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后,苏婉又跟霍渊说了宴客的事,霍渊倒是没有反对,还为苏婉介绍了一些京城里有名的酒楼和戏班儿,并且告诉苏婉,宴客送礼之事,一切都走公账便是。
当晚,霍渊留下来过夜。他一直想要跟苏婉要个孩子,已经连续多天都宿在苏婉这里,并且,他还给苏婉请了一个擅长此道的太医为苏婉调理身体。
苏婉对此并没有反对,并且十分配合太医的治疗,但是效果却依旧不算乐观。
寿宁大长公主出手狠毒,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以绝后患,根本不会顾及苏婉的身体,因此,那那绝育药的药性十分霸道,甚至还会影响身体健康,当初苏婉没穿过来之前,苏婉儿的身体就不太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名为苏婉治疗的郝太医,当初为苏婉看诊之后,就对他们说过,就算经过她的调理,苏婉怀孕的几率也远远不到一成,就算有幸怀上了,怕是也很难保得住。
霍渊当初听到郝太医的诊断之后,沉默良久,然后便让郝太医继续为苏婉治疗,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霍渊没有放弃,苏婉自然也不会放弃,只是每天都要喝药这点,让苏婉有些苦不堪言。所幸,她前世就是个药罐子,适应几天之后,倒也习惯了。
在苏婉设宴请客之前,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就是霍清音进宫一事了。
郭嫦曦早几日便已经进宫了,据说现在颇为受宠,显德帝连续两天点了她侍寝,又毫不掩饰对她的之情,赏赐不断,就连宫外都已经有了郭嫦曦宠冠后宫的流言了。
而霍清音,在苏婉搬入画锦堂之前,便回了自己家,直到进宫前两日,才赶了回来。而她回到昌武侯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画锦堂找苏婉。
霍清音也是第一次来这画锦堂,看着这画锦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眼中不由露出一丝羡慕来,心里暗暗嫉妒苏婉好命。她有些不敢相信,苏婉竟然真得住进了这画锦堂,坐稳了这侯夫人的位置。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要进宫的,就算这里再好,又如何比得上皇宫?心里才觉得平衡了一些。
苏婉在后面的花厅里,接待了霍清音。
霍清音如今身份不同,身边跟着的人,除了她的丫头侍书之外,还有宫里出来的两个嬷嬷,均一板一眼的,且不苟言笑,想必在她们的看管下,霍清音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她看起来却甘之如饴。
霍清音要跟苏婉说话,便让两位嬷嬷在外伺候。两位嬷嬷原本不肯同意,但霍清音坚持,她们只要退了出去。
花厅的布局跟太夫人那里差不多,上面设着一张坐榻,下面左右两旁各设了交椅,苏婉坐在榻上,霍清音在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丫头又奉了茶。
霍清音喝了一口茶,不由微微讶然,只见杯中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喝起来似乎是明前茶,她不由对苏婉的受宠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但霍清音的心思没有在茶上面多做停留,将茶盏放到一旁的高几上,对苏婉说道:“明日我就要进宫了,今天特地来看看太太。”
苏婉微微一笑,她可不认为对方是只是特地来看她的。
霍清音见苏婉但笑不语,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心里也有些恼火,但她毕竟有求于苏婉,到底不敢惹恼了她,便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对苏婉露出一个略显亲昵的笑容来问道:“我就要进宫了,太太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清音姑娘认为我该对你说什么?”苏婉反问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霍清音听出了苏婉话中之意,脸上笑意微收,说道:“太太何必翻脸无情?再怎么说,我跟太太也是盟友。”
“盟友?”苏婉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盟友?”她只知道对方威胁她,让她做了不喜欢做的事情。
霍清音一脸微笑说道:“太太施恩不图报,真是让人佩服,但我却不会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呢,即便是进了宫,我也会一直记得太太对我的恩情的。”
苏婉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她看着霍清音,略带警告地地说道:“霍姑娘,贪得无厌可是要不得,要懂得适可而止。”
霍清音却不以为然,问道:“太太这是不肯继续帮我了吗?”
