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晏从婉内心有一万句不可能呼啸而过。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清蘅君会在她床上睡觉啊!毫无印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奇怪的事的晏从婉恨不得以头抢地。
苍了个天啊!
晏从婉在一旁纠结得走神,清蘅君越看越觉得好笑。她撑起脑袋,斜躺着面向一脸纠结又是疑惑又是颓败神情的晏从婉,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这小脑袋瓜里装了什么东西?”清蘅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昨天晚上你发烧了,伤口又痒,总要去挠它,我是为了不让你留疤才看着你的。不过这些日子那么忙,又耐着心照顾了你一晚,我实在懒得动弹就直接在你这里歇下了。”
“虽然不知道你刚才脑子里上演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放心吧。”
清蘅君那语气为什么听起来让人实在无法放下心啊!
“没什么丢脸的。”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头青丝从肩头泄下,宛若一匹墨色丝绸,“不过就是抱着我的大腿不放,哭着喊着说‘清蘅君别走’‘清蘅君我要以身相许’之类的浑话罢了。”
晏从婉埋头在被子里,方才没有杀人灭口的心,现在是真真有了。
清蘅君摇摇头叹气道:“你放心,本君为人正直,不会把这些私房话说给外头的人听的。”
“……”这种安慰听起来和威胁完全没有什么两样啊卧槽!
但事实是,清蘅君昨晚就躺在她身边。
晏从婉叹了好大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她:“好吧,那我先谢谢清蘅君。那么我可以起床了吗?”
“请便。”清蘅君躺在外侧纹丝不动。
晏从婉和清蘅君对视了一会儿。她不是清蘅君的对手,没有那么厚脸皮,立刻败下阵来,小心翼翼地起身翻过清蘅君身上。
赤脚下了床,晏从婉看了看身上干净的白色里衣,知道这身衣服除了清蘅君不会是别人帮她换的。
从箱子里翻出道服来,抱着衣服回头一看,清蘅君拥着被坐在床上,头发散开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不亏心地说,是有那么一点像那啥。
那啥。
晏从婉抱着衣服赤脚站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清蘅君见她又开始走神,便靠在床头,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晏从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看清蘅君又看看身上就穿着中衣的模样。
“你能回自己房间睡吗?”
晏从婉一副羞怯怯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房间的主人心虚得眼神闪躲,床上的女人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我说不能,你要怎么办?”清蘅君懒懒的声音听得人心痒痒。
“那你好好休息吧。”晏从婉二话不说抱着衣服往外走。
反正房间这么多,她喜欢住这里就住这里,大不了自己去找另一间。
清蘅君一怔,没想到晏从婉走得这么干净利落。她扶额叹息,无奈地起身向外走去,单薄的中衣在她下床之后化成了一身月牙白渐变深蓝的裙装。等走到门口时,散在身后的头发已经整齐束起,一支海棠凤簪正好插在发髻上。随着她每行一步,凤凰展翅欲飞,衬得她一扫睡意,振奋精神。
晏从婉就在门口,清蘅君略过她身边时停了一下:“把衣服穿好到我房间吃早饭。”
晏从婉眨了眨眼睛,显得老实又乖巧。
清蘅君趁机摸了一把她的脸,眉梢飞上笑意,得意地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晏从婉好像已经能适应清蘅君时不时捏捏她的脸,见怪不怪地抱着衣服洗漱更换去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晏从婉换了一身深蓝色道服,简单束了发,佩上了乾坤袋,精神抖擞地向清蘅君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子,清蘅君的门便自动打开,晏从婉走进去的时候她正逗着狗。额头带着红色的毛发,浑身都是黄色的狗……持常?晏从婉惊讶地愣在门边。
“它怎么突然这么大了?”晏从婉吃惊地看着已经到小腿高的持常,“吃药吃的?”
