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上并无任何异常,这燕星烨究竟有何居心?
这还是第一次,她竟如此看不透一个人。
此时,燕星烨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到她面前说:“把这个喝了。”
颜夕斜睨着眼看着他,警惕地问:“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没有,这药是用来要你命的,你敢不敢喝?”
颜夕接过来闻了闻,然后就嫌弃着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味道,闻着就十分想倒掉。
她说干就干,正要倒了那药,就听到燕星烨威胁说:“你敢倒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再拿金针扎你!”
颜夕端着药碗的手一顿,此刻她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按照燕星烨的要求,皱着眉头将药乖乖喝下。
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燕星烨的一身白衣胜雪,她装作手软,不经意地将那装着剩余药渣的碗往他身上摔去。
燕星烨挑了挑眉,似是早就料到一般,伸手稳稳地托住了碗底,说:
“在我没查清楚真相之前,你哪都不许去,我会派人看着你。”
她身上的淫毒霸道的很,拔毒的过程恐怕会很痛苦。这一碗药当中加了不少麻沸散。这妖精喝下去会昏睡个几天。
颜夕正起身,却突然觉得身上没了力气。她再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居然又着了他的道?
每当她以为这人心善的时候,他就总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事。
多少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栽如此大的跟头。
颜夕眼前一黑,昏过去的时候心中想着,等她做了大盛朝的右国师,非得让秦晟睿废了他不可。
哦,还有,她也一定要绑着燕星烨,朝他身上扎几百针才行。
燕星烨看着眼前这个不老实的妖精差点栽倒在地,他赶紧出手扶住,将她小心放回了床上。
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女子,他心中第一次如此摇摆不定,难以抉择。
他喃喃自语道:“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等到颜夕再次睁眼,已经是几天之后。
颜夕有些愣神地看着屋外慢慢下落的夕阳,屋内铺满了金色的阳光。她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此时,一位身着宫装的侍女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见颜夕醒了,便说:“国师大人早已料到姑娘会在此刻醒来,便令我等准备了饭食。”
睡了几天的颜夕早已饥肠辘辘,却不屑一顾地说:“我才不会吃燕星烨准备的饭呢,这禽兽不知在饭里又下了什么药。”
那小宫女似乎是有些吃惊,瞪圆了眼睛问:“姑娘怎么能如此说国师大人?大人可是圣子,姑娘说话还是小心为好。”
“什么圣子?就是一神棍骗子!”
那侍女还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就被刚刚跨门进来的燕星烨听个正着。
他现在听到这妖精骂他已经十分淡定了,甚至还可以回嘴:“我发现你实在是词穷得紧,反反复复就这两个词,你是没有读过什么书吗?”
颜夕:……哪本圣贤书里会教骂人的话?她又不是市井之徒,哪里学过泼妇是怎么撒泼的。
燕星烨见眼前的女人被逗弄的胸脯起伏不定,露出一丝微不可察地笑意,继续说道:“你若是觉得我下药,可以不吃。”
他拿起桌上的白玉红豆糕,就在颜夕面前慢慢品尝。
颜夕哼了哼,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那一看就很美味的各色糕点。
有她最喜欢的枣泥馅儿又如何?她是个有骨气的人。
然后燕星烨就看着那个十分有“骨气”的小妖精,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桌子前坐定。
而后拿起一块枣泥白玉糕,说:“不吃白不吃,反正又不是花的我的银钱。”
燕星烨看着那纤细的手指握着玲珑的糕点,竟是比那白玉糕更为剔透晶莹。
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一样的甜美?
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的视线从那精巧的手指上移开,转移自己的思绪开始想正事。
先暂且不论她是不是妖孽,那晚她提供的线索却至关重要。
燕星烨回去后按照颜夕的话,仔细地查阅了卷宗口供当中的每一笔赃款,其数额和时间皆能一一对应。
这一来此案就已明晰,他心中也有了计策。
不过他却想要试探这女子一二,于是他说:“依照你那天所言,的确可以证明虞大人的清白。但是此刻我们却依然没有证据可以替虞大人翻案。”
颜夕思忖了片刻,说:
“我见那账册中最后一笔出账,就是那十万两赃款。想来是秦鹤轩急于讨好他未来的岳父汪谭。此刻虽没有证据能证明秦鹤轩参与此事,但是若是可以将汪丞拉下马,想来陛下和国师大人也十分乐意。”
下棋得一一步下,计策也得一点点谋。
这案子已经板上钉钉证据确凿,若是想要扳倒逸轩王,此时已显得不大可能。不如先拔除他的左膀右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