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是罪人，别忘了，”狐妖笑的愈发妖娆，贴近姬灵渡,在其耳旁轻轻地说道，“你——亦——是。”
黏腻的液体以及呵出的热气似乎仍在耳边残留。
“姬灵渡，你这样的人可曾有过赎罪的想法。”
红唇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他玉白的脖颈上，被姬灵渡躲过去，狐妖也不恼，愈发地贴近，顺着那人的侧脸细细密密的吻了上去，鼻尖萦绕的冷香让她难以抑制的沉醉了进去。
琉璃般透彻的眸子难得露出了点点情绪，“赎罪......”
“怎么，你后悔了？”狐妖嗤嗤的笑了，吐气如兰，“既然我们都是罪人，何不共同沉沦。”
姬灵渡淡淡地看了狐妖一眼，转身便走。狐妖的微笑凝在嘴角，回过神来长长吁了口气。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心冷情。
高台铸成的祭坛前，望不到尽头的阶梯拾级而上，数百的人整整齐齐地排成几列，飞鸟不惊。
“成了。”众人欣喜地叫道，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只见泛着一层薄薄金光的结界笼罩在广袤的大地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保护罩，结界外游荡着的屡屡黑烟，左右乱窜，却始终突破不得。
“住持，”一旁的弟子忍不住询问道，“倘若给整个现世都加上一层结界，那人类岂不是有救了，有这可能性么？”
“难啊。”住持和尚摇了摇头，叹道。
“仅仅是这方圆十里大小的结界，就已经是需要耗费数百修行者的精力，日日维持。要想建造一整个现世大小的结界，太不现实。要知道规则秩序颠倒，阴阳失衡。本是水火不兼容的两个世界，硬生生要并在一起，这才是症结所在！”
这一番话下来，周围的一众弟子俱都沉默了。近些年的重重经历，早已让他们了解到这场浩劫的残酷性。
细细算来，人与鬼即使同根同源，但阴阳两隔，早已算不得同族。归根结底，人、妖、鬼终究是无法在同一个世界和谐相处。而这场浩劫中，最弱势的便是人族，人族的出路又在何方。
“对了，十诫，你此番前往冥界，可有何收获？”
十诫和尚面色凝重的分析道：“师父，弟子此番去冥界，的确发现诸多异样。其一...其二...其三......”却是下意识地没有将遇见姬灵渡的部分说出来。
“依弟子看来，冥界有个弱点，那些亡魂受到了现世阳气的剧烈冲击，极其容易丧失理智和记忆。”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方面寻找突破点。”
年轻一辈的弟子忍不住插嘴道：“如此看来，我们可以想方设法令他们自相残杀。”
“正——是。”
结界一出，周围的生灵皆有感应，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觊觎着。
“都到现世来了，何不到人族的结界一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
看着姬灵渡随手灭了几道结界周围盘旋着的黑烟，狐妖弯起唇角，讥讽道：“杀死同类，你倒是毫不手软。”
见姬灵渡并不理会她，只好悻悻地说道“也是，不过一帮沦陷在欲望中的残渣罢了。”
“喂，我先走一步了，”说罢，却是被那道结界震得老远，弄了个好生狼狈。
“可恨。”狐妖不甘心的说道。
“这结界好生厉害，看来你我须得另寻方法了。”
抬头看向姬灵渡那边，却是楞了一下。
只见姬灵渡指尖轻点，淡金色的光芒微微闪烁，原本密不透风的结界竟是消融了一瞬间。
“宿主，跟规则作对注定没有好下场。”冷眼观察了几天的系统，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冷冷地提示道。
“呔，哪里来的妖孽！”
“你们是怎么闯入结界的？”一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用剑指着来历不明的二人厉喝道。
“哦？这位小道士，我们就是这么走进来的呀。”狐妖无辜地笑了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这里原来设有结界？”
小道士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狐妖看他紧张成那个样子，侧过身对着姬灵渡笑道：“人类果然都是胆小鬼呢。”
“好个妖孽，士可杀，不可辱。”小道士忍住怒气，提着剑冲上去便要砍，却被一道白光甩出去好远。
“看过了，便走吧。”
玉石般清冷的声音响起，悦耳，微凉。小道士凝神看去，只看的见兜帽下隐约露出的下颌，羊脂白玉般完美无瑕。
待到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黛青色的山峰缭绕着如烟的白色薄雾，一重一重连绵起伏的山峦，少了阳光的照耀，多了几分沉闷。
姬灵渡抬头看了看那厚重压抑的云层。站在高处，那片阴翳的灰色似乎触手可及。
凋零了大半的枝头上滴落下一颗水珠，晶莹，微凉，然后又是一颗......两颗......，空中淅淅沥沥地下雨了。
伸出手掌，雨水却从指尖直接渗透了过去。
“怎生走的这样快？”狐妖不满的说道，“我还没好好观察一番呢。”
“足够了。”姬灵渡淡淡地说道。
“我很好奇，你究竟打算做什么？”狐妖在后面连连追问道，眼见着姬灵渡又要走远，刚要跟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太碍事。”姬灵渡冷冷地瞥了狐妖一眼。
“等等，姬灵渡，你就不怕我出卖了你？”被强制性抛下的狐妖，在背后大叫道，眸中现出丝丝恼恨。
“你大可尝试一二。”
人族的另一边，却是一时草木皆兵。
“你当真确定？”
“当真，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妖孽闯进了结界。”道士握紧了拳头，“实在可恨。”
“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就这么径直走进来了。”
“什么？”阵法主持者心下震动。这几日，正当他值守，所掌管着的结界并未感受到丝毫的异样，没想到，竟有两个妖孽闯了进来。
“速速传令下去，让所有人提高警戒。”
“是。”
“若他们真是混进来了，那绝不可掉以轻心。”
神不知鬼不觉就破坏了结界，这是何等的手段。
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这等人物若是出手，人族恐怕要遭。心下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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