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红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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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被容敛吩咐去备茶的妖仆, 浩浩荡荡率领着一群手捧茶具的下人,从另一边的走廊对面走来。

“陛下一时有要事在身,偏殿无人, 我便出来走走。”

“原来如此,公子想去哪里?”妖仆熟练指挥着下人将东西全部放到偏殿里去,这才回过头来, 恭恭敬敬地行礼, “我可以随时为公子带路。”

其实宗辞知道藏书阁的方向,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第一次来赤霄宫的太衍宗弟子。于是他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 递出那块从容敛手上拿来的木牌,“带我去藏书阁吧, 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 您是陛下的贵客, 我们自然怠慢不得。”

妖仆看那木牌愣了一下, 一边抬手,“您往这边请。”

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妖仆内心的惊愕愈发沉重。

凑近了看,这位少年真真是清冷如玉,翡丽无瑕, 难以企及。

陛下后宫里所有的公子都不是这个类型,却独独这位玄衣少年最得圣意。明明初见不久,竟然将贴身木牌都给了这位。要知道除了族内秘地以外,偌大赤霄宫都对那块木牌开放, 林公子吹了许久的耳旁风都没能讨来。

这难道是一个预示?

宗辞半点不知道这位妖仆内心在想什么,他慢吞吞跟在背后,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赤霄宫内四周。

千年过去,这处宫殿也有很多地方同他记忆不甚相同的地方。

说是赤霄宫实际并不准确,这方飞行法宝更像一座城池。因为宗辞走的是正门,所以直接进了内城,内城是妖皇的朝堂和后宫,除了妖族四大家族嫡系以外,寻常人等不得入内。外城才是普通妖修们居住的地方。

例如上一届妖皇久久难以突破大乘,寿元将尽,于是便越发焦躁。那时的赤霄宫里摆放着的基本都是风水物件,就连树也栽种着长生树,护城河里养育着许多千年龟。

换了一个妖皇后,整个赤霄宫内的氛围都有改变。例如重新换了一种颜色的宫墙,全部翻新了一遍的地砖,整个给人的气质和感受焕然一新。

沿途还有不少妖族世家的弟子,很明显他们都知道面前带路的那个是御前总管,投注到玄衣弟子身上的视线不绝于缕,还有几个消息灵通的,更是窃窃私语。

“御前总管怎么会给一个人类修士带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些时候陛下可是带着这个人类从正门进来了。”

说话的那位世家弟子一惊,“怎么会?正门那可是——”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仔细看看那气度,就连一向厌恶人类的陛下都破了例,万一呢?”

对于这些视线,宗辞皆是轻飘飘掠过,继续行自己的路。

穿过深深浅浅的走廊和假山湖泊,妖仆带领着宗辞从赤霄宫皇城走出,往背后那幢最大的建筑走去。

不管是哪个势力,藏书阁都是重中之重。太衍宗的藏经阁就设立在主峰陵光大殿的背后,妖族的藏书阁就设立在整个赤霄宫的中心地带。毕竟对于修士们来说,功法和典籍永远都是最为重要的。

妖仆上前去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侍卫们也连忙行礼,“总管大人。”

“这位是陛下的贵客,奉陛下口谕,藏书阁对公子全部开放,你们好生招待。”

那几位侍卫连忙站好,也不敢多看:“是!”

“公子,那我就去吩咐人给您上些茶来。”

吩咐完侍卫后,妖仆回过头来拱手。

“多谢。”

宗辞回了一礼,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木牌,在旁观者那些若隐若现的打量里,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开放藏书阁全部的地方。乍一听感觉妖皇很大方,但事实上宗辞也才不过炼气期,能够看的功法相当有限,更别说像妖族这样的地方,很多功法还有血统局限性。例如青丘一族的双修之法只能有青丘九尾血脉的族人才能修习,其他家族的功法也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宗辞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来藏书阁找什么东西的。

