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仲钦对田杰说:“我和你一块儿去买吧,也省得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哦。”田杰明知故问,“要和季老师一块儿回酒店吃?”
“嗯。”
“那咱们还买大闸蟹吗?”田杰继续试探,“买了谁给你剥?”
“季老师会……”顿了顿,仲钦笑道,“季老师喜欢剥。”
田杰:“……还有人喜欢做这个?”
仲钦瞟他一眼,带着点儿有恃无恐的意味,拉长语调道:“是啊——他就是喜欢。”
田杰悟了。
他本来还想多叮嘱几句,但转念想到自家这位主就是游戏人间的性子,情感上谁吃亏他都不会吃亏,至于身体上……反正男的又不会怀孕,更不用担心,便不打算再多说。
买完东西回酒店,田杰一路将仲钦送到季舒远门口。
季舒远打开门,接过田杰手里的两个袋子,点头道了声辛苦,然后就堵在那儿等对方离开,仿佛连他的目光也不想放进屋里。
田杰当然也没有任何打探的欲望,只是在心里嘀咕着季老师本人好像和大多数人所想象的不一样。
这位年轻沉稳的影帝并不宽容大度,也没有无欲无求。他不仅有欲,而且欲盛。
田杰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好像出了一点纰漏。
他只顾着想仲钦不会沦陷至深,却没想过影帝沦陷至深后会硬拽着仲钦一块儿。
主要还是因为影帝以前的君子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令他一时没察觉到这人的危险性。
现在察觉好像也已经晚了……
季舒远明显已经把仲钦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像头守护领地的恶狼,拒绝所有陌生气息靠近。
更要命的是,仲钦似乎还挺享受。
田杰掏出手机,在自己与冯琴和崔正谦的群聊界面进进出出,犹豫许久,到底还是退了出去。
——虽然仲钦是个自以为机灵的快乐小傻子。
但至少他快乐。
这世上能让他快乐的人几乎没有,难得遇见一个,哪怕飞蛾扑火,也算不枉此生吧。
另一头,恶狼正在给快乐的小傻子剥螃蟹。
小傻子一边吃还一边指挥:“帮我把蟹黄倒在碗里,我想吃蟹黄拌饭。”
季舒远依言将蟹黄淋在白米饭上,好脾气地问:“加点酱油?”
“不用。”仲钦说,“我再加点梅菜。”
他迅速吃完蟹肉,然后夹起一片扣肉铺平,舀一小勺蟹黄饭,夹一小筷梅菜,将扣肉卷起来,张开嘴巴大口吞进去,极满足地朝季舒远竖起大拇指。
“真会吃。”季舒远笑起来。
“我以前很会吃的。”仲钦喝了口水说,“就是后来得保持身材,这些东西都只能看看。”
顿了顿,他笑眯眯地看向季舒远:“也是巧了,认识季老师以后我的体重就一直在掉,现在竟然都要增肥了……我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还能再吃一次梅菜扣肉。”
“不巧。”季舒远不咸不淡地说,“坚持每天早晨和我一起锻炼,下个月你还能吃火锅。”
“……”仲钦垮下脸,“那您晚上别折腾我。”
沉默片刻,季舒远说:“以后将锻炼时间改到晚上。”
仲钦瞥他:“那您还有力气折腾我么?”
季舒远弯了弯唇:“你试试。”
“……那我没力气了怎么办?”
“没事。”季舒远说,“你有没有力气都一样。”
“……算了。”仲钦叹了口气,“还是早上锻炼吧,起码您想着我第二天要那么辛苦,晚上能稍微心疼心疼我。”
季舒远给他夹了一筷菜:“吃完了就去洗澡。”
仲钦震惊:“我才刚开始吃!”
“哦。”季舒远淡淡道,“听你说这么多话,我以为你准备好了。”
“……饭后立刻运动不好。”仲钦说,“就算吃完了,您也得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没说不让你休息。”季舒远说,“洗完澡去床上躺着休息。”
“……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行了,食不语。”季舒远轻笑,“再这么多话,就让你边吃边休息。”
“……”仲钦幽怨地看他两眼,总算安分下来。
吃完饭时间还早,季舒远虽然嘴里说得残酷,实际上还是让仲钦好好休息了一阵。
两人一块儿看了一期慢节奏综艺,仲钦随口说自己也接了一档类似的综艺,就在电影拍摄结束之后。
季舒远问:“田杰不是说你拍摄结束后会休息几个月?”
“这种综艺就相当于休息了嘛。”仲钦说,“而且拍这个不怎么费时间,好像只签了十多天,一个月去一次,一次待两天。”
“嗯。”季舒远点头,“那你去拍摄的时候把狗送到我这儿来。”
仲钦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之前答应过拍完电影要帮季舒远养狗,问道:“那要是你也没空怎么办?”
