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楼。
谢婠和绯衣相对而坐,两人正在下棋。
绯衣执着棋子,目光专注地看着棋局,好半天才落下一子:“你今日这么一闹,平西王大为恼火,听说还责罚了楚无忧,楚无忧在小佛堂里跪了大半日,连心绞痛都复发了,好几次差人去太师府请小殊殊,小殊殊都闭门不见。”
屋里极静,谢婠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发出了清脆的铮然之声。她落棋很快,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刁钻。
谢婠一边夸绯衣干得漂亮,一边不由地感叹道:“楚无忧这小狐狸精就是五行欠揍。”
“你说,她会不会去抢亲?”
“不知道。”谢婠拈起一枚黑子,放在指尖轻轻摩挲,“你要不要来抢亲?”
绯衣愣了一下,压抑着心底的一丝小激动,不好意思地问:“可以吗?”
“请随意。”
谢婠温柔地笑了笑,手中的棋子立马化成一堆齑粉。
“谢婠!”绯衣一声怒吼,气得脸都黑了,“戏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谢婠落下一子,棋盘上,黑棋子子相连,步步紧逼。
她勾着唇笑:“我随便问问的,看你是要脸,还是不要脸,想不到你连命都不要了。”
绯衣:“......”
“御赐良缘你都抢,狐狸精,你不会如此活泼,再加一点点天真吧?”
绯衣气绝,心口好痛好痛好痛。
这小寡妇太不是东西了,亏他还和她一起联手整死楚无忧,真是瞎了眼了。
绯衣闭了一下眼睛,等再看棋盘时,白子被堵得死死的,已是一片颓败之势。
绯衣悲愤了:“我困了。”
谢婠扔了手中的棋子:“早点睡,别做什么噩梦。”
绯衣:“......”
从凤归楼出来,满天黑沉,大街上冷冷清清的。
暗夜里,一道金戈之声,猛地破空而来。
谢婠脚步一顿,回身。
一支冷箭不偏不倚,直直刺向她的心口。
谢婠掌风一扫,那冷箭蕴着更凌厉刚猛的力道,气势汹汹地朝着原路折了回去。
一声惨叫声响起,血腥味弥漫开来的时候,好多好多的黑衣人,鬼魅一般,迅疾掠来。
乌压压的一片弓箭手,弓弦拉得紧紧的,箭头齐齐地指向她。
这么大手笔,楚无忧这小狐狸精,果真是太凶残,太彪悍了。
容大公子这美人,楚无忧要
性命,楚无忧也要。
所以,就不要脸地来暗杀她了。
静夜里,突然响起两声“咚咚”的打更声,有更夫往这边走:“天干物燥,小心......”
更夫一看这架势,吓傻了,他看看黑衣人,又看看谢婠。
谢婠对他笑得很温和。
黑衣人蒙着脸,没有笑,但是他们释放了杀气。
更夫颤巍巍地敲了一下竹梆子,接着喊道:“小心火烛。”
谢婠喊了他一声:“这位兄弟,杀人了。”
更夫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扔了朱梆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尖声大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谢婠看着黑衣人:“他一定是误会了,我去跟他解释一下。”
黑衣人面无表情。
谢婠追在更夫后面,喊着:“兄弟,你等等,你听我说......”
“杀人了,我不听。”
“兄弟,你必须要听我说。”
“我不听。”
“不行。”
眼看就要拐过前面的街角了,黑衣人手中的弓弦一松,箭势凌厉,乱箭齐飞,密集得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暗夜里投下了一道道纵横缭乱的寒光,不留生机。
谢婠在心里把楚无忧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妈蛋,老子就要被刺成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