他要找的血祭之法,正巧被镌刻在妖族地下妖塔的门背。

地下妖塔据说是整个妖族赤霄宫的根基所在,每百年入口都会有所改变。上一回宗辞仗着自己剑术高绝,修为高深,直接二话不说用渡劫期的神识一扫就确定了地下妖塔的位置,顺带还观察了一下被誉为族内密地的地方。

上次他来的时候,妖塔入口就在藏书阁下方,所以宗辞才会直奔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这一回毕竟时不同往日,既然没那个实力,只好徐徐图之。

管他呢,现在不过正午,等到晚上再回去也不迟。

玄衣少年抬起袖口遮在口边,轻咳两声后,慢慢朝着书架旁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妖仆报完信后,藏书阁外,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正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下仆过来。

“林公子。”

守在藏书阁外的侍卫见状,连忙半跪行礼。

当今妖皇并未设立后位,但因为青丘一族功法特殊,偌大后宫也有不少公子侍妾。

在这些公子侍妾里,林任又是其中最受宠的那一个。旁的人也许只有幸同妖皇春风一度,林任却是月月都能收到传召的牌子。

他并非四大世家后代,而是一个小家族出身。自从得了宠后,原本的家族也一步登天,有些同四大世家分庭抗礼的石头。

能够圣宠加身,林任自然不是个愚笨的,不然也不会处处顺着妖皇的喜好来。

不仅仅从来只着一袭白衣,甚至还特地去模仿那种冷冽出尘的气质,学了一套剑法,取得了卓越见效。

可惜这些年顺风顺水,林任跋扈的性子显露,行事越发大胆。特别是几年前成功求到妖皇那块佩在腰间,从不离身的玉牌之后,林任更是信心爆棚,瞄上了妖后的位置,私底下没少搞小动作。

“陛下那位贵客可是进去了?”

在其他人面前,林任自然不会装作一副冷若冰霜,寡言少语的模样。

侍卫犹豫了一下,“是。”

林公子可是如今陛下眼前的红人,他们根本得罪不起。

林任面色阴沉,他扫了眼身后,不置一词地朝藏书阁里走去。

这些年他花了不少心思才买通容敛身旁的御前总管,如今事情生变,御前总管托人传信给他,他便急匆匆赶来了,一路上没少听到留言,越发让他心情差劲。

容敛的喜好,林任再清楚不过,这才因为御前总管的形容妒火中烧。

陛下对于人类的不喜众妖皆知。不过是一个人类修士而已,凭什么同他这个未来妖后相提并论?

“让开让开!”

他的近侍将那些围在藏书阁里的妖修一个个推开,趾高气扬地寻人。

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林任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玄衣少年静静站在书架前,长长的墨发从身周垂落而下。恰好这处书架位于两扇窗户之间,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线被书架切割,一半落在他身上,一半却还笼罩在明灭的阴影里。

看到对方身着一袭黑衣,林任提起的心就放下去了大半。

这妖族谁不知道,陛下最喜欢穿白衣的公子,甚至在族内掀起一股潮流。

林任刚刚松了一口气,余光一扫,脸色又重新沉了下来。

他看见了那块放随手搁置在桌面上的木牌。

原本林任一直以为那块一直被容敛佩戴在身上的玉牌才是最珍贵的,结果没想到他上次求了一下,容敛随手就赏给他了。反倒是这块木牌,虽然并非妖皇随身佩戴之物,却在妖族族内象征着极高的权限。

而现在呢,却被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类修士放在一边?

“你就是被陛下邀请过来的贵客?”

他语气极差,内里蕴含着浓浓的火药味。

那个低头正在翻阅书籍的玄衣少年抬起了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林任睁大了眼睛。

实在并非他太过惊讶,而是在光亮的映照下,对面那张脸实在显得过于澄澈殊丽了些,更别提眉眼里隐含的病容,入木三分,更添颜色。

可惜,虽然惊艳是惊艳,但陛下喜好的可不是这一款。想到这里,林任稍稍安下心来。

比起林任,反倒是宗辞率先愣了一下。

无他,实在是面前这位白衣公子同他太像了。

首先是穿着打扮,披散墨发,还有浑身那种皎洁如玉的气质,某些细节和小动作,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明明玄玑剑仙也是一袭白衣,腰身佩剑,通身冰寒冷漠,却也没有给宗辞这种心情。

