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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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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元若娴出嫁,元若枝躲在送嫁的人群里,故意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想将魏锋程的惊喜,留在他揭开头纱的一刻。

喧闹喜庆的鞭炮声,和着锣鼓声响起。

魏锋程与元若娴各执红巾一头,跨门而出。

许是直觉的缘故,魏锋程临走前,回头往人群里瞧了一眼,元家小娘子里,站了一位笔挺端正的姑娘,虽她以轻纱覆面,但她眉眼却十分的璀璨明艳,远远看去,很有几分他妻子“元若娴”的味道。

他心想,即便“元若娴”不是元府亲生的,但都是元家养出来的姑娘,有几分相似也很正常。

喜堂外声声催人。

魏锋程压下心中一点点狐疑与怪异,紧张而激动地攥紧了大红的喜巾,与“元若娴”一起,离开了元家。

“起轿——”

魏锋程高坐在骏马上,满面喜色地引着喜轿在京城街道上逛了足足三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昌平侯娶了元家三房的小娘子元若娴。

逛到快到吉时,他才骑马往昌平侯府走。

正正好赶在吉时,与“元若娴”牵巾拜堂。

昌平侯府正院正厅。

林氏与家中族长坐在上面。

魏锋程喜不自禁。

“一拜天地。”

魏锋程与妻先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魏锋程转身,与“元若娴”对拜,他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他们成亲算日子快的,可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么多么久。

拜下去的那一刻,他几乎毫不犹豫,且充满了欣喜。

“礼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现在,“元若娴”成了他的妻子了。

魏锋程嘴边抿了个极灿烂的笑容。

元若娴被人扶着下去,魏锋程悄悄俯身同她小声说:“今日家中客人很多,待喝了合卺酒,你耐心等一等我……”

旁人起哄:“哟嚯,侯爷这就等不及了,哈哈哈干脆直接洞房好了。”

“啧,你怕侯爷不想呢!”

“侯爷今天要是不陪我们喝够,甭想洞房!”

魏锋程笑着打发走几个闹得厉害的,径直跟着元若娴去了洞房。

在万众瞩目之中,他从喜婆手里拿起秤,眉目张扬着,右手颤抖着揭开了大红的盖头。

盖头底下,一张陌生却又在哪里见过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却压根就不是他的妻子“元若娴”!

期待与激动,顷刻间化为乌有。

魏锋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裂开,冷意从四肢百骸涌起,他双腿如同灌铅一般,丝毫无法前进。

他记得,他第一次在广济寺与“元若枝”相看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清秀却……却普通的脸。

他要娶的人是“元若娴”,怎么会是“元若枝”!

元若娴本该一脸羞怯带笑,可当她看到魏锋程脸上笑容凝固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她藏在大红宽袖底下的指甲,狠狠地掐入了掌心肉中。

厚厚的粉掩盖住了她惨白的面色。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魏锋程娶错人了。

他真正想娶的人是元若枝!

喜婆双手托着酒杯,手臂都酸了,却不见两位新人取酒。

观礼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个催促着:“侯爷,喝合卺酒呀!”

魏锋程被人搡了一把,才堪堪回神,僵着脸,从喜婆手里端起酒杯,神情木然地与元若娴饮下了合卺酒。

而元若娴,吃过了夹生的汤圆,说了一句“生”的,引得满堂哄笑。

这才结束了所有的礼仪。

魏锋程还要去前院喝酒招呼客人,他喝完了合卺酒,双腿又像踩着了棉花,不踏实,摇摇晃晃地从新房离开,整个人失魂落魄。

连一句贴心的叮嘱都没留给新妇。

直至夜深。

魏锋程喝的酩酊大醉,才红着眼睛回新房。

彼时,元若娴早卸下了厚重的妆容,将脸洗得干干净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怯生生地看着魏锋程。

魏锋程打发了下人走,一身酒气地跌坐在床上,抓着元若娴的肩膀,难以置信地问:“你就是元若娴?你才是元若娴?”

元若娴受了惊吓一般,眼睛红红,不解地问:“侯爷,我、我不是元若娴,我还能是谁?”

魏锋程心口堵得难受。

他要娶的,竟然就是与他约定婚姻的元若枝。

若不是他毁约,他现在就应该与元若枝如胶似漆,浓情蜜意,行周公之礼了吧!

可现在……

魏锋程狠狠地咽下一口气,他明明在广济寺与元若枝见过面的,元若枝应当知道他娶错了人,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难道她有难言的苦衷,所以不敢说?

是霍氏逼迫她的吗?

眼前的男人,像一只随时要发怒的野兽。

元若娴绞着帕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魏锋程的衣角:“侯爷,你醉了,休、休息吧!”

