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遥面上仍然是带着冷笑。
但心脏处被撕裂的伤口疼得紧,她根本就不想在同孟寒洲说些什么。
这人烦不烦,都已经什么都忘了,甚至还承诺了别的女人要娶她,现在又来这里做什么。
“所以,你是承认了?所谓战死的夫君,不过是掩盖。”孟寒洲垂眸看着假笑的女人,眉头微蹙,“你想要什么?”
一句话,彻底惹炸了苏遥。
旁人的话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妨,顶多就是想起来的时候会气一下。
可孟寒洲的话,便是一把刀直接刺入她心脏处,生生地将她血肉割出。
很疼。
她气得眼眶倏然泛红,“我想要什么?孟大将军,你听不懂人话吗?你我不过曾经是夫妻,那份休书送到我手上的时候,你我就没了关系!”
“怎么,生怕我出去乱说话,扰乱了你和华清公主的婚事吗?想拿银钱来堵住我的嘴吗?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当初送休书的时候,就该给我不是?!”
“我告诉你,没了男人我苏遥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你既不记得我,也和我斩断了关系,我便只当做我夫君已经战死沙场。”
那最后一句话重重落下,堂前忽然静悄悄的。
外头有风雪轻飘,仿佛那雪落在地上树上,都能听到声音一般。
寂静片刻。
苏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干净利落地擦掉脸上的眼泪,指向门外:“我不知道孟将军怎么来民女这小院子的,不过未曾请你,还是请将军尽快出去。”
话语之间,尽是不欢迎的语气。
孟寒洲看着憋着气红着眼眶的女人,这般直接赶他走的姿态实在是让他烦躁。
在反看另一人。
落落大方地坐在她家中,甚至不避讳她说出的这番话,好似十分亲切。
倒是自己,是个外人。
可明明,他是她夫君。
“我未曾写过什么休书,当初我重伤回京,醒来之后便不记得了一些事情。甚至连我从前在哪里生活过都记不起来,又如何差人去送休书于你!”
孟寒洲亦是一肚子火气,低沉的嗓音似夹杂着外头的风雪,冷得渗人。
苏遥抬眸看他,“如今你知道了又怎样?”
孟寒洲拧眉。
苏遥勾起冷笑:“你能做到感同身受吗?不能,从刘大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你如今不过是当做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得知曾经的你还有这么一段令你蒙羞的过往。”
说不定此时的他,还庆幸那段过往已经全部忘记。
没有那段记忆的孟寒洲,便是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一个人格,让苏遥如何去全心对待?
她一个魂穿之人,甚至有时候还怀疑,孟寒洲是不是附在别人身上了。
“苏娘子,你莫要用你的方式去想这些事情。”孟寒洲反驳,语气却是平淡。
他从刘胜嘴里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情绪是复杂的。
心想着,若这女人是自己的夫人,未尝不可。
但苏遥的话,却也没说错。
他的确没有感同身受,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感情。
无法想象苏遥拿到那封休书,承受了什么,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接过去。
他只想着,他们是夫妻。
他没做错写书休书的事情,她合该就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