“你这话很好笑,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就算我们之前有什么交易,现在也早已经结束了。”苏婉道。
霍清音笑的越发矜持了,说道:“太太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如果此事传到昌武侯的耳朵里,太太好不容易得到手的这些荣华富贵,恐怕又要从太太手中溜走了。”
霍清音原本是不想跟苏婉撕破脸的,但是,郭嫦曦进宫受宠的传闻,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她的头上,让她不得不急躁起来。她不想慢慢往上爬了,她希望像郭嫦曦一样,一开始就能得到了陛下的宠爱。
但她却没有郭嫦曦的美貌,陛下又岂会注意到小小的一个淑女?所以,在苏婉身上尝到甜头的她,才又想到了苏婉,想让苏婉再帮自己一把。
她之前还不敢确定苏婉会不会帮她,可是见到苏婉现在的处境之后,她却万分笃定了。
她不相信,苏婉会舍得现在这这种奢华的生活,被打回原形。
可惜,她注定不能如愿。苏婉从来都没有惧怕过她的威胁。
就算当初肯帮她,也不过是因为不想多事罢了,最重要的是,她看在霍清音告诉了她一个重要消息的份上,但那并不代表苏婉怕了她。
而她今天的作为,已经彻底激怒了苏婉。
苏婉容忍她一次,却不代表可以容忍她第二次。
“好啊,如果你想要泄密,尽管去说。我倒要看看,侯爷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警告你,如果你真敢说半个字,我敢保证你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霍清音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用惊恐而有怀疑地目光看向苏婉,铁青着脸道:“你敢杀我?我可是宫妃。”
“我当然不会杀你。”苏婉淡淡说道,她怎么会为了她脏了自己的手?
霍清音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苏婉又道:“但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显德帝是绝对不会让她说出半个字的,恐怕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死了。
她在威胁苏婉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威胁陛下?
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就算那些人不敢明着指责陛下,但私底下就说不准了,说不行还会将此事编成野史流传下去,显德帝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以说,在霍清音拿此事来威胁苏婉的时候,她就已经被皇帝彻底厌弃了。
偏霍清音想不明白,还在沾沾自喜。
“你……你胡说……”霍清音又惊又怕地看着苏婉说道。
“不信你尽可以试试。”苏婉毫不在意地说道。
霍清音的额头上出现了几滴豆大的汗珠,神色在恐惧和怀疑之间挣扎,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跑了出去。
苏婉没有去管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次日,霍清音进宫的时候,苏婉没有去送,只是听说,霍清音的脸色不太好,十分苍白不说,还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若非请了太医诊断她身体没有问题,恐怕她连皇宫都进不成了,宫里是不可能进一位病怏怏的宫妃的,让太夫人等人很是虚惊一场。
但无论如何,霍清音总算是进宫了。
皇宫,勤政殿。
区区一个淑女进宫,一般情况下是不配惊扰到陛下的。但是,但是这次,杨永却不敢隐瞒,霍清音一进宫就告诉了显德帝。
显德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从宝座上走了下来,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进宫便进宫吧,安排得远远的,别让朕见了扫兴。”显德帝不以为意地说。
“是。”杨永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说道:“陛下,贤妃娘娘那里……”
显德帝冷哼一声,道:“她想要借腹生子,也要看朕答不答应。朕的血脉,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玷污的?”
说到这里,显德帝忽然皱了下眉头,问道:“朕听说,前几日,昌武侯请了太医为其夫人治病?请得是哪位太医,治得是什么病?”
杨永悄悄抬头看了显德帝一眼,斟酌着回答道:“回陛下,请的是郝太医,应该是……昌武侯想再要个嫡子。毕竟谁也不嫌自己的嫡子多。”
昌武侯的正妻是小苏氏,那他的嫡子,只能是小苏氏来生。而小苏氏偏偏又被大长公主灌了绝育汤,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嫡子……”显德帝喃喃说了一声,不由微微怔住了。
杨永见显德帝有些失神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咂摸——
难道陛下还在想着小苏氏?陛下这次的兴趣也未免太长了些,更别说,陛下才刚得了一个绝色美人,正是新鲜的时候,要按照往常的习惯,恐怕早将小苏氏抛到脑后了,现在怎么还对她这么念念不忘的?这小苏氏到底是哪里吸引了陛下?她长相虽美,但郭美人更美。也没见她展露什么才华,不过是敬献了一个方子而已,怎么就勾得陛下对她如此上心?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那太医是怎么说的?”显德帝不知什么时候回了神,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杨永道。
杨永立即收回了越跑越远的思绪,回答道:“郝太医的意思是,昌武侯夫人的身体想要怀上孩子很难,几率极小,就算怀上孩子,恐怕也保不住。”
杨永刚说完,忽然就见到显德帝好像舒了一口气。杨永目瞪口呆,不敢自信地眨了眨眼睛,他刚才……绝对是眼花了吧?
