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遥早就把之前的事给抛之脑后了,她一见孟寒洲今日回来的比往常要早些,开口打了声招呼,“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孟寒洲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不免得有些不自在,他实在是没办法当着面说出道歉的话来。
而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苏遥的确是踏踏实实的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没有从前半分令人厌烦的影子。
他虽说对苏遥依旧心头上存有抗拒,不太喜欢这个强行把自己塞过来的娘子,可他孟寒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断没有休妻再娶毁了她名声的道理。
如今苏遥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做一对名义上的假夫妻他也是愿意的,他能给的只有养她一辈子的承诺,至于别的东西,孟寒洲着实是开不了口,也做不到。
他心头杂乱,胡乱的“嗯”了声后,扛着肩头上的野鹿进了孟家院门。
苏遥早就习惯了孟寒洲这副阴晴不定的性子,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肩上扛着的那头健壮的野鹿,眼睛跟着都是亮闪闪的。
她知道孟寒洲是打猎的好手,但没想到野鹿这种速度敏捷侦查反应极强的动物也能打到手。
苏遥想了半晌,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孟寒洲,这鹿是你打的?”
孟寒洲正在磨刀准备把这只野鹿放血处理一下肉块去集市上碰碰运气,听着身后女人的这声问话,他点了点头,“嗯,我打的。”
闻得这话,苏遥搓了搓手,干笑了两声,“那我同你商量个事,你看行不行?保证你这头鹿赚的比你卖的还要多。”
“什么事?”孟寒洲停了手里的活,等着她说下去。
倒不是他有多信任苏遥的本事,而是之前冤枉她这件事着实是让孟寒洲心头上过不去这道坎。
她想要鹿那他给她就是,哪怕是看在这些天她没作妖惹事的份上,他也是愿意给的。
“我就是想跟你要点鹿血。”苏遥见他神色诧异,又忙道:“你这鹿血反正放了也是放了,不如留给我来用用,我做些血豆腐或者是鹿血酒都有得卖。”
血豆腐?鹿血酒?
孟寒洲紧皱着眉头,她口中蹦出的这些菜名都是他从未听过的,初听只觉得稀奇又土气,可这血豆腐又怎么做?难不成要把鹿放在磨盘上榨一榨?
至于鹿血酒,他倒是知道,边疆塞外的游牧人最爱在酒水里加上猛兽的鲜血来彰显自己的勇猛,他也不是未尝过那味道着实是腥的令人难以下咽,怎么她现在倒腾的都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但想到之前的事,孟寒洲也没有多问,应允道:“你若是想要就拿去吧,但鹿血腥热而且发燥,女子喝的话怕是会承受不了。”
苏遥立时美滋滋的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极是讨喜,她跑进厨房里拿出来个木盆放在孟寒洲的脚边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处理这头野鹿。
她怎么会喝鹿血酒,这东西可是拿来给男子壮阳的,她一个女人家喝这做什么?怕是会被补的鼻血横流。
倒是孟寒洲看着她这副乖巧顺应的模样有些愣住了,他这时才发现苏遥似乎是瘦了不少,尽管脸上依旧圆润,但眉眼却能看的清楚了些,不是之前因为过于肥胖而导致五官挤在一起只能瞧见肥肉的模样。
她至少得瘦了有小半圈不止,虽说依旧胖,但勉强却可以算得上是丰韵,头发剪短修剪的得体,被整整齐齐的梳了起来,用一根木筷子别着,看着干净又利落。
皮肤这些天也是养白了不少,竟是瞧着比村里那些妇人的皮肤还要柔嫩,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挑不出一丝陋处,而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改了又改后的结果,洗的都掉了颜色泛旧。
孟寒洲心头上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羞愧,苏遥嫁过来这半年多,他连一件衣服都没给自己这位娘子买过,更别提簪子之类的头饰。
从前若是说她不安分不愿意同她有来往,但如今他却做不到亏欠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自己可真是糊涂!居然都给自家娘子给气瘦了。
而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等着孟寒洲下刀的苏遥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她满心记挂着的都是要用这鹿血去做些什么好卖,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她笑的嘴都快劈叉了。
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努力了将近快小半月的减肥成果,被眼前的男人当成了被他伤了心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