魏锋程冷冷地打开了元若娴的手,哑声丢下一句:“我去书房。”

便起身离开了新房,独留元若娴一人,在新婚当天独自过夜。

连次日早上向林氏敬茶的时候,魏锋程都没露面,说是一早去了营卫里,没工夫陪妻子敬茶了。

林氏早不喜元若娴,变着法儿想磋磨她,恰好魏锋程又不在跟前,可想而知元若娴吃了多大的苦头。

新婚第一天,元若娴就被婆母嫌弃,在太阳底下站了两个时辰。

小姑子不仅不帮忙,还冷嘲热讽她:“野鸡变凤凰,也要瞧你有没有那个命承受。”

新妇过门,这般受辱,元若娴还是独一份儿。

她哭都没处哭。

直到回门那天,魏锋程才露面,陪着元若娴一起回元家见娘家人。

可元若娴的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因为她知道,魏锋程陪她回门,不为别的,肯定是为了见元若枝。

元家,人语堂。

元若枝听说元若娴回门,本都没打算去看,还是元永业的人过来传话说,毕竟是一家人,不好叫侯府的人看了笑话,让她也去一趟。

元若枝这才略收拾了妆容,淡扫蛾眉去了。

路上玉璧一直就在同她低声说笑话:“……哪成想侯府老夫人那般能折磨人,才新婚第一天,娴姑娘,啊不,侯夫人这个当婆婆的,什么规矩都立上了。”

玉勾心有余悸:“幸好咱们姑娘没嫁过去,什么福窝,简直是虎狼窝!”

元若枝淡淡一笑,林氏的手段,她还能不清楚吗。

前一世她嫁给魏锋程,一模一样的规矩在她身上来了一遍。

但不同的是,前世她与魏锋程刚成亲的时候,魏锋程多少还照顾着她,她略使了些心机,免去了许多磋磨。

这一世不知道元若娴的经历怎么不一样,魏锋程竟半点没顾着她,叫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明明元若枝在天书里瞧见说,魏锋程十分宠爱元若娴,林氏与魏静也都很喜欢她。

怎么缺了她这块垫脚石,元若娴竟不讨魏家母女的喜了?

说话间,就到了花园待客的正厅里。

元若枝过去,不过是露个脸。

但魏锋程却有意跟她说话,认亲戚的时候,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重重的:“枝妹妹,安好。”

元若枝盈盈一笑,起身福了福身子:“姐夫,万福金安。”

元若娴的回门礼,元家还是给足了面子,留了新姑爷用午膳。

元若枝就没去凑那个热闹了,偏偏热闹要找上她。

魏锋程胆子十分大,在甬道上将元若枝拦下了。

元若枝遥遥退开几步,冷淡地看着魏锋程道:“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锋程欲言又止,言语在肚子里百转千回,才哀怨、愤怒却又不舍地问她:“枝姑娘,你明知道我认错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继母逼迫你?”

元若枝冷冷一笑,道:“你要娶的就是元若娴,姓名八字全合过,你哪里错了?别一有错,全往旁人身上推。仅仅只是,你自己眼瞎罢了。”

元若枝在怨他。

魏锋程心口一痛,她是恨他跟她退婚,伤了她的名声脸面,才想着将错就错吧!

如果,他没有认错人,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嫁给他,与他琴瑟和鸣了。

元若枝可没忘记宝河庄上的天灾,她直接转身回了人语堂,没再搅和进魏锋程与元若娴的感情当中。

元若娴则找到机会去了霍氏院子里。

一到霍氏跟前,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娘,侯爷真的认错人了,他要娶的人,是元若枝!”

霍氏如遭晴天霹雳。

她又听说元若娴还是处子之身,顿时就哭了。

完了,她的女儿全完了。

霍氏痛哭流涕:“儿啊,你要努力怀上孩子啊,有了儿子你才能在侯府立足,否则天下之大,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你若想和离,或者被休弃,元家和连家,一定会勒死你的!”

元若娴怔住了。

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女人出嫁,是多么苦的一件事情。

她在元家的日子,才是她一生中最轻快自由的日子。

元若娴抹着眼泪说:“娘,我带去的陪嫁丫鬟,被林氏给弄走了,如今身边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我缺银子……”

给元若娴置办嫁妆,霍氏已经用了许多银子。

她心痛地将自己一点养老的本钱,拿了大半出来。

元若娴拿着沉甸甸的银子,脑子里只闪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条:她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霍氏了。

临走前,她偷偷将霍氏常用的百合香料给换了。

元若娴的婚事完成后,元永业再就开始操心元若枝的婚事,他心知霍氏不会对元若枝真的上心,便打算亲自择婿。

元老夫人揽下了这桩事,又让尤氏也帮忙上上心。

尤氏正在帮元若灵物色夫婿,近来打算带元若灵出去与人相看。

两个要说亲的小娘子,便走得很近,频频相约。

元若枝在人语堂,用顾绣帮忙补杨夫人的画,元若灵抱着笸箩就来了。

姐妹二人本来是一起做女红的,元若灵显然有心思,玉兰花没绣几针,连个轮廓都不见,针已经插在绣绷上不动了。

元若灵着托腮,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脸红地绞着帕子,与元若枝说私话:“枝姐姐,你说在公主府的时候,那些国子监的学生里,长得最好看的是谁?”