昌武侯夫人无法怀孕,陛下怎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想错了,陛下根本不喜欢昌武侯夫人?
他还想再观察,却发现显德帝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连心情都莫名愉悦了起来,只听显德帝言不由衷地感叹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杨永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完全搞不懂陛下到底在可惜什么。陛下就只有一个嫡子,难道陛下是不希望昌武侯在嫡子的数量上超过自己?这未免也太无聊了。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进来跪下禀报道:“启禀陛下,郭美人门外求见。”
杨永本以为显德帝一定会让她进来,毕竟,陛下若是喜欢一个人,那可真是无限包容的,当初不知多少宠妃,有过这种礼遇,可惜,她们的宠爱都持续不长久。就是珍嫔,现在不也不复当初了。
谁知显德帝却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冷说道:“让她回去,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那小太监微微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陛下竟会让郭美人回去。要知道,那郭美人的容貌,便是他们这等无根之人看了也忍不住目眩神迷,甚至还有人打赌,郭美人受宠的时间一定会超过珍嫔,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小太监心里想归想,反应却不慢,弓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他下了台阶,穿过勤政殿前面的院子,到了勤政门外,就见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人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行宫女太监,其中她身后的一名宫女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
郭嫦曦身着一袭华美宫装,又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气度更加雍容华贵,甚至连眉宇间比以前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越发显得美貌惊人,气度惊人。
那小太监一见到郭嫦曦,脸上就堆出一丝客气又不失恭敬的笑容来,却再没有了刚才的热络,说道:“郭美人请回吧,陛下政务政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接见郭美人。”
郭嫦曦轻蹙眉头,身上却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威仪来,说道:“你没有骗我?”
她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她可是知道陛下的习惯的,为什么以前那些宠妃都可以进去,偏偏只有她不行?必定是这个小太监见自己给的赏钱少,这才故意不为她通报。
“奴婢有几个胆子竟敢欺骗娘娘?”小太监赔笑道。
郭嫦曦微微侧脸看了后侧方的一名宫女,那名宫女会意,又递上了一个鼓鼓的荷包,小太监虽然眼馋,却还是推了回去,说道:“郭美人不必如此,陛下是真得没空见您,您还是找机会下次再来吧!”
事已至此,郭嫦曦也知道显德帝的确不想见自己了,心里虽不甘,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她只希望陛下是真得忙碌,而不是对她避而不见。她相信,绝地不是后者。
因为陛下那么喜欢她,是不可能故意给她难堪的。
“既然如此,那公公就替我将这碗鸭子肉粥转交给皇上吧!”
郭嫦曦话音刚落,那名拿食盒的宫女就上前将食盒上前递给了小太监,并对他说道:“公公,这粥可是我们娘娘亲手做的,你务必要交到陛下手上,这可是娘娘对陛下的一片心意,决不能浪费了。”说完,他又悄悄递给了小太监一个荷包。
这回,小太监没有继续推辞,笑着收下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亲手将粥送到陛下手中。”小太监保证道。
郭嫦曦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勤政殿的大门,这才无奈地带着人离开了。
小太监提着食盒又进了勤政殿,向已经坐回宝座批阅奏折的显德帝禀报了此事。
显德帝头也没抬地说道:“朕知道了,这碗粥就赏给你吃吧!”
“是,奴婢谢陛下隆恩。”那小太监欢天喜地的谢恩道。
这是惯例了,显德帝从来不吃那些嫔妃送来的吃食,所以,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进了他们这些人的肚子里,可惜,那些嫔妃根本不知道,还乐此不疲地送各种能吃的东西,最后全都便宜了他们。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已经到了苏婉做东宴请宾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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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一下,以后更新时间调整到上午,大概在9点——10点之间。所以,今天晚上的更新没了,orz,求亲们原谅…
原本想要多更一些的,不过实在撑不住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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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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