“送去朋友那里待两天。”季舒远说,“时间短不难办。”
“哦,也好。”仲钦点点头,“趁机让它接触一下别的小朋友。”
听他的描述,好像他们已经有了一只乖巧的小边牧。
这念头短暂而迅速地滑过,季舒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仿佛贫瘠的荒地生出嫩芽,内心满足得几乎要溢出来。
“卷卷。”他难耐地侧首吻仲钦的耳朵,低声问,“休息够了么?”
“嗯……”仲钦转身回应他,“还、还没洗澡……”
“一起。”
“不……”
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每到这种时候,季舒远就像个独.裁的君主,褪去所有温和的皮囊和令人敬仰的金壳,内里只有欲念如火。
他的一切理智都被这火烧得干净,所以无视卑微的讨饶,也禁止退缩和拒绝。
浴室里有个高度非常合适的置物台。
季舒远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别的地方,专门空出这里让仲钦坐。
每次仲钦坐在上面两人都能正好平视,接吻的时候不需要他仰头。
抬腿缠过去时也不需要多么费力。
但就是这么一点儿力气,仲钦也很快就使不出来了。
白天季舒远提起要帮他,他分明态度坚决地拒绝过,季舒远也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会很快。
但他的拒绝没被接纳,影帝金口玉言,竟也没兑现承诺。
“别堵着……我真的不行了……”仲钦软硬兼施,哪个手段都没得到对方垂怜,最后只能崩溃地哭求,“求你了,好哥哥……你放过我吧……”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直接说“你”,忘掉他那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调侃的尊称。
他总对季舒远称“您”,不过是在享受一种恶劣的趣味。
他在言语上极其尊敬客气,眼神和动作却在挑逗。
他享受这种亵渎圣人的愉悦。
可惜圣人不是圣人。
圣人也想亵渎他。
“白天我说什么?”季舒远吻他的额角,轻柔道,“别讨饶,别乞求,别用可怜的眼神看我。”
“……”
“这招在平常就不奏效。”季舒远说,“这种时候更不奏效。”
仲钦哽咽地问:“……那我说什么才能奏效?”
“说什么都不奏效。”季舒远说,“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我靠近之前就推开我。”
“那我现在……”
“现在晚了。”季舒远凑近他耳边,“现在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认为你是在欲拒还迎。”
“……你讲不讲道理……”
“好色之徒不讲道理。”
“……我是真的不想……”
“哦。”季舒远好整以暇道,“可我认为你口是心非。我喜欢你这样口是心非。”
“季舒远……”仲钦口不择言地骂,“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人……”
“是吗。”季舒远笑了笑,“这会儿我又不是圣人了?”
“圣个屁!你、你是魔鬼……”
“多骂几句。”季舒远捏了捏他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手中动作放缓,“我喜欢听。”
“有病……”
仲钦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句也是在骂他,又发现自己好像无论说什么都只是在取悦对方,于是闭上嘴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了。
季舒远担心他情难自控咬伤自己,拇指抚上他的唇,继而探入,抵在他齿间,让他无法闭合。
仲钦发狠想咬他的手指,却到底没舍得用力。
“我就是担心影响明天拍戏。”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而刚想完他就被狠狠刺激了一下,整个人抖得几乎坐不住,脑子里立刻恶念丛生——
方才就该把他的手指咬断!
身边有人评价仲钦是只笑面虎,因为他表面看起来跟谁都和善,得罪了他他也不会立刻翻脸,但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记上一笔。
这会儿他也这样。
心里都把季舒远骂了千百遍了,表面却仍在讨好。
他讨好地用舌尖触了触含在口中的指腹,睁开眼睛,用润意十足的目光求饶。
——季老师每次都在嘴上说得狠,却总是心软的。
虽然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惨状令人可怜,还是求饶终于管用了,但无论如何,季舒远好歹放过了他。
他松开手,将仲钦抱回地上,然后打开花洒。
水淋下来,仲钦身上热气还没散尽,脑子有点懵。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发泄。
“我……”他回过头,愣愣地问,“您怎么停了?”
季舒远眉梢一抬:“不是你想停?”
“……我没让您这样停……”
“那你想怎么停?”
“……至少、至少让我……”仲钦吞了口唾沫,艰难道,“这样不上不下的,更难受了……”
季舒远伸手:“那继续?”
“……别!”仲钦下意识闪身,背对着他说,“不用您,我自己……您洗完了就先出去吧。”
季舒远拽住他的手腕:“不行。”
“……”仲钦快忍不住想揍他了,“您适可而止,再这样我真的要疯了……”
季舒远怔了怔,莞尔道:“怕什么,不折磨你了。”
“男人的嘴!”
“不骗你。”季舒远正色道,“次数多了不好。”
仲钦脱口反驳:“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他就明白过来,埋着脑袋不再出声。
季舒远揉了揉他沾上水雾后微微卷曲的头发,笑道:“真乖。”
作者有话要说:卷卷:我什么时候……
季老师:一会儿的:)
虽然有点晚,但是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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