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花轿进门,鞭炮放了上百响,吹鼓手热热闹闹将花轿抬进门,从轿中下来一个瘦瘦弱弱、头罩红盖头的女子。众人看不清什么模样,只能遐想,嫁给这样人家的女子势必是漂亮的。接下来就是拜天地,拜天地多半是老套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拜完天地,新娘子被搀入洞房,宾客则开始吆五喝六吃喜酒。
格格他们一行人原不在堂内,自在一个雅间,平时应该是主人的小书房,此时却挪做客房。乱蝶和红翠跟着格格行了这几日,别说酒,就是好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这时,恰碰上这个机会,自然要海吃海喝一番。两人对坐在一起,猜枚赌酒喝着。此时的洛青松和暗香却较上了劲,两人都不想让格格喝酒,自己却先喝上了。格格不喜热闹,简单吃了两口,又喝了两杯茶,腹内难忍,只要小解。格格往红翠那边看,见红翠喝得脸红到脖子下,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闹着再来。格格不想打扰红翠,只得趁人不注意,悄悄走出房间。
出房是个僻静的小院子,格格本对路径什么的不甚熟悉,也不管东西南北,只朝院子右侧走去。走了半日,没见到茅厕,见前面似乎是条游廊,只得穿过游廊,却到另一个院子。格格走得晕头转向,不知这是哪里?左顾右盼之间,恰见院子左侧角落似乎是个茅厕,忙走过去,定睛一看,果真是茅厕。
格格见茅厕外墙上写得清楚,男左女右。她却朝右门进去。进去后乍见一个浓妆女子,正在束腰带。女子见了格格,惊声大呼。原来,此时格格却是男装,女子以为进了贼,所以才吵嚷起来。格格怕人听见,闹得不好看。忙对女子说道:“妹妹莫叫。我也是姑娘。”
那女子还不相信,看着格格说道:“你明明是汉子,怎么说是姑娘?”
格格无奈。只好对她说道:“不信你来摸摸看。我是京师路过的客商,因为行走不便,所以才女扮男装。”
那女子这才走近,细细看了一遍。才说道:“这是内室,你是怎么跑进来的?”
格格这才把如何进门。如何走到这里的经过叙述一遍。那女子天真烂漫,听格格说什么竟也信什么,笑嘻嘻说道:“我正等得无聊,姐姐随我进屋聊聊。”
格格见这女子可爱。也说道:“那样也好。”
女子领着格格出了茅厕,向东一拐,眼前出现三间房。进入房内。格格竟然发现这里贴着大红囍字。格格看着诧异,心道。难道她竟会是新娘子么?
女子见她脸上表情,答道:“姐姐猜得不错,我正是这房中的新娘子。妹妹名叫何锦衣,是镇上何家豆腐坊的女儿。”
格格忙说道:“冒犯了,此乃洞房,姐姐我还是赶紧离开吧。”
何锦衣呵呵笑道:“离天黑还早着呢,姐姐只管走什么。再说了,怎么就叫我妹妹,这么细看,姐姐倒是比我还小呢。”
说罢,两人叙了年龄。何锦衣今年已经21岁,整比格格大五岁。此时,却是格格叫何锦衣姐姐,而何锦衣叫格格妹妹了。
何锦衣让格格坐下,又让小丫鬟沏茶,嘴里叽叽喳喳问道:“看我,这会儿还没问妹妹名字呢?妹妹叫什么,为何女扮男装到我们孟津来呢?”
格格答道:“妹妹我叫艾若晴,家中父母去年谢世,又无兄弟,只有诺大家业。因为山西还有一些铺子要折卖,家中没有可靠的人派,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何锦衣笑道:“妹妹真好命。姐姐也想走那么一遭,看天下到底是怎样的?不怕妹妹笑话,姐姐长了这么大,连孟津镇都没出去过呢。”
格格呵呵笑道,却不答话。不一时,丫鬟献上茶,格格喝了一口。何锦衣却要格格讲些江湖趣闻来。格格正要找些京师有趣的事来谈,忽然听见房门被踹开,接着闯进来一伙人马,个个彪悍得很。
两人和小丫鬟都吓了一跳,不知这深闺洞房怎么进来如此多男子?那带头的汉子进门二话不说,只问她们:“你们谁是何锦衣?”
何锦衣和格格都没有回答,那小丫鬟却哆哆嗦嗦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主子。大汉走上前来,吓得何锦衣直往后退。大汉却一头跪倒在何锦衣面前,口中说道:“大胖子奉我家教主之命,特来请姑娘走一趟。”
何锦衣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吓得面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回去禀告你们教主,天黑后我还要成亲呢。今日不便,等过些日子再来吧。”
大汉却不管那许多,对后面两个汉子说道:“请何姑娘上路!”