宗辞看着他,内心甚至有一种看到前世自己的尴尬感。

并不是同这辈子懒懒散散的宗辞像,而是同那位不近人情的凌云剑尊相像。

虽说修行之人不分白昼黑夜,但这里不过是太衍宗山下的小镇,居民大多都是些年纪上来又突破无望的外门弟子。

店小二是个斑驳的五灵根,修行数十载都还停留在炼气期一层,没有辟谷,作息也就同常人一般无二,仍旧需要睡眠。

寒风吹来,门口挂着的用以提醒掌柜客人到来的风铃呼啦啦作响,发出悦耳的轻吟,在静寂的夜里如同雷鸣。

“欢迎道友关顾小店。”

小二迷迷糊糊抬头,“不知道友需要何种草药?”

“不必,”那声音温和地说:“我是过来取药的。”

小二睡意去了大半,下意识看去。

那道人影逆着月光而立,正巧月光背了过来,将轮廓照的分明。

三千墨发散在身后,除去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玄衣外,身上再无多余配饰。

他眉眼间带着浅淡病容,漂亮地像是话本上从怪谈传说里走出来的妖怪,周身带着森森鬼气,诡丽惊鸿,不似凡人。

少年骨节分明的指间抓着一张弟子牌,宽大的袖袍微微垂下,递到柜台上来。

在袖袍散落间,小二似乎看到了衣角上一闪而没的诡异花纹。

那花纹的样式格外奇特,用银线细细绣好,落脚处的线密密麻麻,细致无比,一看就是顶好的布料。

普通人家定是穿不起这般布料的,就连修行之人也不会花费珍贵材料去做一件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衣服。

两相结合,饶是店小二这种常年坐镇在太衍宗山门下,见惯第一宗门里天之骄子的人物,此刻也不禁在内心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跳起来:“还请仙长稍等。”

掌柜的确吩咐过这么一件事情,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店小二匆匆在柜台后面翻找,终于从最底处的杂物里找出一方玉盒,恭恭敬敬呈递了过去。

“您要的药,上次已经付过钱了。”

“多谢。”

少年深邃的侧脸在黑暗里明灭片刻,他将袖袍拢在嘴边,轻咳两声,接过玉盒。

直到这位神秘的黑衣少年消失在门,许久后,店小二才愣愣地回过神来。

他整理了一下刚刚被自己匆忙撞倒的瓶瓶罐罐,自言自语。

“奇怪外门何时出了如此一位弟子?”

刚刚那少年手里拿着的分明是太衍宗外门杂役弟子的身份牌。

身份牌这个东西,太衍宗弟子人手一份。内门弟子,首席弟子和外门弟子的身份牌都不同,绝对不会有拿错的可能。

店小二思索了半天,楞是没能从记忆里扒拉出蛛丝马迹来,却又总感觉有莫名的违和感。

他的眼神掠过店铺门匾上幽幽燃烧的红色灯笼,触及到某一个白色的鬼画符时,瞳孔忽然骤缩。

不对等等?!

想起方才隐隐约约在少年袍角看见的花纹,店小二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一屁股跌坐在地,神色间满是惊恐张皇。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花纹感到熟悉了。

——那分明就是寒衣节时,为已逝之人烧的寿衣上,必绣的图案。

时间晃晃悠悠,又过了小半年有余。

天还未亮,太衍山下的寒舍就嘈杂了起来。

寒舍是太衍宗外门弟子统一的住处,清一色是些用木板分割出来,盖着茅草堆的小房间。

“今天妖族的人要过来同我们宗门结盟,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早起采药的弟子将一个重磅消息带了回来,一下子引发了广泛讨论。

“妖族?和我们结盟?”有人惊呼道:“他们不是一向看不起人类修士吗?”

“这我不清楚,据说这件事是妖族率先提出来的。”带回消息的弟子说,“就在方才,我看到所有的峰主和长老全部都在掌门带领下去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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