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这薛家小一辈子死的死,伤的伤,不过好在终于有一人站出来,是那薛明聿,还有一直跟着阎文璋学习的薛明潍,后生可畏,说的便是他了,也因为他身上的重任,自个不敢掉以轻心,整个薛家的命脉便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不过好在这孩子伶俐,又加上天资聪颖,才让薛家从即将落败中恢复了回来。
这宫外的算是告一段落,宫内却又不太平静。
勤嫔降为陈采女,出宫去了净慈寺礼佛,不满三年不得回宫。
原是这样,定昭仪一直在偷偷地调查当日恂哲贵嫔当时失子的缘由,这样一追查便就查到了当时偷偷的经过恂哲贵嫔的步寿宫,偷偷说了那地方优美的一小宫女儿。压入慎刑司还没用刑,那宫女儿居然就招认了,定昭仪就因为此事更加生疑,但慎刑司那边的精奇嬷嬷给出的解释是,那宫女一被拉进来就吓晕了过去,一盆冷水泼上便什么也都说了。定昭仪这便问那宫女招认的是谁,没曾想这答案居然是勤嫔。
勤嫔。卫淑珩定然是不相信的,她无子无女,所以说做某些事情是胆大妄为,出言不逊,但是涉及到人命,尤其是触怒龙威的时候,她那胆则是很小的,如果说是显婕妤指使,还有几分可信。
可,那宫女儿没过多久就被人杀了灭口,若放到寻常人,便一定深信不疑就是那勤嫔,知道事情败露了后才会出如此下策。可这此举,恰巧正中了定昭仪的心间,让自个儿彻底为那陈容词洗脱了冤屈,反而对旁边振振有词,劝告皇上让赐死陈容词的璟贤妃又一次升起了怀疑。
只是可怜那替罪羊,皇帝大怒,当晚便下旨降勤嫔为采女,褫夺封号,连夜就送出了宫。
永和宫。
咱们新上任的皇后娘娘居然正在指使下人拿着一些木块锯锯砍砍不知道在干什么,一门口进来一穿着淡浅玫色的流云锦缎的女子,花拂柳款款进来,身长玉立,不能说珠光宝气,只能说从她身上散发的气质便如珍宝般引人夺目了。只带着一对简单的玛瑙,衣间内摆有一块羊白玉坠子,头上的流苏走起路来泠泠发响。
那人看到皇后娘娘便露出一丝微笑,走上前去屈膝行礼,扬起粉嫩唇角,略略扬眉,说出来的那声音如涧涧流水般清丽:“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低头看了看她,走上前亲自把她扶起:“恩嫔,你来了。”
恩嫔笑笑:“近日百无聊赖,便过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恩嫔转头看见那些宫人们在忙,便又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不知他们正在干什么呢?”
“哦,那些木头啊,是本宫想给这永和宫上边的鸟搭的屋子,近日里来这心思倒也进入了我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中,便想着把它实现,做上一做,万一成了呢?本宫绘制了一幅丹青,让他们照着做出来,到时候再邀你来瞧。”
“皇后娘娘心思巧妙,这善心还要顾及鸟儿,嫔妾拜服。”言罢,恩嫔又弯下腰拂拂身。
“本宫左不过是闲惯了,便开始想法儿的制造些乐趣。对了,这外面太过炎热,你先进去找个座位自个儿坐着,我让下人给你上茶,再等等,等定昭仪和恬贵嫔来了,咱们再开始用那些点心去,咱们姐妹几个也好久没有说上些话了。”
“好,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恩嫔稍稍抬脚迈过了那石阶,便朝那永和宫正殿的里屋走去。
定昭仪和恬贵嫔又是相携款款而来,踏进那永和宫,随着皇后贴身婢女的指引,便直接进了那里殿,二人进去款款拜下:“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了,都是自家相熟的姐妹,就无须多礼,快起来坐吧。”皇后抬起胳膊,双手拍了拍:“上吧。”
那宫女们端着一盘盘的吃食鱼贯而入,恬贵嫔抬头瞧了一眼,对皇后笑着言道:“果真是皇后宫里的东西,当真精致。”
“你就别打趣本宫了,吃到嘴里觉得好,那才是真的。”皇后挨个指着这些甜点介绍:“这个是茶食刀切,顺次下来乃为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这个名字起得好听,不过也是摆着样子罢了,但是你往嘴里头一放,便入口即化,甚是美味。这个是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后头的四喜乾果,虎皮花生和雪山梅。”
“这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可是那乾果蜜饯八品?”恩嫔寻常话也是很少,今日突然来这么一嘴问道,大家也都十分新鲜。
“是,没想到恩嫔懂得还真不少。”皇后笑了笑夸赞道。
“是啊,不像我,只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吃着就好,哪想着里面这么多的门门道道呢?”恬贵嫔捻帕自嘲道。