两个汉子蹭蹭跨过来,只把何锦衣吓得倒退三五步,以为他们这时就要送她见阎王呢。格格却也误会了,忙走过去拦住说道:“两位大哥,有话好说,要财要物说一声。这家主人颇为有钱,些少银两还是能备办起的。”格格的意思也很明白,绑架什么的就别做了,直接找庄主要钱就是。
可是汉子压根不听格格的话,把格格推到一边,到何锦衣面前,抱拳作揖,说道:“请何姑娘上路。”说罢,两个汉子蹲在地上,双手交叉,竟是要何姑娘坐在他们手背上,骑乘而去的意思。何锦衣犹豫间,又有一汉子上前,一把抱起何锦衣,嘴上说道:“得罪了!”竟把何锦衣抱上去,恰坐在两汉手上。
那带头的大汉又看看格格,问何锦衣道:“何姑娘,这位小哥是谁?”
何锦衣委委屈屈坐在两汉当中,若要下来,无奈两汉手中有些力道,生生抱着自己的腿,只能垂首羞羞答答地说道:“她是我的好妹妹。”
带头的大汉见她连妹妹哥哥都分不清,以为吓糊涂了,对另外两个汉子说道:“把她也带去见教主,听教主吩咐。”
那两个大汉也上来,双手交叉。格格岂肯轻易就坐?后面一大汉也上前,依前样抱起格格,放上去。见两人坐好,带头的大汉喊道:“起轿,走人。”
格格原以为这么坐着,只要到了大堂就会被他人看见,叫嚷起来,或者惊动暗香和洛青松,正好救她们回去。哪知他们走出房间,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窜上房顶,三纵两越,悄无人声地离开了。
这下可是格格再没想到的,坐在两汉手背上,心里却只犯嘀咕。他们要把她和何锦衣抓到哪里去呢?这些人只奔何锦衣而来,必是和她有些牵连。再一看何锦衣,低垂首,又羞又愤,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哪里知道半分原因?格格只能静观其变,心道,事已至此,怨也无益,且看劫持的人是谁再说。
暗香正和洛青松赌酒。他恼怒洛青松一直跟着格格,又不好公开说恼恨的话,只把一腔郁闷发泄在酒杯中。洛青松自然不怕他,也是又一杯还一杯,有两杯敬一双的回过去。等他们在转身间,竟都发现不见了格格。这一吓吃惊不小,两人同时摔杯,大步越到刚才格格坐的地方,问红翠道:“咱家主子呢?”
这时的红翠倒有八九分醉,头歪着,手摇摇晃晃地指着背后说道:“主子不就在后面坐着呢?”
洛青松气愤之极,一把扳转她的身子,高声喝道:“你再看!”红翠正眼一看,哪有格格的影子?继而,又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者主子去茅厕了。”
此时,洛青松和暗香都心急如焚,忙命万全过来,招呼家中小厮丫鬟,一个一个找,看格格到底在哪儿?这里正在忙乱间,那面洞房中的小丫鬟冬梅却面容失色地跑出来,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和晴小爷被几个男人抓走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洛青松上前抓住冬梅的前襟,一把拎起她,竟像老鹰抓小鸡般,问道:“你说什么?”
冬梅结结巴巴说道:“新娘子~~~”
话刚说了三个字,就被洛青松打断了:“妈蛋,谁管你家新娘子?我只问我家兄弟若晴,晴公子去哪儿了?”
冬梅答道:“一起,抓走了。”
洛青松手一松,冬梅掉在地上,摔个屁股墩儿。这时,闻听惊变的苏麟颤颤巍巍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怎么,怎么回事?”
冬梅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回道:“新娘子和晴小爷被人抓走了。”
“啊!”苏麟也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叫道。
洛青松一口怒气没处发,从腰中抽出日月问天剑,剑尖直对着苏麟:“你说,你得罪了什么人?害我家兄弟被抓。你要不说个明白,我今日先断你一条腿。”
苏麟见掌门气得脸都青了,噗通跪到地上,低头说道:“弟子在孟津很有钱,不过为人也算亲和,弟子实在不知谁要和弟子闹别扭~~~”
话还没说完,只听哎呀一声,竟见苏麟倒到地上。原来洛青松一剑下去,竟砍掉他的右小腿,大小腿分离,鲜血直流,只疼得苏麟晕过去。洛青松收剑回来,一跃飞出庄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