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辩解，杜悠然听后，真是哭笑不得，甚是无语。
真是坏人做坏事，都会给自己按上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开解。
“这么说，那些被你祸害的女子该感激你罗？那她们是如何被你选中的？”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进行下一个问题。
“当然！若不是你坏事，她们都会成为天上仙子，被选中的都是人中凤，连大善人都青睐有加，也是她们的造化，那些个连大善人都看不上的，自然更难入我法眼，还没这个福气呢。”他忽然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用我出手，大善人就帮我选了，我只管捡便宜。”
“这么说，你利用了大善人，他却浑然不知？”杜悠然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他哈哈一笑：“别个人眼中善人，我眼中不过是蠢货，他行善不过是一时，我行善却是福泽一生。”
“我呸！”杜悠然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了，“杀人者称为解除人的苦难，魔鬼！”
虽然她对怪郎中的话依然直觉存疑，却也难找出破绽。
“那你是如何发现我……”她继续询问。
他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哼道：“你更蠢！连山子那凡夫俗子都能发现你跟踪他相好的，来找我求救，我以为从旁点拨他几句，就能把你解决了，谁料！真是一群蠢货，这人间我受够了，只有上天当神仙才适合我。哈哈，你们这些蠢货，活再久有什么用，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这分明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神经错乱的怪郎中，利用大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祸害了那么些少女，可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继续往下询问：“你为何忽然投案自首？我们又没有发现你什么，莫非你是替人顶缸？那些个女子，你怎么可能有那个精力。”
“蠢货，你竟然瞧不起我？我可日采十万八千！我是神仙，就要飞升上天，如何肯屈尊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蠢货交接？如此被你们琢磨，不如我自行来投案，让你等少些跳梁，也算是功德一件。行刑之日，便是我飞升之时，可惜那些女子不能随我上天享福了，你记住是你让她们功归一篑，从云梯跌落，你们才是罪人！哈哈……”
怪郎中放肆大笑，此后闭口不再言语，不管杜悠然问什么。
“牛兄，你何时来的？我竟然没看到，罪过！”宋二牛扭头对牛捕快抱歉的抱抱拳。
牛捕快跟两人点点头，笑道：“我刚来，县令大人派我来提审少女失踪案凶犯，没想到宋兄跟弟妹在这里。”
宋二牛无奈的笑笑，扭头望向杜悠然，那意思是你问她，我可不知。
杜悠然不悦的瞅了他一眼，好啊，你就这么维护你娘子的？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跟他讲理的时候，对牛捕快叹道：“我也是少女失踪案受害者，为此还坐了几天的牢呢，虽然我一个乡下女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可在牢中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如今破案了，我自然要来问问，可否还有从案者漏网，全都斩立决才能解我心头恨呢。他们可是把我害惨了，亏我相公相信我，若非只怕我早就活不成了。”
说着，她哽咽难语。
牛捕快她不熟悉，更不知他的为人，被他撞见来探视怪郎中，自然要为自己找个能站住脚的理由，免得让可能隐藏在背后的真凶起疑心。
牛捕快哈哈一笑：“不经事，难知人。弟妹，祸事岂不是好事？宋兄值得托付一生，定能与你白首偕老，荣辱与共。”
这话说的没毛病，还很有学问的样子，杜悠然忙点头附和道：“牛大哥说的极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牛兄您真是高人，说话我爱听。”
顺便恭维一番，牛捕快乐不可支。
一日后，菜市口，怪郎中被处决。随着令牌丢下，刽子手手起刀落，怪郎中人头落地，围观者一片欢呼声。
行刑完，杜县令正要起身宣布回衙门，贾大善人扬声喊道：“县令大人，草民有事相求。”
杜县令一愣神，开口笑问：“贾兄，你有何事相求？”
贾大善人走到他桌案面前，拱手禀告：“县令大人，草民下村发放救济粮，本想替朝廷分忧，谁料竟然被坏人利用，坏了初衷，伤害了那么多女子，毁了那么多家庭，罪责难逃，本该以死谢命，奈何上有高堂需要赡养，下有儿孙需要养教，不能如愿，甚感自责和痛苦。”
说到这里，他眼泪潸然，抬手用袖子擦拭。
杜县令忙关切相劝：“贾兄，此事与你毫无关系，你为朝廷分忧，该奖赏才是，切莫伤心自责，我回去就写折子，将你善行上报给州府。”
贾大善人摆手羞愧哭道：“草民无脸邀功，请县令大人成全。我决定从此不再下村做善事，以后，众乡亲若是家里揭不开锅，亦或是有难事，可来府上求助，我定会慷慨解囊，绝不推辞。另，将从前发放给各村的相当善款，捐给县衙，由县令大人自行分配，这样效果还一样还能免于坏人钻空子。县令大人，您看可好？”
杜县令一听，做善事的钱，捐给县衙到他手里，自然是乐意，抚掌笑道：“贾兄真真是造福我们青城一方水土的大善人，本官代全县父老乡亲多谢贾兄。”
说着，他对贾大善人抱抱拳。
贾大善人惶恐抱拳回应：“县令大人不敢当，草民受不起，正是因为有了您这样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官，才会带动我们过上好日子。善款，我会让老管家将银票送到县衙，我明日就带着家眷动身去皇城女儿家住一段时间，来遗忘草民犯下的罪孽，唉，真真是做好事谁料竟成坏事。家慈因年事已高，留在府内，还望县令大人多多照拂。”
杜县令安抚道：“那是自然，你且安心去皇城。既然去散心，从前的事就莫再想了，本官等你一身轻松的回来，到时候我们好好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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