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哲人曾说,人世间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这种病不只是对于个人,对于国家来说也是一样。有钱便是富强,没钱便是贫弱。大宋朝四面楚歌,岁岁都要向辽、金、西夏、吐蕃进贡,但却也坚持了几百年甚至还缔造了一个个盛世,依靠的不过就是海贸所带来的金山银海,而相比之下,大明实在是穷的不像个样子。甚至往前往后数上几个朝代大明朝也是当之无愧的乞丐一流。
究其原因,黑锅还是要扣到朱元璋这位洪武大帝的头上来。
商税不收、读书人有了功名之后也不收税,所有税赋的大头都落在了盐铁矿和农税上,而与之相对的花销来说,官员的俸禄、兵员的军饷、皇家的花销以及如同老鼠下崽子一样生生不息的藩王们的供奉,还有各地工事的修缮,朝廷每年都是个入不敷出的局面。
朝中官员私下里闲聊时都说,历朝历代都以户部为美,维大明朝对户部职差避之不及,没办法,国库就是没钱,哪怕你狠下心来去贪,去捞,没名声掉脑袋不说,关键也还捞不到许多。
江南的税赋银子丢了,百多万两,对于国家来说好像不多,但实际上一次民怨,一次兵变说不定就会因此而生。
朱佑樘很生气,不过他还没有完全的执掌朝政,还没有真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而周太后却不同,别看她日常里除了上朝以外就是待在自己的慈宁宫里念经诵佛,钱可通神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而没钱的严重后果她更是比谁都明白。
“啪!”手中的茶碗狠狠地砸在万通的脸上。
“哎呦!”万通下意识的捂脸喊痛。
“喊!你还敢喊!”周太后站起身厉声骂道:“先帝让你管着锦衣卫,临终之际还给了你三公三孤之位护你周全!你平时是个什么德行?你可配的上这等权势?如今你就是如此回报先帝,回报皇上的吗?!”
“太后息怒,臣,臣万死!”
“你确实最该万死!还有你!你提督东厂,手下密探何止千万!朝廷竟然能让朝廷税银失窃!尚明在时可曾有此等恶事!”
“奴婢万死。”
其实尚明在时浙江水患的银子还丢过一回,不过这当口谁敢提?
“税银被劫,你们如今可有线索?”
万通忙回道:“回太后,现场踪迹回报,可能是白莲教所为。”
“可能?”
“就是白莲教所为,除了他们旁人也没有这个势力和胆子,更不可能逃得过我锦衣卫,哦,还有东厂密探的眼线!”
“哼,既然有线索,那何时可以将税银追回?”
“这。。。”万通跪在地上又偷眼看向李玄,人贵有自知之明,凭锦衣卫的本事他万通做个传话的不难,可要是想安排人手从白莲教的手里抢回税银,他觉得自己可没这个本事。
李玄心里其实也在犯难。
单就追回税银这件事与万通比较肯定是他的把握大些,毕竟徐宝已经坠上了唐画风,可问题在于徐宝也说了,这银子最后也没落在唐画风手上,所以锦衣卫也好,白莲教也好,东厂也好,三家在税银下落这件事上其实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最后结果到底如何谁也不能打包票。
万通犹豫,李玄也犹豫,两人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可就把周太后又给气恼了。
“来人!”
门外两个太监走了进来。
“把这两个给哀家拖出去打,重打四十!”
“遵命!”
两个壮实的太监将李玄和万通架了出去,不一时,外边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伴随着呼痛声一齐响了起来。
周太后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老太监金宝递过一杯温茶,朱佑樘接过来又奉到了老太后的面前:“皇祖母,息怒,都是孙儿不好。”
“不怪你,祖母怎会怪你,是这帮奴辈着实该死。”周太后眉毛立着,抿了一口茶又重重的将茶杯拍在桌上:“打,四十不够就再加四十,直到他们会说话了为止!”
金宝犹豫了一下,上前低声道:“太后,老奴倒有个想法。”
“什么?”
“白莲教这帮反叛与朝廷作对也不是第一天,银子人人都爱,人人都缺,为何他们这回忽然就动手劫了税银?”
“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也所以才如此生气。”周太后道:“太祖爷设立锦衣卫,成祖爷设立东厂,监查天下其实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要多安排些眼睛来看着朝廷里这帮当官儿的,可结果呢。”
“太后,老奴也是如此想的。”金宝微微摇头:“万通这人没什么本事也就算了,李玄虽然年纪尚轻,但心思却极重,而且颇有手段。税银失窃不算什么,可他若在此时仍毫无头绪只和万通一样怀疑白莲教,那却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周太后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老奴的意思是这李玄会不会有什么话没说出来,或者是不方便说与万通听。”
“嗯。。。”周太后想了想,也是认同金宝所说:“你去看看,如果没打死的就让那李玄先进来吧。”
“是。”金宝躬身领命,随后又对左右一众宫娥宦官吩咐:“你们都先下去吧。”
会英楼二楼的雅间,徐宝面对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心中不由万分佩服。
论能吃,小橘子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米饭论捅来吃的,可眼前这个小姑娘,这娇小的身子,米饭不吃,菜却扒拉了两桌,其中还有两头乳猪,这是一般人办得到的吗?
一旁的小二也傻了眼:“这,这位公子,还,还加吗?”
蚩玲玲一抹嘴,眉开眼笑:“加!再来一桌!就要这样的!”
“加吧。”徐宝无奈的挥挥手,待到小二退出去了,蚩玲玲看着徐宝:“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好人,竟然请我吃这么多好吃的。”
“好人卡吗。”徐宝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能吃。”
“哼,少见多怪。”蚩玲玲一仰头还很骄傲的样子:“说吧,请我吃这么多好吃的,我要怎么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