再好看,也没有比太子好看的。

元若枝愣了,她怎么会拿旁人与太子相比。

她淡笑道:“隔着隔扇,我也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元若灵抬头,杏眼有些诧异地眨着:“你一个没有看仔细?”

元若枝摇摇头,道:“没有。”

因为一眼扫过去,没有一个比得上聂延璋的。

她是个挑剔的人,见过了好的,便不会太注意普通的。

元若灵抿了抿樱桃小唇,羞涩地说:“作《望江》的那位郎君,长得挺好看的。我大哥说他叫薛江意,不过我未曾听过薛家的名头,不知道是哪个薛家。”

元若枝瞧元若灵这副模样,就知道小丫头春心动了。

她说:“若你们二人合适,大伯母自然会替你打听清楚,那位公子若是有意,也会有意结实元家。”

元若灵心思沉沉的,满心眼儿都惦记着薛江意,再也无心绣花。

她还想央求元若枝同她一起去国子监找元若柏,能“偶然”碰见薛江意,站在近处看他一眼就好了。

元若枝劝她:“你这样做太过明显,如果他当真有心,你叫大哥漏个口风,说家中妹妹待嫁,他自然会想法子光明正大的见你。”

元若灵叫她规劝住了,心里却十分地难忍,好像极痒的一处,怎么挠也挠不着似的。

不久后,尤氏就安排了元若灵与昭光寺与人相看。

元若灵硬要拉着元若枝一起去。

元若枝这几日抄了一些佛经,本就想烧给母亲郞氏,便同元若灵一起去了。

尤氏替元若灵相看的人家,与元永平官职的品级是一样的,且两家家世发展的轨迹相仿,说起来十分门当户对。

尤氏在路上就跟元若灵说:“这家的郎君很有家教,性格谦和有礼。若人家相中了你,回去咱们就把亲事定下来。”

元若灵噘起嘴,顶嘴说:“怎么偏只看他相不相中我,还得看我相不相中他吧!”

尤氏瞪了元若灵一眼,说:“你少不知道好歹!祝家小郎君不知道多少人眼馋,若不是我托了关系,你今日还见不着人家。”

元若灵哼哼唧唧的。

元若枝却知道尤氏的苦心,两家虽是名当户对,祝家却是出了名的好教养,家里郎君与妻子都相敬如宾。

真正替孩子打算的母亲,自然舍不得女儿受苦,只希望女儿嫁个知冷知热的。

尤氏与元若灵说不通,但懒得现在元若灵多费口舌,转而安抚元若枝:“好姑娘,你的亲事我也会放在心上的。”

元若枝笑着到过谢,脸上没有半分妒忌的意思。

尤氏心里越发喜欢元若枝。

到了昭光寺里,相看的过程十分平淡,说不上好坏。

元若灵嫌闷,趁元若枝要去拜郞氏长明灯的功夫,跟着一起溜走了。

元若枝去佛塔之前,劝元若灵:“薛家一点音信都没有,可见对你并无意。祝家郎君我瞧着很不错,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元若灵很不高兴:“他、他长得哪里有薛郎君好看,而且他说话好生迂腐。”

“迂腐是迂腐了些,但是……”

“枝姐姐,我就问你,让你嫁,你嫁不嫁?”

元若枝顿住了,她说:“不嫁。”

元若灵一时来了兴致,挽着元若枝的手臂追问:“那你想嫁哪样的?难道是柏哥哥那样的?总不会是侯爷那样的吧?”

元若枝脑子里浮现出聂延璋的模样,她笑着说:“那我也嫁个长得好看的吧。”

原是想说嫁个短命鬼,做寡妇好,但,就算是短命鬼,也总要相处一段日子,她想和家里事儿少,长得好看的郎君相处。

元若灵闹着说:“那你可不能看上薛郎君了。”

元若枝笑道:“放心,我不会的。”

佛塔就在眼前,元若灵说:“我怕里面的长明灯,枝姐姐你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元若枝独自上了佛塔。

元若灵性子本就不静,她根本待不住,即刻就出了佛塔,在昭光寺内转悠,她见有间院子里有片小竹林,便过去在石凳上纳凉。

茂密的竹林里,忽传出一阵脚步声,又有锄头锄地的声音。

有人在挖笋。

元若灵探头往里看,瞧见一个僧人的宽阔背影,但奇怪的很,那人穿僧袍,却蓄着发。

想来是庙里的俗家弟子。

元若灵闻到竹子的清香,也想要点儿笋,便高声问道:“师傅,笋卖吗?”

