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看见程厉依旧没什么反应，她才只好严肃了声调。
“说笑而已，正好我要来这里观看时装秀，所以才匆匆忙忙赶过来，早知道和你一起就好了，临时才收到的消息。”
事实上她早就收到邀请函了，不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出国，现在正好把这当一个合适的理由。
“别板着脸嘛，我来这里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苏晴佯作不开心的努嘴，在套房里转悠了两圈，看见酒柜上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
“你该不会又想喝酒吧？不许，万一你的胃病复发了怎么办？”
“我没有要喝酒。”程厉回应一句后直剌剌的问：“有什么事？”
苏晴脸上的尴尬一晃而过，“没有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我可是好不容易从江秘书那里问到你的酒店地址，风尘仆仆赶过来，你怎么一点也不欢迎的样子。”
这几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程厉明显不希望她继续待在这里。
苏晴调笑：“一来就赶我走？该不会……金屋藏娇吧？”
说着，她笑吟吟的走进卧室，一副检查的样子。
“我要替楚小姐好好监督一下，不要以为在外面就能乱来了哦。”
听着她自然而轻松的语气，程厉想起在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纵容着她的言行，可是物是人非，此刻听见她这样的话语，竟有些不耐烦。
“出去。”
苏晴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男人用冷淡的语气命令她，她张了张口，察觉到他不耐的眼眸，嘴里的抗议还是咽了下去。
重新回到客厅，苏晴黯然神伤的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来国外，也是想缓解一下压力，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说着，她拿起那瓶葡萄酒，转头问：“不介意我开一瓶吧？”
程厉上前帮她打开瓶盖，到底没对她更冷漠。
“回国后事情太多，特别是那次服装秀展览后，越来越多的商业计划应接不暇，原本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除了忙碌，什么也没有。”
苏晴一面说，一面倒上半杯酒小酌一口，笑容越发苦涩。
从她颓丧的神情中，程厉竟不自禁将她的脸庞与楚薇冉的重叠。
“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所以一直依靠着你。”苏晴对上他的眼眸，“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请求，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以后扎稳脚跟后，不会再像这样三番五次的麻烦你。”
望着她与楚薇冉几分相似的脸，程厉没法拒绝。
“随你。”
听到男人的回答，苏晴眼睛一亮，冲上前来想要搂住他的胳膊，像以前一样亲昵的表达欢喜。
不过，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了手里还拿着酒杯，动作一大，杯中酒水尽数洒在了男人的衬衫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晴连忙放下酒杯，一脸歉意的伸手替程厉擦拭，手指时不时划过他的小腹。
“不用了。”程厉阻止她的动作，紧着眉心走进浴室。
望着男人关上房门后，苏晴勾了勾嘴角，觉得有些可惜，她明明可以撩拨出更大的欲火，只是程厉过于克制，她也不好太明目张胆。
正想着的时候，余光一瞥，她看见程厉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陡然亮起，“楚薇冉”的名字闪现。
在它发出系统铃声前，苏晴抢先一步，按下了通话键。
此时此刻的国内，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楚薇冉一个人，她待在卧室里酝酿良久，才慢吞吞按下程厉的号码。
虽然大晚上打过去很突兀，有可能打扰到他，不过她已经想好怎么解释，然而没想到的是——
“喂~楚小姐？”
那一头的声音出乎意料却又不算意外，正是苏晴娇滴滴的柔柔嗓音。
楚薇冉有一刻愣怔，尽管想过苏晴这会儿说不定和程厉在一起，但亲耳见证这个事实，打击还真不是一般大。
“程厉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苏晴轻笑，仿佛她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一样，意味深长的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偷偷拿了他的。”楚薇冉毫不客气。
苏晴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很快又坦然的开口：“就算是偷拿，那也要有机会。”
楚薇冉没心情和她啰嗦，话语不再客客气气，直言道：“让程厉接电话。”
“真不好意思，他正在洗澡。”苏晴嘴角轻扬，“楚小姐今晚还是不要再打过来了，打扰到我们会很扫兴的。”
楚薇冉捏紧了手机，指节发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都是成年人，这个时间点，你觉得我们会做什么？当然，你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们只是在大半夜谈公事。哦，对了，我们和你还是有时差的，不过半小时而已。”
苏晴轻飘飘的话语像针尖刺进楚薇冉心头，疼得发麻。
“不和你聊了，时间有限。”
不等楚薇冉有什么反应，苏晴撂下这一句后果断挂掉电话，然后干脆利落的删掉通话记录，最后按下关机键。
等程厉出来，苏晴坐在沙发上抚着额头，皱眉道：“阿厉，我还是回去吧，头有点晕。”
程厉瞥了一眼葡萄酒，度数很低，没想到她如此不胜酒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送苏晴回去，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回去终归不让人放心。
苏晴在s国住了这么些年，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只不过开车路程有点远，花费了一些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里，楚薇冉再一次拨打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信邪，又一次打过去，然而无论几遍，那一头总是重复着冰冷而机械的音调，慢慢将她的心脏也给冻住。
他关机了……
就算刚才是苏晴接的电话，手机总不可能一辈子在她手里，所以说，这其实是程厉默许的，否则怎么会故意关机？
记得以前和他睡同一个卧室时，不论多晚，他都没有关机的习惯。
一小时后，程厉回到酒店，拿起手机准备给江磊吩咐些什么，赫然发现电话居然是关机的。
他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毕竟总是业务繁忙。
打开手机，看见屏幕里蹦出一堆来电提醒，让他心头不平静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