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沈真夜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不然还真的是要滚走了。
不是,他干什腰酸腿软……
沈真夜忽然响起了识海中的狂风骤雨,当下石化在原地。
那灵修不是识海里的吗?跟做一场“哔——”梦有啥区别!怎么他醒过来了会腰酸腿软?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徒弟要紧!
沈真夜双腿有些发颤的把人抱起,好歹是跟着许霸天来到了洞口前,李若水听见了动静,早就已经奔走出来接人了。
“师弟,你如何了?”
李若水看着受了伤的沈真夜,她担忧极了。
沈真夜摇了摇头,他自己没什么,倒是温沉曦,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是好的。
“师姐,你先让开。”
沈真夜那清冷的面庞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李若水只好赶紧挪开,她看了一眼师弟怀里抱着的温沉曦,她确实是很讨厌温沉曦没错,但是温沉曦的这身伤也是因师弟而得来的,她虽很不满,却也不想累着师弟。
“师弟,你身上有伤不便行动,让师姐照看他吧?”
沈真夜摇了摇头,“师姐,我来。”他担心李若水照看的不够仔细,弄疼了温沉曦。
沈若翡此时也在洞穴之中照看着许乘风。
沈若翡什么都记起来了,他知道是自己伤了许乘风,一切都是他的错。
所以沈若翡看着许乘风的时候,猛地掉泪,一边重复着:“都是师兄不好。”一边小心翼翼的给许乘风包扎。
沈真夜找了个地儿,轻手轻脚的把温沉曦放了下来,他解开了温沉曦身上的伤,手指瞬间发颤,天雷的灼伤十分可怕,温沉曦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沈真夜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小心的揭开和血肉糊成一团了的衣衫,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九色鹿和许霸天两小只,跑去附近的溪流打了水来,那装水的是九色鹿敛财得来的聚宝盆,“师尊!水!”
九色鹿一边说着,一边万分嫌弃的把聚宝盆里的金块丢了出去,这盆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冒出金石头来,烦得很。
要是一会师尊要用水,那金石头膈着师尊怎么好?
沈真夜浸湿了巾帕,小心的给温沉曦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和灰尘,那些伤实在是可怕,就算异种恢复的快,可是瞧着都让人疼得慌。
那血水一盆盆的端走,干净的水一盆盆的换上来,可把九色鹿和许霸天这两个小短腿累得够呛。
最后还是李若水去打水,打发了这两个小的去边上休息。
九色鹿和许霸天两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成了一团。
沈真夜须弥戒里都是灵丹妙药,他给沈若翡一把,两人一个在照看自己的徒弟,一个在照看自己的师弟,李若水则是去附近设下结界,谨防驻神堂的人找来。
二沈好歹是包扎好了,这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
沈若翡跌坐在了地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看着睡过去的许乘风,竟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
沈真夜瞧见沈若翡蜷成一团,哭的凄惨,心中不忍,“沈道友,你怎么了?”
“沈兄,我险些,险些杀了乘风!”
沈若翡哭的满脸是泪,他本来就是灰头土脸的,哭起来就更惨了。
沈真夜听了沈若翡将这件事的始末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怎么就把乘风当做是当初杀人夺宝的恶徒,我!我!”
“这不怪你。应该是有人操控了你的意识。当时情况紧急,若是许道友没有迎刃而上,那你便会自爆金丹,他不会怪你的。”
沈真夜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只是瞧见沈若翡哭成狗了,他也只好干巴巴的这般说。
沈若翡擦着眼泪,“沈兄,我知道乘风不会怪我,可是我怪我自己啊。我以为乘风死了,我在牢房里也不想活了……”
沈若翡一边呜呜呜,一边便朝着沈真夜抱了过来,沈真夜眼睛缓缓睁大,立刻后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沈若翡扑了个空,他一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沈真夜,“沈兄?你去哪儿?”
沈真夜指了指外面,“沐浴。”
他身上的衣衫破烂,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他得换一套衣服。他手臂上的伤也得处理一下。
沈若翡忙不迭的点头,也跟着站起来,“沈兄,我同你一起去吧?”
沈真夜:……
不行,他不想和沈若翡一起洗澡。一会他把鼻涕糊自己身上怎么办?
沈真夜无比认真的说:“你在此处守着,我洗了换你去。”
沈若翡赶紧点了点头:“还是沈兄考虑得周到。”
这附近有个水潭子,刚才九色鹿和许霸天二人就是从这水潭子里拿的水。
沈真夜去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之后,他给自己上了药,缠好绷带后才回了洞窟。
沈真夜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沈若翡哭得眼睛都肿了,哭着哭着打起了嗝。
沈真夜走进来的时候,沈若翡下意识的看了去,此时的沈真夜脸上不再是面具,而是他本来的容颜。
沈真夜清俊的容貌,长发束起,虽然没有佩戴发冠,却也一丝不苟。那天蚕丝衣衫衬得他身长如玉,他身姿挺拔,如同松柏。
他后背是朦胧的天际,晨阳还没初升,却已经有些亮光了,青色的天际让他的轮廓显得肃穆。
沈若翡打了一个嗝儿,心中不由得的感叹:难怪世人称沈真夜为冷面菩萨,这皮相,这气质,确实不凡。
沈若翡刚才光顾着哭了,他忽然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在沈真夜的面前说他的坏话,他现在有些臊得慌。
“沈,沈兄,我也去洗个澡。”沈若翡落荒而逃,希望沈兄大人大量,别把那些话藏心里去。
清晨的日光照耀进来时,温沉曦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第一时间就是找寻沈真夜的身影,此时的沈真夜正端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温沉曦瞧见沈真夜的容颜,这才松了一口气,“师尊,你没事就好。”
沈真夜瞧着温沉曦竟然要起身,他立刻制止,“你伤得很重,切莫乱动。”
温沉曦抬眸看着沈真夜,愧疚难当,“只是弟子心中的不安。”
沈真夜皱了皱眉头,“为何不安?”
温沉曦双眼澄澈,满是自责,“弟子不知轻重,师尊的腰,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