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一愣,她回过头去,便看到隐没在黑暗里的温沉曦,温沉曦的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碧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你是谁?”
温沉曦又往前走了一步,“你乐于助人,看起来很有善心。”
碧霞不明所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温沉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来,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他说:“既然你那么有善心,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碧霞好奇的问:“可以啊,让我帮你什么?”
温沉曦已经来到了碧霞的跟前了,“很简单……你死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时的沈真夜,心中着急,他徒弟生的花儿一样好看,在这烟花柳巷里被那些来寻欢作乐的人调戏了不就完犊子了?
沈真夜来到街上找温沉曦,“这孩子究竟去哪里了,千万不要出事……”
“杀人了!杀人了!”
尖锐的叫声忽然响起,沈真夜的心是忽然一颤,谁被杀了?绝对不能是温沉曦!
沈真夜循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便看到巷口前围满了人!
沈真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拨开了人群,闯了进去,便瞧见被堵在巷子里的,背对着众人的,不正是温沉曦吗?
温沉曦低着头,看着地上被他活活撕开了喉咙的碧霞,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畅快的光芒,他嘴角露出一抹肆意的笑来。
他的手指上沾满了血污,血水顺着他尖锐的指甲滴落。
粘稠的血液,在肮脏的地砖上蔓延,把温沉曦笼罩在了其中。
这血腥的一幕,陡然落入到了沈真夜的眼里,他震惊的叫道:“沉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沉曦一怔,他缓缓的转过身去,隐没在黑暗里的温沉曦,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还夹杂着一丝慌乱,可他那乖巧的脸上,沾染了一片血污,藏蓝色的衣衫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其实温沉曦要杀人,哪里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
甚至他都不用沾染血污。
他扯断了师尊夸赞过的碧霞的双手,像是垃圾一样丢弃到了一边去,他想要从碧霞的身上找一样东西,“师尊看上了你的善良吗?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善良在哪里吗?”
“这里?”
“还是这里?”
“这里有吗?”
他执着的想要知道,那善良到底在哪里,那是他不具备的吧?就算是伪装,也装不好的。
月光如霜,洋洋洒洒的落下,照在了沈真夜的身上,温沉曦看着师尊,他好像会发光一样。
“师尊……”
暴怒的百姓们气急了,“混账东西!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这可是我们花街最良善的女子!你个恶徒!”
“杀了他!杀了他!”
大家伙激愤不已,他们抬起手里的扁担,木棍,就要打温沉曦!
沈真夜一惊,他下意识扑了上去,挡在了温沉曦的面前,百姓的木棍和扁担都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沈真夜吃疼,“人是你杀的吗?”他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真夜展开了法术,那金色的劲风把百姓们推开。
温沉曦看着奋不顾身挡在他面前的沈真夜,心头一震,他垂眸说道:“是。”
众人听闻他承认了杀人,怒不可遏!
“杀人偿命!你赶紧让开!”
“这恶人!比恶鬼还恶!”
人们又前赴后继的扑上来,沈真夜毅然而然的挡在了温沉曦的面前,“他是我徒儿,是非善恶不是眼见为实,他若是错了,便是我没教好!此事没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断!”
这里肯定还有什么没弄明白!
温沉曦看着拦在民众面前的沈真夜,他全心全意的维护他,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师尊……”
沈真夜还当温沉曦害怕,他紧紧的抓住了温沉曦满是血污的手,“别怕,别怕,师尊在。”
“你们杀了人还要狡辩!”
“他们是一伙的!打死他们两个!为碧霞报仇!”
“住手!”
就在这时,沈若翡的声音猛然响起!许霸天就像恶犬开道,把人拱开!
众人都是一怔!
沈若翡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是跑过来的,“沈兄!你们没事吧?”他定睛一看,瞧见倒在血泊里的碧霞,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死了!”
众人气急了,“你们杀了人还有理了!”
愤懑的百姓们想要连沈若翡一块收拾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动手,许乘风便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那眼睛里是凛冽的杀气。
沈若翡急忙伸出手来指了指,解释说:“你们快看!那哪里是什么女子!分明就是精怪!”
沈真夜和众人都是一愣,他往后看了去,便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哪里还有什么女子,竟然已经化作了一只红毛狐狸了。
沈若翡又说:“沈兄,你让人送过来的甜汤,墨岚说有一股子臭味,是妖物的味道。我们再一查看,这甜汤里竟然有令人暂时丧失修为的妖术呢!”
沈真夜为之一振,他就说他的徒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你发觉了她是妖物,怎么不和为师说一声?”这要是个厉害的,那他受伤了怎么办?
温沉曦垂眸说道:“师尊,弟子也是心急……”
沈若翡瞧着众人,气愤的说:“你们以为这精怪为何做好事!不就是为了放下你们的心防好吃人吗!愚钝!”
众人回想起了隔三差五就走丢了人,他们还以为是有人牙子呢,看样子估计是遭难了。
“散了散了!还喊打喊杀,不识好人心!哼!”
沈真夜转过身来,看着温沉曦那可怜的模样,心疼极了,做好事被冤枉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沈真夜掀起自己的衣摆擦拭着温沉曦手中的血迹,他能感觉到温沉曦的手在发颤,“别怕,为师在。”
温沉曦抬眼深深的看着沈真夜,师尊觉得他杀人是因为她是害人的精怪。
殊不知,他杀人只是为了让她消失在师尊的眼前罢了。
温沉曦的脚底下,还碾压着那女人的手掌,粘稠的血迹四散开来,那双巧手已经是一团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