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冉眯了眯眼，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热度早已过去，而且关注的人并不多，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路人黑，要么是职业黑子，要么就是……认识苏晴的人。
“你在现场？”
简短几个字过去，那一头迟迟没有回应。
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程厉长腿一迈，坐在了她面前的座位上。
楚薇冉连忙收起手机，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程厉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在和谁聊天？”
“在看网上的帖子。”楚薇冉将菜单推给他，“你来点吧，今天是我请客。”
程厉翻了翻菜单，没多少犹豫的点完几个菜，听着楚薇冉眉心一跳，这些菜是真的昂贵，不过她带他来这里吃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在等菜上齐的时间里，竟一时间无话可说，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两人周围的空气里。
楚薇冉并不打算找话题，事实上，那天从酒店出来后，她就再也没有心情好好面对程厉，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总觉得缺失了点什么。
反正，横竖程厉对她也没感觉，就这样保持无话可说的样子，让他以后再也没有欲望单独约她，也能早点拉开距离。
“你和霍东铭怎么样？”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程厉居然率先开了口，而且像是朋友聊天的语气，难得不那么冷漠。
楚薇冉抬眸，一怔过后淡定开口：“不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关系。”
“如果你不想见到他，我可以将他调走。”程厉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茶杯里的银匙。
这下，楚薇冉感到的不止是意外，似乎……还有一种可能，她试探性的问：“程先生是觉得，我见到他会尴尬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程厉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楚薇冉心头一跳，但还是克制住了杂念，唇角扯起无所谓的态度，“不用了，我们只是合约夫妻，只要这种事不曝光，你不用为我考虑这些。”
听到“合约夫妻”四个字，程厉眯起凤眸，瞳中流淌着晦涩的波澜。
“与合约无关。”
“那是……”楚薇冉就差问出一句难道和她有关？
这时，对面一桌正在上菜，她的余光不经意瞥过服务生的脸庞，忽的定住，缓缓皱起了眉头。
“郭珊珊？”
那名服务生身形一僵，推着餐车就想离开，但楚薇冉又招呼了一句：“真是巧，原来你不在服装店工作了，难怪之前再也没有碰到过你。”
这下，郭珊珊想怎么装傻都没办法，只得僵硬的回过头，干巴巴的微笑：“程总，楚小姐，你们好。”
倒不是楚薇冉有多仔细，只是从刚才起，她就注意到这名服务生一直唯唯诺诺，似乎刻意保持不转身，引起了她的注意。
作为演员，她对这些体态动作是不是扭捏造作观察敏锐，一看郭珊珊那样就是不自然，明显不想让他们看见她。
“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连累到你了吗？”楚薇冉亲切的询问。
郭珊珊连忙摇头，“不是，是我自愿辞职的。”
正说着，她兜里的电话忽的响起，连忙对两人说了声抱歉，就在一旁接起电话来。
楚薇冉瞧着，郭珊珊的脸色焦急而慌张，似乎下一秒就要急得哭出来，而且断断续续中，她听见了一些熟悉的字句。
“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会筹钱的！”
多么熟悉的语气，和曾经走投无路的自己是那么相似。
楚薇冉想着，直觉猜出下一刻郭珊珊会做出什么行动来。
果不其然，挂断电话后，郭珊珊急忙过来摆好菜肴，“两位慢用，我先下班了！”
说完，她也不等楚薇冉的反应，急忙推着餐车去往前台，焦急的对前台主管请求着什么，然而主管却一脸愤怒的表情，似乎不肯答应。
楚薇冉凝起眉，看向程厉，“我去看一看。”
她上前几步，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对话。
“这个月你是第几次早退了？难道别的员工就没有家事吗？就你事儿多？”主管的态度很不快，“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再提前走，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郭珊珊急得快哭了，“经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我妹妹现在情况不好，我必须要赶去医院，求你了……”
“没得商量！我已经给你破例多少次了？”
楚薇冉轻轻握住了手心，这番对话就像她曾经无数次为了父亲的病情对别人恳求一样，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们。
“我可以为她垫上早退的罚金，双倍也行，请你再通融一次吧。”
主管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有人出利，没道理不退一步。
郭珊珊惊讶的看着楚薇冉，“楚小姐，你……”
“走吧，不是说你妹妹在医院？”楚薇冉没有多废话。
想到自己的亲人，郭珊珊什么也顾不得，急匆匆前往换衣间换下工作服。
餐厅大门外，楚薇冉对程厉致歉，“抱歉，今天不能请你吃这一顿了，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请，现在，我想带郭珊珊去医院。”
程厉挑眉，“确定是你带她去？”
楚薇冉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轿车，一时间困窘无比。
她来的时候是保姆车直接送来的，这会儿商务保姆车早已离开，唯有程厉的宾利停在那里。
这时，郭珊珊冲了出来，看见来来往往却满载客人的出租车，急得满头大汗。
“让她上车。”程厉微扬下巴，示意楚薇冉开这个口。
“郭珊珊，程总载你一程。”楚薇冉叫住女人。
“这……”
“你不想早点去医院？”
一提起这个，郭珊珊果然没心思纠结，立刻钻进了车后座，报上医院后就开始沉默，一边担忧妹妹的情况，一边又因为乘坐程厉的车而有些紧张。
楚薇冉坐在她旁边，心下思忖。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郭珊珊和她曾经的情况如出一辙，应该很缺钱才对，那为什么会辞掉服装专柜的工作？要知道那里的工资很丰厚，除非是迫不得已。
当然，她不是单纯因为郭珊珊与她相似的经历而突发善心。
之前模仿她笔迹的事情一直没有一个水落石出，她之后再去服装店，发现唯一相关的郭珊珊也已经不干了，原本线索都已经断掉，现在再次遇到这个人，她一定不能放过摸出蛛丝马迹的机会。
只是……程厉也跟着一起，会不会太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