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血流成河,到处都是血,很多很多的血。
王五一看谢婠进帐,迅猛地扑了过去,抱着她的大腿,哀嚎道:“将军啊,马四他不是个男人,他不去杀敌,却来残害我的羊,他这个人太丧心病狂了。”
马四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一嘴的血和羊毛。
谢婠深吸一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笑得很僵硬:“看不出来,马四还有这种小爱好。”
王五悲痛欲绝,泣不成声:“他,他......竟然手撕小山羊,他......”
“很威武,很霸气,是个男人呐。”
王五愣住了,抽噎了一下,死死地抱着谢婠的大腿,哭喊道:“人家的心,人家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那个......”谢婠看了一眼容殊,脸上露出了很尴尬的神情,“你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
“我不放我不放我不放。”
谢婠忍住了一掌拍死他的冲动:“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
“老子叫你冷静,你就冷静。”
“老子叫我冷静,我不想冷静。”
谢婠眼中怒火汹涌,用了所有的力气,一脚踹开了他。
谢婠这一踹,就把王五踹到了马四的身边,王五一看马四,就疯癫了。
“我的小羊这么可爱,你不但不好好爱护它,你还要喝它的血,吃它的肉.......”王五气得扑过去,死死地掐着马四的脖子,“你这个杀羊凶手,我跟你拼了。”
不是说,王五性情温和软弱吗?
都喊打喊杀了,还软弱?
妈蛋,谁造的谣,等着受死吧!
谢婠一手提着王五的衣领,手一甩,就把他扔在了一旁,不耐烦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王五躺在地上,悲痛地闭上眼睛,嘤嘤哭道:“人家出身贫寒,相貌又一般,一直没有姑娘喜欢我,人家的生命里只有小羊了,人家真的不能没有它。”
谢婠瞪大眼睛,握草,太惊世骇俗了吧!
小绵羊与军中糙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简直不要太刺激了喔!
谢婠安慰道:“人羊殊途,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会遭雷劈的。你听我说啊,话本子也都这么演了,什么《白蛇传》啊,《美人鱼传说》啊,《聊斋》啊等等等等,多少缠绵悱恻的人妖恋,最终还不是生死相隔,随风而去。”
王五崩溃了:“呜呜呜......”
容殊看着谢婠,目光里有些小钦佩:“......你还真会往伤口上撒盐。”
谢婠:“.......”
她踹了踹马四,马四呆呆地坐在那里。
她又踹了踹:“马四,马四......”
马四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对着谢婠嘿嘿傻笑:“好吃,小羊好吃,真好吃,嘿嘿嘿......”
王五一听,气疯了,愤愤地爬起来,扑过去就要找马四拼命。
“我要和你拼了,啊啊啊......”
谢婠一拳把他打晕在地:“太吵了。”
她看着容殊:“你怎么看?”
容殊拿起桌上的茶盏,闻了闻,神色微变:“是曼陀罗。”
曼陀罗毒性猛烈,少量并不致命,却会让人出现幻觉,狂性大发,等药性一过,人会变得痴痴呆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婠心惊,看着被她打晕躺在地上,眼冒金星的王五,问道:“他会不会也中了曼陀罗?”
一个胆小怕事的伙头兵,为了几只羊,和堂堂二品将军拼命,哪来的勇气?
容殊点了点头:“曼陀罗有镇痛之效,军营里有不奇怪,奇怪的是下毒之人居心何在?”
谢婠神色冷凝,不由地叹息道:“我平时看自己的兵天真无邪,没想到,居然混入了奸细。”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谢婠想不明白:“这个奸细是不是太闲了,只下毒,不要命,他想干什么,好玩怎么着,太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