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江时序与几个兄弟聚在一起打牌。
秦言摸了张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调侃:“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阿序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跟我们聚,不去接你家小棠棠下班吗?”
自从初棠开始上班,搬去公寓自己住,江时序只要有空就会去明嘉苑那边。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们几个聚了。
上次订婚典礼江时序出事,住了一段时间院,出院后他跟初棠感情升温,粘得更紧了,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去接她下班。
江时序情绪极淡,打出一张牌,“她今晚跟同事聚餐。”
“这是被抛下了?”秦言闻言夸张地笑了笑,表情极其欠揍。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我们江大少爷竟然也有被女人抛下的一天?什么同事聚会啊,能有你重要?”
江时序周身的气息略微有些凛冽,他抬眼目光凉凉地瞥了秦言一眼,“抛下?”
“那不能够。”江时序勾了勾唇,“一会儿她聚会结束不还是要回家?你呢?一会儿你也要去接你女朋友回家吗?”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众所周知,秦言是单身狗,哪儿来的女朋友?
他气得牙痒痒,转头看向周政安,试图拱火,“你看他,哪有这样嘲笑兄弟的?政安你也单身,这你能受得了?”
周政安咳了咳,“不好意思,我也正谈着呢。”
“什么?”秦言惊掉了下巴,嘴巴微张,连烟都掉了,“你说什么?你也谈着?”
周政安“嗯”了一声。
“没听你说起啊,是哪家的姑娘?赵家?李家?”秦言一脸八卦。
赵家是江城排得上名号的豪门之家,而李家有红色背景,当家人也算是位高权重,李家的权势仅次于江家和周家。
周政安是官三代,实打实的高干子弟,秦言下意识以为他看上的姑娘与他门当户对。
周政安还没回答,秦言就自顾自地说:“赵家那位我前不久还见过呢,刚留学回来,长得可漂亮了,你说说,是她不?”
然而周政安却摇了摇头,“就一普通女大学生。”
“啥?”秦言一脸不敢置信,一字一顿地反问,“普通女大学生?”
江时序的反应很稀松平常,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周政安,“你家里人能同意?”
周政安吐出烟圈,语气平淡,“谈着玩儿,又不结婚,有什么不同意的?”
秦言“啧啧”两声,摇了摇头,“你怎么玩起女大学生了?不怕到时候分不掉?”
周政安无所谓地笑笑,混不吝的模样,“有什么分不掉的,买俩包再打笔钱,我要是不想见她,她还能见到我?”
秦言摸摸下巴,“这倒也是。”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如若不是他们愿意,一般的普通人恐怕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他们。
江时序抽了张牌,视线掠过周政安,语气不咸不淡,“你这样玩弄别人姑娘的感情,不怕遭报应?”
周政安笑笑,“说什么玩弄?各取所需罢了。”
江时序:“自己掂量着来就行,别到时候自己陷进去了出不来。”
秦言又两眼闪着亮光,八卦得很,“长啥样啊?改明儿带出来瞧瞧。”
周政安表情有些冷淡,“瞧什么,不是一个圈子的,没必要。”
秦言耸了耸肩,“也是。”
江时序没再说什么。
他打牌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初棠的消息。
几局牌打下来,他没收到初棠的消息,却收到了朋友陈旻的消息。
【听说你那方面有问题?】
江时序眉头皱起,唇线略微僵直。
刚好打完牌秦言站起来活动筋骨,正巧走到江时序身边,她眼尖地瞟见江时序手机上的消息,忽地爆发出鹅叫式的笑声。
“哈哈哈哈嘎嘎嘎嘎——”秦言笑得极其夸张,“真的假的?啊哈哈哈哈你那方面有问题?”
江时序表情冷峻,目光凛冽地扫过来。
秦言霎时止住笑,只能硬生生的憋着,表情滑稽,“啥情况啊?”
江时序站起身,“我先走了。”
秦言笑嘻嘻的跟上去,还不忘回头给周政安递给眼神:走,跟着去看好戏。
……
酒吧。
初棠接过酒保刚调好的酒又喝了两口,摇摇晃晃的开始唱起了歌。
江时序到的时候,初棠正唱到一首歌的高潮部分,跑调跑得厉害。
秦言一踏进酒吧就捂住了耳朵,“我去,这谁唱歌这么难听。”
江时序听着像是初棠,绷着脸没说话。
几人走近了才看到,站在酒吧舞台上唱得激情四射的那人正是初棠。
秦言用胳膊肘碰了碰江时序,“快去把妹妹拉下来啊,这不纯纯噪音吗?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人命呐!”
江时序站着不动,“孩子爱咋唱咋唱。”
秦言:“……”
“得,你就宠她吧。”秦言拿下捂着耳朵的手,找了个高脚凳坐下来。
江时序在他旁边坐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上,唇边挂着宠溺的笑。
周政安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初棠,又看看江时序,语气揶揄,“你家初棠还有这本事呢。”
秦言也笑,“别说,听了会儿还真听顺耳了。”
初棠醉得厉害,脑子不清醒,一首歌歌词没唱对几句,还总跑调。
江时序硬是听完了才走上台去。
男人手握住她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自手腕上传来,初棠转头看过来,眼神迷迷蒙蒙,“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掐指一算,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公啊。”
这一声“老公”让江时序心跳都停顿了。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刹那沸腾了。
呼吸乱了节拍,江时序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初棠微微仰着脸,笑嘻嘻地看他,酡红的小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模样甜得让他移不开眼。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动作对视几秒。
初棠忽然毫无预兆地倾身向前,把头往江时序怀里凑。
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蹭着江时序,像一只小猫儿,哼哼唧唧:“唔,连味道都跟我老公一模一样。”
江时序惯用清冽的木质淡香水,像是冬日里阳光下的雪松,味道很好闻,初棠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真好闻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