“定昭仪,你如今怀有身孕,马上就要临盆,这些瓜果多吃些也是好的,也不像正常的水果生性凉,制成了干果后就没有之前的那些劣性。”皇后转头对卫淑珩言道。
“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定昭仪就按照皇后娘娘所说,拿起了面前那一盘的一个梅子放入口中,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皇后娘娘,内务府的人来了,说是带着皇上新赏赐的衣料布匹,叫您先去挑一挑呢。”一个宫女儿走进来言道。
“好,你们同本宫一起出去看一看罢,若是有哪个合了心意的就拿回去,让绣坊给你们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本宫看着也高兴。”言罢,皇后娘娘转身出去,便看见那内务府首领太监站在庭院的正中央笑呵呵,露出谄媚,见到自个儿直接跪下行礼:“奴才内务府首领太监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些都是皇上赏赐娘娘的,旁边的那些珠宝则是咱内务府孝敬的,还望娘娘不嫌弃。”
恩嫔见不得那些狗腿样子的人,便扭过脸不再去看,而恬贵嫔却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你们倒是一直盯着皇上这风,朝向哪儿就立刻见风使舵,巴巴的过来巴结着,多年过去了,你们这本领倒是能耐了不少。”
“这……恬主儿这话说得便有些刺耳刻薄了,这宫里头哪个不是这样?咱们啊,都是看着皇后娘娘得宠,心里跟着高兴罢了,一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那些绸缎子有些太过华丽,本宫也上了年纪了,挑些素色的缎子便可,至于这其他的……定昭仪,恬贵嫔,恩嫔,你们三个先选着一些,剩下的本宫便赏赐到东西六宫。至于你带来的那些珠宝打哪来就回哪去罢,你可要记着上一任总管太监是为着什么才会被革了职去,你这位置难道也不想要了?步入他的后尘,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皇后娘娘也懂得进退,知道自己不能风头太盛,故此便只是挑了一些平时能用的,剩余便都不敢再收了。
“皇后娘娘……”
“拿上你的东西赶快走吧,若是在皇后娘娘的永和宫中停留太久,被别人传成了什么风言风语可就不好了,我们家娘娘向来痛恨那些捕风捉影,再说这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太监就能担得起的责任。”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对着那总管太监言道。
那太监看也不在好说什么,便连忙道歉,更是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拿着东西就走。”
“皇后娘娘圣明,现在您做了这皇后之位,更是在风口浪尖,也一定要注意,莫要让这些下人钻了空子,毁了您的名声去。”定昭仪在一旁好意提醒道。
“这些本宫都知晓,也多谢你的关心。”皇后拍了拍卫淑珩的手背言道。
“对了,近日皇上如何?”恬贵嫔转头问恩嫔。
“皇上近日不来我宫中,所以我也不太知道。”
“这就奇了怪了,这皇上既不在你宫里,又不在定昭仪的宫里,那还能去哪呢?”
听到这里皇后突然叹了一口气,言道:“步寿宫。”
“恭贵人?”恬贵嫔吃惊。
“是,已经连着七八天了。本宫最近也想劝着皇上,但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别说这步寿宫了,就是养心殿里天天都是恭贵人和皇上的欢声笑语。”皇后说到这件事,便面露愁容,自从自个儿登上了皇后之位,皇上便除了当天过来看了便是半个月前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那这事儿太后能不管吗?可是我却听没有什么动静。”恬贵嫔在一旁言道。
“太后那边啊还沉得住气,本宫也不知道是为何,皇上因为此事都耽误了几天早朝,再继续这样下去想必形势会更加严重。”
“但我觉着太后此番做法就是在蓄积等待,照这情况的话,那过两天便要出手了。”定昭仪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
果不其然,正如定昭仪所料,三日后宫中便偷偷溜出那小道消息,说太后突然把恭贵人招到慈宁宫问话,还赐给了她一瓶毒酒。之后则让宫人传言,说她商缇娥得病故此暴毙,但宫中人又怎会相信呢?皇上最后也没有给她追封,毕竟死的不甚光彩,只选了个谥号“恭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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