清蘅君手里还拿着丹药喂它呢,持常只扫了一眼晏从婉,注意力又回到了清蘅君身上。这回倒是不冲着晏从婉狂吠了,直接无视了晏从婉。
晏从婉:“……”
这只狗为什么老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清蘅君把丹药全喂给了持常,转头去净了手,背对着晏从婉道:“小孩子就是长得快一点,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前两天它好东西吃多了,所以就长个了。”
“不愧是灵犬。”晏从婉深感佩服。持常吃的跟别人不一样,喝的跟别人不一样,连生长周期都跟别的不一样。
这本是夸它,持常却冲着晏从婉呲牙,似乎晏从婉是在侮辱它。
然而再凶的持常还是诶清蘅君一巴掌征服了。挨了揍,持常哼哼唧唧地走到一边趴着,十分委屈的样子。
晏从婉忍住笑,拿出上次的百灵丹,递到持常面前。
持常别过头去,显然不接受晏从婉的好意。
清蘅君在一旁看着,见持常不理晏从婉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饭菜摆上来:“你无须搭理它。它素来喜欢耍小性子。”
“呜——”持常吠了一声。
清蘅君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持常便再度趴了回去。
持常两天不见,体型已经赶上成年的灵犬了,凶起来也颇有气势。晏从婉感受到背后持常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如芒刺背。
吃完了饭,撤下碗筷,清蘅君看了看坐立不安的晏从婉,又看看无声呲牙的持常,噗嗤一声便笑了。
一人一狗看向她。
清蘅君一副回忆当年往事的模样:“持常说起来跟你也是有缘分的。它比你先入门了几年,被长庚仙君捡回来的时候楚楚可怜,像个没家的孩子。”
晏从婉回头看向持常。持常见她望来,露出了森森獠牙。
清蘅君道:“你们都是万岁峰上的一份子,持常你不能每次都凶她。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小朋友兽性大发,把你扒皮拆骨炖了,我也来不及救你。”
持常:“……”
清蘅君煞有其事地道:“这是实话。你想啊,小朋友有多可怕,灵犀香能改变身体构造,或是变强或是变弱,你瞧瞧她……啧啧啧,真是越闻越精神。几十个时辰前还被打得手断脚断皮开肉绽的,现在就能活蹦乱跳在这吃早饭。”
持常:“嗷呜……”
清蘅君露出笑容,学着魁伏真人阴恻恻地怪笑:“你是没见到,斗法的时候小朋友可凶残了。那叫一个六亲不认。清明台广场的地都被她炸得四分五裂了,到今日都未曾修好。弟子们不服的,且都怕了她!”
见持常似乎被吓到了,清蘅君板着脸唬道:“万一我不在的时候她发了疯将你生吞活剥吃了,你要哪里说理去?!”
持常趴在地上看了看清蘅君,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任人泼污水的晏从婉,哼唧了两声,开始摇起了尾巴。
禽兽啊!晏从婉心里暗叹,连狗也骗,无耻啊无耻!
清蘅君心有灵犀地道:“别看她表面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指不定在心里想把人家这样那样呢~”
说她凶神恶煞会发疯这点晏从婉也就认了,怎么还能聊到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啊卧槽!
清蘅君回过头来,见晏从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柔柔弱弱地哀求道:“晏首席可不要欺负我们持常哟,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
晏从婉看看持常,又看看演技完全没有得到提升的清蘅君,感觉自己距离刑法长老的痛风症是越来越近了。
“一个月后就要开始天书试炼了。”晏从婉提醒道,“我们是不是要开始修炼了?”
清蘅君仿佛才刚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沉吟了一会儿,而后笑道:“不行呢~”
晏从婉疑惑道:“我修为全废无法修行了?”
清蘅君摇摇头:“你修为虽然没了,但是你的经脉拓宽了,而且因为原本就引气入体过,所以你修行起来的速度比常人还要快,也更加容易。”
“那不行是什么意思?”
“不行的意思就是不行呀。”
“不行呀是为什么?”
“因为你还在‘重伤’期间呀。”
“我觉得我可以了。”
清蘅君站了起来,桃花眼直放电:“那快来吧!”说完作势要扒晏从婉的衣服。
晏从婉以最快的速度闪开并且抓着衣服躲在角落一脸警惕就差大叫“耍流氓啦!”
“我是说,”晏从婉哭笑不得道,“我觉得我身体恢复了,可以开始修行了。再说了,我现在还是个‘零’,什么都要从头学起,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我怕我赶不上。”
清蘅君站在原地无辜地看着她:“是不是‘零’没关系,反正我不是。”她见晏从婉贞节烈女般摆出誓死不从的架势,没忍住笑了,“你知不知道小阮阮的伤势有多重?你要是这么堂而皇之走出去,掌门今天晚上下厨第一道菜就要做‘煲仔饭’了。”
晏从婉犹豫了一下:“何为‘煲仔饭’?”
清蘅君扬起充满恶意的笑容:“就是把像你这样细皮嫩肉还不听话乱跑的小朋友生米煲成熟饭呀!”
晏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