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一路跑到导诊台,找到了急诊科,秦淑雅的病房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妇人——秦淑雅是昨天给人家做家政的时候突发脑溢血的。
医生说,还好送医院及时,才能暂时保住一命,但现在的情况依然有危险,要准备手术。
而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自称是病人的雇主。莹莹也是在这时才知道,她的妈妈一直背着她在给人家做家政赚钱。
莹莹看着病床上憔悴苍白的女人,想大声责怪她:“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所有的话,却在她一声轻唤下,如鲠在喉。
“妈,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音,雇主也没想到请个家政阿姨来家里打扫会摊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见亲属来了,急着和她推脱责任。
莹莹也是个讲道理的人,知道这事不能怪别人。
由于之前挂的是急诊,床位也是临时的,这会莹莹忙上忙下,又是缴费,又是照顾她吃喝,自己却连水也顾不上喝一口。
文浚送莹莹回去后,将车子停在路口,下车掏出烟夹,点了一根烟。
他抽烟的动作也是好看的,慢条斯理,这画面看着都让人觉得是种享受,只是,这幅画面在两分钟后被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婶打破了。
大婶一惊一乍地说:“欸,你不就是那个……那个文……我跟你说,你打听的那个丫头家里出大事了。
“什么?她人呢?”
“去医院了。”
文浚当机立断掐熄烟头,上了车,车后扬起一阵尘土。
他站在病房门口,看到的便是她小小的身影忙碌穿梭着,那么伶仃而倔强,他微微有些心疼,人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找来医生问了病人的情况,又打了个电话给欧阳。
医生来通知莹莹去给病人换病房时,莹莹微微有些吃惊,她明明问过护士,说没有病房了。
新的独立病房宽敞而明亮,莹莹走进去,看到窗边背身而立的高大身影,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明白了一切。
文浚竟那么快就知道了。
“谢谢你。”莹莹走到他的旁边,直接省略了问寻的部分,小声而又真诚地道了一声谢。他总是在她最无助也最难过和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然后,轻而易举地解决她的困境。
她每一次都记得,记在心上,觉得对他亏欠得越来越多。
“吃饭了吗?”他问,不等她回答,接着说道,“这里我都安排好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强势,“去那边坐着别动,我叫人送上来。”
“嗯。”她难得乖顺地点头,安分地坐在病床旁。
病床上的秦淑雅因为药物作用已经睡着了。
因为昨晚没睡好,在等待食物送上来的过程中,莹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文浚见她小鸡啄米般,头往下点着点着,重重地坠下去,又勉强撑起来,忽然伸手把那颗脑袋拨向他自己,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声音还是冷冷的:“不要把自己当成超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莹莹脑子转不过来:“什么?”
“从今天起,学会被爱、被照顾,学会相信我、依靠我,不要推开我。”
莹莹点头嗯了一声。
“如果困了,就先睡一会。”
会议永远冗长枯燥,会议室里文氏集团的各大股东面色阴沉。
今天的议题是无名湖那块地。
不久前,在医院,在莹莹靠在文浚肩头熟睡的两个小时里,文浚脑子里飞快地梳理着这次重要会议的内容。
会议进行到一半,他忽然忆起无名湖那次相遇,不自觉地,嘴角便微微扬起。
无名湖那边虽不至于荒凉,但这一块地尚未被列入政府的规划开发计划中,故而没有对外进行公开拍卖投标。
文氏集团在酒店业、娱乐业及近两年参与影视投资项目上日趋成熟,而房地产向来只是文氏集团经营范围里的冰山一角,在这方面,公司一向响应政府鼓励发展的口号,指哪打哪,竟也弹无虚发。
香港地窄屋贵,文浚接手后,大刀阔斧,要将大量现金流投向土地开发。
谁都不能完全窥见这个面容英俊、举止金贵、衣着得体、于谈笑间指点江山的年轻人的野心,他一连将几块土地收入囊中,眼都不眨一下。几个老股东已经对其做法颇有异议,觉得他不懂收敛,竟然把目光放在了无人问津的无名湖。
原是无人问津,可就在今天文浚的线人老刘来汇报,亿坤集团竟也对这块地感兴趣。
亿坤集团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和他们家还颇有些渊源,现在的当家人高耀祖绝非等闲之辈,是个连文浚也不敢轻易冒犯的人物。
老刘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这一次是高蓉小姐的意思。”
文浚沉思片刻,想起高蓉昨天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对他说:“文浚,我回来了,有空见个面。”
高耀祖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与文浚相识也有些年头了,文浚还没接手文氏集团时,高耀祖就扬言要把自家女儿许给文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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