再喝一口粥,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话说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芹姐姐可知道?”
一提到这个,柳芹笑道:“知道,我还亲眼瞧见呢!”
等到柳芹说是云琛将自己抱回双蝶苑时,蒋妙双手上的筷子没拿好,“咣当”一声,掉在桌上。
“不是吧?”
“怎么就不是了?”柳芹坐正了身子,双手捧着脸颊,“你哥哥对你可真好,往后要是太子殿下惹你生气,回娘家跟大哥哭诉,你那大哥肯定帮你说话!”
蒋妙双:“呵呵。”
只可惜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俩就是同一人。
样子她大概也躲不了多久,云琛都已经能自己走到这儿来了,她还能躲哪儿去?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蒋妙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芹姐姐,别说这个了,你还没说为什么道歉的话等一下再说呢。”
两人边吃边聊天,任凭蒋妙双怎么问,柳芹都不肯多说一句,只是笑得不怀好意,反倒让蒋妙双更在意。
很快,用完早膳后,蒋妙双就知道了柳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二少爷来了。”
蒋妙双满头雾水,“二哥?快请进。”
蒋世修竟然会到她的双蝶苑来,这可是稀客。
蒋世修见
到建宁郡主彼此行了个礼,结束之后一脸严肃地盯着蒋妙,“二妹妹,你这么做就不对了。”
这没头没尾的,蒋妙双眨了眨眼,没搞懂蒋世修说的是什么事。
“郡主是客,昨夜里你没尽到主人的责任睡了过去,是也不是?”
蒋妙双想了想,的确,她没有考虑到一杯醉的后果,点点头应道:“是。”
“那么,你是否欠郡主一个道歉?”
蒋妙双还没作出回应,柳芹就上来打断他们。
“好了,蒋二公子,昨夜里我就说过这没什么的。”
柳芹露出无奈的笑容对蒋妙双说道:“你瞧,我就说对不住的话等会儿再说吧,你这二哥怎么劝也劝不听,我都说没关系了,非过来让你给我道歉。”
“一码事归一码事,做错了,自该道歉。”蒋世修很是认真。
柳芹无法,只好反问他:“那么蒋二公子,你明知双妹妹这里有我这个外客在,还是找了上来,那就是对的吗?”
蒋世修一愣,柳芹说的有理,老老实实地道歉:“是我莽撞了。”
蒋妙双着这两人你来我往,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世界。
***
木樨阁。
“少爷,建宁郡主离开了。”
云琛说过,要留意双蝶苑的动向,谁过去了,谁离开了,都要主动来报。
鹿鸣猜想二姐怕不是惹了大少爷不高兴,否则怎么像守犯人似的,时时得注意她院子里的事呢?
也不知道二姐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让大少爷气成这样。
鹿鸣禀报完,见云琛的手势,自觉地退了下去。
如今大少爷是越发不喜下人时刻随侍在旁了,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威压感,鹿鸣知道自己神经是粗了些,不过云琛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连他都能察觉到,更别提旁的人。
也只有二姐在的时候,大少爷身上的气势才会收敛一些,就不知道这回他俩要闹脾气闹多久?
“唉。”鹿鸣叹气。
等到屋里仅剩云琛一人,他回想着罗轩昨日说过的话语,不管怎么仔细推敲,他得出的都只有一个答案。
罗轩说过,在兰州时因着天冷,他每日会给自己涂抹面脂,对于自己的脸护得很。
那
日罗神医瞧见了还笑他,“难怪那丫头会怀疑你是女子,光是今天一天,你这张脸都涂了几层面脂了?你不如干脆把□□再戴上算了,省得这般费力!”
罗轩将罗神医的神态学得维妙维肖,他的用意本是想将云琛逗笑,谁料云琛非但不笑,还沉着一张脸,竟是成了反效果。
后来云琛又问了他,可知道蒋妙双问这个问题时是什么时候,如果是在初见罗轩相貌时问的,那倒也不奇怪。
可罗轩说,蒋妙双是在回京前不久问的罗神医,都已经相处了几个月,罗轩除了那张脸和对皮相注重了些以外,行为举止全然不似个女子,蒋妙双会选在哪个时间段提出这个问题,着实奇怪。
于是罗轩又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说来,好像就是在二姐见到大哥恢复长相后才问的问题吧,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英国公府的少夫人,问了她英国公府十年前有没有过走失的孩子呢。”
云琛知道罗轩一直以为自己是英国公流落在外的孩子,在真相还没有确定之前,他也暂时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导致每回英国公见了罗轩就躲得比什么都要快,既要帮着隐瞒,还得让孙氏相信自己,又不好冷落了罗轩,简直是为难不已。
从罗轩说的话来推敲,便是蒋妙双先见过了他的样子,再碰到罗轩问起十年前走失孩子的相关事宜,最后,才是去问了罗神医关于罗轩是男是女这件事。
反过来说,会有这样的推断,那么蒋妙双肯定对罗轩的长相与自己近似产生了怀疑,猜想他是否为十年前走丢的那位四公主。
而会这么猜,理由只有一个。
──蒋妙双至始至终,都知道他的身分。
知道,他是太子云琛,而非英国公府庶长子蒋世沉。
“呵。”
云琛伸手覆住自己的脸,眼神亮得吓人。
所以,她才改变态度,百般讨好自己。
可既然她不想当太子妃,那般待他,又是为何?
“蒋妙双……有时我真不透你……”云琛沉着声,喃喃说道。
这回,他不打算再让她轻易躲过。
他起身,拒绝了鹿鸣的跟随,一步步往双蝶苑的方向走去。
不管是何理由,既然是她先招惹了他,再想抽身走人,可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蒋妙双忽觉后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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