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是我特意去鲛人族那儿寻来的滋补魂体的迦蓝佛卵。”王寄松清了清嗓子,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正色道。
他从宽袖里掏出个外观平平无奇的灰布袋子,将其打开,只见袋子上边泛着莹莹蓝光。
王后不为所动,老大和老三忍着好奇没回头,倒是司马和尹尔白两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留意到司马看过来的视线,王寄松整个人都振奋了,从布袋里掏出颗通体泛蓝的珠子,献宝似地递到司马面前。
海腥味扑鼻而来,司马被熏得差点没吐出来,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退,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幸好王后眼疾手快扶住自家闺女。
将司马扶好,王后怒上心头,转头瞪着王寄松,满脸愠色道:
“王寄松!不管是什么宝贝,你也拿开些!这么重的味道,熏到我女儿了!”
王寄松注意到司马的动作时,便连忙地收回手。此刻被夫人怒斥,他也只能略微心虚地站在一边。
王后训斥完,拉住司马往旁边一站,捂着鼻子,嫌弃地不愿意多看王寄松一眼。
司马瞧着王寄松依旧拿着那颗珠子,似乎并未闻到那珠子的味道,不由出声道:
“您闻不到这味道吗?”
此话一出,王后便诧异地看向王寄松,这么浓郁的气味,不应该闻不到啊。
“我、用了屏蔽味觉的法器。”王寄松神色不太自然地解释,将珠子放回灰袋子里,又道了句,“我制成丹药再拿过来。”
司马蹙眉,直觉有异,出声唤住了正要离开的王寄松,“我可以摸一下那个珠子吗?”
王寄松有些意外女儿突然的请求,但他心里有愧,自然不会拒绝,便将珠子再度取出,递了过去。
司马屏住呼吸,接过泛着蓝光的珠子,触感是她预料外的柔软,像果冻般有弹性,却又不会黏腻。
把玩着这干净柔软的珠子,她眼神略有些无奈地看着王寄松,清冷的嗓音平静地陈述着:
“传言,迦蓝佛卵是鲛人族特有的宝物,它寄生在水母族的体内,被寄生的水母族力量也会得到提升。而它们攻击的毒素可能是让人失去视觉、听觉、触觉或是味觉。”
“鲛人族善战,而海里本就是他们的领地,王上此番回来,身上怕是负伤了吧。”尹尔白瞧了眼司马的神色,确认情绪无异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就好似在谈论天气如何般。
两人的话音先后落下,老大老三紧张的目光便紧随着落在了王寄松身上。
王后也有些忧心地蹙眉,正要伸手去探查王寄松的伤势如何。
“没事。我可是你们的王,这点伤不碍事。”瞧清众人眼中的关心,王寄松心中一暖,神色淡然地安抚。
唉,早知道受伤能够缓和家庭关系,他就用苦肉计了。
司马心里有些无奈,她实在很难将这样憨憨的老父亲与狐仙一族的王联系起来。
但,怎么说呢。
为了守护家人,他会不惜涉险,即便是受伤也不会告知家人。就算他们都在生他的气,他依旧为他们考虑着,宁可自己扛着也不愿他们担心。
而王涵,到底是多年的父女感情,若非她那时没有记忆抽风了一回,王涵也不会被送走。
但王涵即便是被送走,也依旧衣食无忧。依旧是仙族身份,依旧生活在淳朴的长丰丘,依旧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甚至,王寄松和王后都没有将王涵的身份告知族内,大家只知道她并非真正的小公主。
即便没有血缘羁绊,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又怎么会没有一丁点感情呢。
王寄松当时的选择,不过是要保全两个女儿。其实并没有错。
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药瓶给王寄松,“镜湖仙君炼制的解毒丸。”
司马此刻恨不得将抽风的自己丢去镜湖里泡一泡,洗洗脑。
光滑的瓷瓶上绘着山湖风光,去过镜湖山的人见了便能认出上边画的是何处。
王寄松接过瓷瓶,眼眶微红,既感动又歉疚。亲闺女那么贴心,他却将她弄丢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却还选择抛弃她。
尹尔白看了眼瓷瓶,又看了眼满脸坦然的司马,确实是他的解毒丸,但……那是小家伙没有记忆时顺的。
说来也好笑,小家伙没有记忆时,总喜欢顺些东西,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隔两三天总会少几瓶。
看看她那坦荡在他面前借花献佛的样子,他都要以为是他特意送的了。
“妹妹对父王真好。”老三瞧着这模样,有些酸。
“我也想要妹妹送的解毒丸。”老大满目艳羡,恨不得此刻受伤的是他自己。
“臭小子,老子给你灌点毒药,说不定你妹妹就给你送了。”王寄松护宝似的将瓷瓶收起来,怒道。
“母后,父王要残害亲儿子了!”老三眼珠一转,揪着老父亲的错处就朝王后告状去。
王后准备斥责两句,却见司马神色略带嫌弃,语气清冷地提醒,“那是镜湖仙君的解毒丸,不是我的。”
老三正要说,那不一样吗?但转念一想,不对,妹妹和仙君又未曾成亲,怎么一样!
“谢过镜湖仙君。”老三转头便朝尹尔白作揖道谢。
尹尔白对老三的道谢有点懵,却很是自然地接过话,“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噗嗤——”
少女的笑声突兀地响起,望向尹尔白的目光里如缀满繁星的夜空。
小和尚很是上道啊,抓紧机会就表露心迹。
王寄松和长丰丘的两位兄弟心下警惕,但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对司马而言,镜湖仙君的地位肯定是高于他们的。
“对,都是一家人。”王后笑意盎然地开口,镜湖仙君对司马如何,她早已知晓。不然也不会将王涵掳走,那是将女儿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好儿郎。
若非镜湖仙君,也许他们根本无法等来团聚的一天。
“敢问仙君,妹妹的身份,仙君可曾昭告六界?”
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便瞧见拎着一只兔笼的老二。
他神色温和,端的谦逊有礼如玉公子的模样,可此刻眉眼的锋利与怒气却难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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