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便叫了,无妨,”梁彦昭道,“惧内、纵妻这二顶帽子,为夫戴的心甘情愿。”
宁歆歆搓着面团,低头偷笑:个老东西,可真会说话......
——
油角外形像饺子,却又跟饺子的包法不太一样,不是褶边而是锁边,炸出来非常好看。
宁歆歆举着个擀好的油角皮演示给梁彦昭看,“我们先把馅儿放里面,手艺好多放点,手艺差少放点。然后把皮对折黏合,用我们的指甲发力,把边沿锁成麻绳状。”
说完,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成品,“我这个边不太像麻绳哈,但是大概手法是没错的,你就想象一下这是麻绳状吧。”
梁彦昭清了清嗓子,忍着笑点头,“知道了。”
“来,你来包吧!”
梁彦昭既然包上了油角,那自己就不能玩这个了,要不然,自己手工活不济的事儿,大家全也知道了,跌份儿。
宁歆歆开始切麻叶,这个活好干:把醒好的面团擀开切片,两片叠放一起,中间划三刀往外掏一下就行。
麻叶切好、翻好最好是当即就下锅炸,如若不然则会粘连,或者是醒发过度,模样就不好看了。
面皮薄,炸得也快,将将两刻出头,宁歆歆就炸好了两箩麻叶。
这时,梁彦昭的油角也全数包完,便一锅炸了出来。
炸完这两样,宁歆歆起身去泡了壶清茶,又端了麻叶和油角进屋。
“遇明,先吃点这个垫垫。”
梁彦昭先尝了个麻叶,酥酥脆脆,甜味清淡却很正,入口咀嚼可觉浓浓芝麻香气,油炸面点的特有的面香味也在口中荡开。
怎么说呢?这种零食就是你知道它用料朴素、做法也简单,但却不能否认它好吃这个事实。
宁歆歆担心他吃炸物坏了胃口,忙递给他一杯清茶。
梁彦昭饮了口,又开始尝油角,这碟里的油角大多模样周正,独见一个歪歪扭扭的,想必是宁歆歆“打样”那个。
没做犹疑,梁彦昭伸手拿了这个。
外皮酥脆掉渣,口感松爽浓香,猪油的妙处在面粉里得到无限放大,每一口都是醉人油香。
内里馅料香甜微烫,有五谷炒制后带着油气的浓香,有椰蓉的果味清香,最难察觉的味道深处,还氲着一丝丝涩味,便更能反衬香甜。
梁彦昭擦了擦手,称赞道:“歆歆,好吃。”
“那也不能多吃,”说话间宁歆歆便收了盘子,“今天就吃这些吧。”
梁彦昭受伤之后发了几次热,吃了便呕,人瘦了一圈,好容易养好的肠胃也又给败坏了。
宁歆歆这几日将梁彦昭拘在府上一点点给他调理,一饮一食均要仔细斟酌,就怕他吃到什么再败了胃口。
油炸之物多油腻,这两口还是因着过节法外开恩,再多一口也不能有了。
“歆歆......”梁彦昭叫她。
宁歆歆端着盘子,站门口笑着与他挥手:“拜拜~”
梁彦昭知道宁歆歆的“拜拜”是什么意思,“我在家等你”,“要快点回来”,还有——
“你想的好美哦但可拉倒吧”。
他在心里又记一笔:第一十九次拒绝我!
——
午膳时分,梁彦昭看着自己大半碗鸡汤面,又看看桌上清淡小菜,再看看宁歆歆碗里一小口面条,便知道她与自己进完午膳后,还要去与红苏她们加餐。
但也没办法,拗又拗不过,只能挑起面来吃,这鸡汤吊得也好,鲜香却不油腻,旁人做的鸡汤面大多黏嘴唇,歆歆炖的却不会,入腹没什么负担。
可无奈太过清淡了,时近年关这几日,连府上的杂役都比他吃得荤。
尤其厨房众人现在都在院里忙碌,油炸肉香便顺着门缝、捋着窗棱从外头溢入,给梁彦昭馋的够呛。
先前未曾尝到过歆歆手艺时,他还不觉自己是个重口腹之欲之人,可人一旦是尝到了甜头,再由奢入俭,那可就难了。
想着想着,他就放下了筷子。
宁歆歆那一小口面条早就吃完了,正喝着汤,见他这样,便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梁彦昭摇头,又问:“歆歆,外头在做什么?怎如此香?”
哦,是馋了啊。
宁歆歆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音,只回道:“在炸肉呢。”
梁彦昭一日里第三次欲言又止:“歆歆......”
宁歆歆伸出右手食指摆了摆,拒绝的意思明晃晃写在了脸上,指着梁彦昭的面碗催促:“快些吃,吃完吃药,吃完药睡觉。”
梁彦昭低头,再记一笔,第二十次拒绝我!
今天一上午竟然拒绝我三次!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宁歆歆自己吃完,就坐梁彦昭旁边去,拿过一小碟盐水花生,剥出花生粒儿给人放到勺子里,“如果不是胃口不济,那就多吃一点呀。”
梁彦昭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时,红苏拿着个帖子敲门进来,“太子妃,是刘夫人送来的。”
宁歆歆擦了擦手接过帖子,“来,让我看看。”
“怎了歆歆?”梁彦昭问。
“是芸娘,芸娘又有孕了,”宁歆歆起身,“这可真是大喜事,这孩子来得巧,食肆的事儿都处理完了它便来了,是个懂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