那人不理她。

可她分明瞧见,僧人动作有所停滞,明显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便是故意不想理她了。

昭光寺清净,素来没有多少香客,元家捐香油钱也算大方,买点儿笋还不成了?

元若灵觉得那人不礼貌,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僧人仍旧不理她,还提着竹篮子和小锄头往另一边走了。

元若灵心情正烦闷,这人算是撞到枪口上来了。

她捡起竹林里一根断了的竹子,先一步跑到院子出口,悄然躲在门外。

等那人出来的时候,她便跳出来拦住他,买他的笋。

脚步声越来越近,元若灵看到一只脚跨出来的时候,伸出竹子拦下了那人,问道:“怎的师傅的笋卖不得……”

话音未落,元若灵瞪大了眼睛。

穿僧袍的,竟然是薛江意。

薛江意扫了一眼元若灵手中的竹子。

呵,这小娘子张牙舞爪的,哪里有半分那日在平康公主府中见到的羞怯样子。

分明就是只,牙尖爪利,十分记仇的小猫儿,如今爪子都要伸到他眼前来了。

元若灵抿着唇,不动声色将竹子藏在身后,若无其事地眨着眼问薛江意:“薛、薛师傅,笋卖吗?我想吃笋。”

四下也就他们两人,元若灵再怎么藏竹子,那也是藏不住的。

同样她有意想藏下的小心思,也藏不住。

“不卖。”

薛江意端肃脸上,露出一丝温和,他垂眸把整个篮子都给了元若灵,一本正经地说:“送你。”

元若灵接过篮子,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问:“送、送我?”

薛江意一手的泥,他提着小锄头,点了点头:“嗯,我走了。”

元若灵紧赶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吗?”

薛江意俊朗的脸上,波澜不惊,他说:“偶尔也会到这里与人手谈,或者论论佛经。”

元若灵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那,国子监的先生,不管你吗?”

她父亲乃是国子监祭酒,她父亲才不会纵容学生随便翘课呢。

薛江意仿佛觉得元若灵问得有些多了,直勾勾地看着她,他今年快十八了,身量比元若灵高出不少,所以是低着头看着她的。

他面色冷肃地问:“元姑娘,你究竟想问什么?你刚才还不是这样乖巧说话的。”

哼,讥讽她太乖巧了是吧。

元若灵顿时凶巴巴起来:“你怎么敢翘课?难道国子监的先生,不管你吗!”

薛江意愣了一下。

这小娘子,随时随地都能切换羞怯与骄纵的模样。

哪个才是她?

薛江意淡淡解释:“国子监管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而且国子监学生众多,你父亲也不是人人都管得过来。”

元若灵知道了:“所以我要是跟我父亲告状,你还是会被惩罚对吧?”

薛江意转身走了。

元若灵问他:“明天我还有笋吃吗?”

薛江意脚步微顿,声音里有一丝笑意:“可能有。”

元若灵提着一篮子笋去找元若枝,得意洋洋炫耀:“僧人见我可爱,送我的呢!”

元若枝打量着元若灵,她是大房娇养出来的女孩儿,年纪又是最小的,骄纵是有些,的确生得可爱。

姐妹两人回去之后,元若灵相看的事情,就没有下文了。

尤氏十分惋惜,奈何她女儿跟不开窍似的,丢了这么好的郎君,半点不伤心,还说要再去上香求姻缘。

尤氏戳着元若灵脑门儿说:“求什么求,好姻缘已经被你给丢了!”

元若灵心神荡漾着,不把尤氏的话放心,邀着元若枝一起去昭光寺。

元若枝发觉出了些许异常,但她却不知道异常来自于哪里,直到到了昭光寺的时候,她才知道,元若灵的笋就是薛江意送的。

尤氏派来的妈妈紧紧地跟着她们。

元若灵只能央求元若枝:“好姐姐,你帮我支开下人好不好,我绝对不逾越,只跟他说几句正经话。”

元若枝禁不住元若灵撒娇,只好支开了尤氏派来的下人。

她又立刻出去找元若灵。

谁知道,她却先一步遇到了薛江意。

庙里就他一个人有头发,哪怕她不记得他的长相,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聂延璋遥遥看着竹林里的一男一女,眼眸微挑,好听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阴沉:“孤来的不是时候。”

每次,都能撞见她诱使别人在她裙下臣服的样子。

真是太令人不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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